第三百七十五章 争辩不休
“娘娘……”翠儿虽已经接近绝望，但还留有一线希望，毕竟擅自主张陷害皇后和受人指使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而且到最后她的下场也完全不同。
她不想死。
“奴婢忠心耿耿，服侍您十几年，为您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您心里还不清楚吗？奴婢凡事都为您着想，从不违抗您的命令，十几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现在出了事，您就只管自己保命，把奴婢推出去抵罪呢？你良心何安啊？”
面对翠儿的一番痛心谴责，秦雨瑶怒不可遏，终于忍不住破口打骂：“你，你这个贱婢，居然还执迷不悟，看本宫不打死你！”
说罢，抡起拳头就冲了上去。
左右事已至此，脸皮已经撕破，翠儿也不顾什么主仆之分了，立刻做出反击，与秦雨瑶扭打在了一块儿。
场面一度失控，且看着相当滑稽。
幸灾乐祸的良妃和淑妃二人在一旁看得十分起劲儿。
按理来说，宫人们这个时候应该上前制止才是，然而皇帝陛下在上，他都没发话，也没有人敢动，一群人就这样看着两个女人厮打，像看猴子耍杂戏一样。
终于，闻人卿看不下去了，吩咐宫人赶紧把两人拉开，这时她们已经都鼻青脸肿，不成样子了。
闻人卿似乎已经懒得说秦雨瑶，反而转过去看秦尚书，幽幽子地说道：“朕听说秦家家教甚严，教出来的儿女个个都是知书达礼，遵守礼教之人，今日一见德妃的做派，朕才知道所言不虚啊。”
这话充满了讥讽意味，再傻的人都能听出来皇上的话是反过来说的。
在场的还有几个大臣，当着他们的面被皇帝如此讥讽，秦尚书顿时倍感屈辱，又气又恨。
“德妃娘娘如此失礼，不成体统，都是臣教导无方，请皇上降罪！”
冷静下来的秦雨瑶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跪在闻人卿面前，但因为脑子还不清醒，只知道一味地为自己辩解。
“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实在是这个贱婢她……”
“住嘴！”秦尚书低吼道，朝秦雨瑶投去一个警示的眼神，秦雨瑶吓得身躯一震，即刻闭上了嘴，不敢再出声。
闻人卿扫了秦雨瑶一眼，掩下眸中的厌恶，淡淡地说道：“行了，秦尚书虽然是有教导之责，但这件事错在德妃，朕又怎么能降罪于你？你先起来吧！”
于是秦尚书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退到一旁后还恶狠狠地瞪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侄女一眼。
其实秦雨瑶不知道，她根本就无需跟翠儿争辩，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翠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收买宫人中伤皇后这样的事，若没有人在背后撑腰，她是万万不敢做的。
谁都清楚，在翠儿背后撑腰的人就是秦雨瑶，但是，有她那权倾朝野的叔父在场，没有人敢戳穿，大家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皇上固然也看得明白，但没有证据也不能如何，最多轻罚一下就没事了，可是秦雨瑶这么一闹，反而更加令皇上厌恶，一点益处都没有，而且当众斗殴，是为触犯宫规，罪过很大。
闻人卿实在不想再看见这两个女人，于是皱着眉头吩咐道：“这个刁奴贿赂宫人中伤皇后，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来人啊，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翠儿很快就被带了出去，走了很远还能听见她那凄厉的求饶声，秦雨瑶听了只觉不寒而栗，因为她很清楚，下一个被罚的就是自己了。
“德妃没病装病，欺君罔上，虽然对中伤皇后一事并不知情，但没有管教好奴才，同样有罪，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后搬入北宫禁足三个月！”
北宫相当于冷宫，一般进了那里的人，即便后面出来，这都是往后一辈子的污点，被其他妃嫔瞧不起。
秦雨瑶可是梦想着要当皇后的人，怎么会愿意去那种地方？
另外，一个娇弱女子，被重打二十大板下来，就是不死也要被打残，她如何受的了呢？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妾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闹事了，皇上饶了臣妾这一回吧，皇上……”
秦雨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祈求道，见闻人卿无动于衷，心里一着急，竟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腿，继续哀求。
闻人卿却毫不留情地把她一脚踢开了。
知道求情没用了，秦雨瑶没了办法，只好朝秦尚书投去求救的眼神。
秦尚书虽然看着这个不成器的侄女就恨，但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她送进皇宫，若是就这么让她被打死了，未免太可惜，因此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还是开口了。
“皇上，德妃娘娘虽然装病，但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单纯只是想逃避惩罚而已，现在她已经知错了，也愿意就此改正，正所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闻人卿没有立刻说话，因为他在等，等其他几位大臣的反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秦雨瑶厌恶到了极点，铁了心要重罚她，此时此刻要是谁附和求情，必定会得罪他。
而这种情形下还敢求情的人，必定是为了讨好秦尚书，也就表明是秦尚书的人，往后也好将他们一一剪除。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一个人发声求情：“皇上，德妃娘娘毕竟是女子，二十大板着实太重了，还请皇上慈悲为怀，从轻发落。”
这是工部的尚书李裘。
紧接着，又有另外两个大臣相继附和，分别是户部尚书和礼部侍郎。
唯有刑部侍郎和吏部尚书二人还没表态。
闻人卿便向二人看过去，只听得刑部杨侍郎道：“启禀皇上，臣认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德妃娘娘既然有罪，那就该罚，如果因为她是女子，就手软轻处，传出去未免难以服众。”
吏部尚书方应龙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臣认为杨大人所言甚是，德妃娘娘不但要罚，还得重罚，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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