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斩断羽翼
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闻人卿知道这是整治秦尚书的大好时机，于是立刻命人进一步调查，搜索证据，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尚书很快也收到消息，知道他在调查私盐场，并迅速采取措施，将能证明他是幕后真正老板的证据全部销毁，并杀了所有知情人。
作为跟秦尚书关系最亲近的人，符州知府孙子荣也一样难逃一死。
在紧急关头，秦尚书先把孙子荣在京城的家人囚禁起来，以防万一孙子荣被抓，可以拿他的家人威胁他，迫使她不敢把自己供出，与此同时，他也派出杀手去杀孙子荣本人。
孙子荣很清楚秦尚书的为人，知道私盐场一事败露，为了自保，秦尚书一定会杀他，于是他卷了铺盖逃离符州逃命。但是秦尚书的人在不久之后还是找到了他。
就在杀手快要得手的时候，另外一伙人突然出现，成功将孙子荣救走。这伙人便是闻人卿派来的。
有了这个关键的证人，要定秦尚书的罪并将之扳倒就指日可待了。
至少闻人卿是这么认为，然而后续事情的发展令他有些失望。
孙子荣被抓后，被马不停蹄地带往京城，并立刻去见了闻人卿。
私盐案已经闹得满朝风雨，人人皆知，属于大案要案，按照大周的律例，应该将人交给大理寺，再举行三司会审，但是，皇帝想亲自审案，自然这主审官就是皇帝，而大理寺刑部等只能作为副审旁听。
当然，闻人卿虽然是皇帝，却也不能独自审问孙子荣，否则会引起满朝文武的不满，于是，在孙子荣刚送入京城后不久，他便召集了文武百官，在金殿上进行审问。
虽然已经拿住了孙子荣的家人，但秦尚书心里还是没底，毕竟任何人都是怕死的，难保孙子荣为了保命而牺牲家人，因此他虽然表面上平静，心里却已然焦急万分。
闻人卿坐在龙椅上，视线有意无意地在秦尚书身上扫过，而后开口道：“最近符州的私盐案闹得沸沸扬扬，相信不用朕多说，诸位爱卿都十分清楚了，经过十几天的追捕，昨日终于将经营私盐场的符州知府孙子荣捉拿回京，今天朕便与诸位爱卿在这金殿之上，共同审理此案。”
说罢，示意侍卫将人带进来。
逃亡近一月，之后又被迫连日奔波来到京城，此时的孙子荣已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众人一见便忍不住发出嫌恶的目光，下意识地往两边躲。
“罪臣孙子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孙子荣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有气无力地喊道。
闻人卿皱了皱眉，冷声问道：“朕问你，符州的私盐场，主要经营人就是你，是不是？”
到了现在，孙子荣明白自己除了坦白，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于是坦然点头道：“是，私盐场是臣于八年前所开，这些年臣一直在做贩卖私盐的生意。”
这不用他承认，满朝的大臣也都清楚了，现在大家感兴趣的，是究竟是谁在背后支持他。
“但是老夫却觉得奇怪，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知府，不论势力还是财力都十分有限，置办私盐场那是个极其浩大的工程，就凭你一个知府，如何能办得起来？除非，你有高人在背后支持？”
吏部尚书方应龙首先提出疑问。
其实答案很容易猜到，孙子荣是秦尚书的门生，多年来都是靠着这个后台在官场混迹，私盐场肯定也是得到秦尚书的大力支持才得以开起的。
但是，无凭无据的，单凭猜测是不能把秦尚书如何的，而且，秦尚书权大势大，谁都不敢惹，所以没有人把矛头故意地指向他，只能从孙子荣身上找突破口。
方应龙问话后，孙子荣低下了头，闭口不言。
这时，闻人卿突然说道：“林尚书，你来说说，最近的调查都得到了哪些结果？”
自从户部尚书王贤被斩首后，闻人卿便将右侍郎林云提升为尚书，顶替了空位，而林云并不属于秦尚书一党，因此闻人卿对他比较信任。
林云走出来，答道：“回皇上，臣在调查过程中，在前一任尚书王贤的故居发现一道账本，上面记录着他所有的额外收入和支出，其中就包括了私盐场这一项，这说明，私盐场也有王贤的一份。”
所谓额外的收入，就是指通过收受贿赂，结党营私等等不正当途径得来的钱财，那是很厚的几本账簿，几十年的记录全部都在里面。
也就是说，所有与之有过钱财往来的人的名字都出现在了里面。
这下子，下面的不少大臣都开始心慌了。
闻人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大臣的脸色变化，继续听林云说。
“而经过仔细地查看，臣等在账簿中还看见户部侍郎江大人的名字，上面写明是为拉拢江大人入伙私盐场，支出了三千两给江大人。”
说罢，便把账簿交给一旁的太监，呈上去给闻人卿验看。
闻人卿看过之后，脸色立即阴沉下来，把账簿一扔，扔到了户部侍郎江川跟前，吓得他两腿一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江大人，你有何话说？”
江川哆哆嗦嗦半天，颤声道：“臣，臣的确是收过王贤三千两，但臣以为那只是他为了收买臣为他效命，并不知那是作为私盐场的封口费，私盐场的事，臣并不知情啊……”
“还在狡辩！”闻人卿怒吼一声，整个金殿顿时安静得可怕，“三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当时只是个小小的四品郎中，值得起这么多钱吗？若不是你知道了私盐场一事，王贤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再说，这账簿上面写得清楚明白，是为拉你入伙私盐场，想必后来几年，你没少分到钱吧？还敢在朕面前睁眼说瞎话！你当朕是傻子吗？”
“臣不敢……”面对皇帝的盛怒，江川几乎要尿裤子了，伏在地上冷汗如黄豆一般滚落，眼神不知不觉地往秦尚书的方向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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