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出击
五天之后，一个阴云密布的早上，风萸和玉晚晚以及明月伊人等人离开了皇宫，与之一起走的，还有小皇子。
风雨欲来，闻人卿要把所有自己在乎的人都送走，才能专心致志地对付敌人，因此，小皇子跟在风萸身边是为最好，况且他也不想风萸承受骨肉分离之苦。
马车行驶在宽阔的宫道上，里面鸦雀无声，无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因为起得太早，小皇子还没睡够，此时正趴在风萸的怀里睡觉。
玉晚晚转头瞧了正在发呆的风萸一眼，轻声道：“风萸，不要多想了，你带着孩子离开，闻人卿也终于可以安心地去做他该做的事情，这是最好的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知道。”风萸点了点头，心里默默叹息，她此刻不是舍不得离开，而是在为闻人卿担心。
闻人卿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把她逼走，甚至不惜以伤害她的方式，这说明他即将要面临的事情，是极其危险的，他心里压根没有取胜的把握。
这或许是一场非胜即死的较量。
如果闻人卿没能安然度过这一关，这一别，是不是就成了他们之间的永别？
思及此，风萸忍不住挑起帘子往后望向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恍然间，好像看见宫墙之上，一道蓝色的身影，不由眼眶一热。
此时闻人卿就站在宫墙上，看着那远去的马车，俊脸上充满了不舍。
纵然不舍，可此刻他的心却忽然间轻松了下来。
风萸，等着朕，朕终有一日会去找你团聚的！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皇上，司徒大人求见。”魏公公低声禀报道。
闻人卿终于慢慢收回视线，转身往回走，“让他道御书房等候。”
回寝宫换了一套衣袍后，闻人卿便匆匆赶到御书房，司徒远已经等在门口多时了。
“司徒远，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秦赟的一应罪证已经搜罗好，只等交到刑部，将之公布于天下，到时候就算是秦尚书有再大的势力，也别想为他开脱保命。”
司徒远语气笃定地说道，秦赟就是秦尚书的儿子，目前正在北部边关当副总兵。
此人别的比不上他父亲秦尚书，唯独贪污受贿这一点，比起秦尚书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年此人在边关地区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甚至私吞战利品，吃空饷等等，几乎可说是捞钱的手段五花八门，短短五年间，名下的钱财快赶上半个国库了。
更重要的是，此人为人嚣张跋扈，做事不留情面，很多人都看不惯他，可碍于他有一个权势很大的父亲，都不敢得罪他，只好忍气吞声。
如今，既然是皇帝要对付秦家父子，暗中与他们合作，这些受气包自然欣然为之，把自己所知道的以及掌握的证据悉数呈了上去。
所以，没用多久，闻人卿这里就拥有了数不生数的弹劾公文和秦赟贪赃枉法的罪证，还有人列出了他的十八条罪状。
“做得好！那么，你便今日就把罪证交到刑部和吏部去吧，另外，叫人把这十八条罪状抄写个几百份，贴满京城的大街小巷，朕要明天天亮之后，京中所有的百姓都看到。”
当初秦尚书煽动百姓，给他施加压力，逼迫她废黜皇后，如今他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没有给自己儿子说情的余地。
司徒远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低声应诺。
翌日早上，京中百姓看到贴遍大街小巷的罪状，果然掀起轩然大波，痛声斥责秦赟，甚至还有人把怒火牵连至他父亲身上，连着秦尚书一起骂了。
早朝的时候，闻人卿拿着一摞弹劾秦赟的公文愤怒地扔向秦尚书，厉声道：“秦尚书，你倒看看，这就是你那个儿子干出来的好事！贪污受贿，欺压百姓，虚报功绩，扣押军饷……他的罪行罄竹难书！”
“朕信任秦尚书你，才把边关要防这么重要的担子交给他，没想到他却背着朕胡作非为，简直是无法无天！朕究竟是信错了秦赟还是信错了你秦尚书？”
秦尚书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慌张一瞬，就镇定了下来，扑通一声跪下后，连连喊道：“臣教子无方，请皇上恕罪！”
如今事态严重，那十八条罪状书传得到处都是，京中无人不知，已经到了非他所能挽回的地步，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向皇上求情，保住儿子的命。
但闻人卿是不会答应的。
“恕罪？秦赟罪行滔天，祸害了多少百姓和官员？朕要是饶了他，如何对得起天下的百姓？如今百姓沸腾，民怨甚深，百姓们都等着朕给一个公平的裁决，朕岂能让百姓失望？”
“皇上……”
秦尚书欲继续求情，但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皇上，秦赟犯下的数项罪行皆是死罪，臣认为绝对不可姑息！”说这话的是吏部尚书方应龙。
紧接着司徒远也站了出来，高声道：“微臣认为方大人言之有理，所谓国有国法，犯了罪就应该依法处置，否则会激起众怒，引起百姓不满，更何况，国家的律法若得不到施行，那还要律法何用？”
这两人这么一说，很快就有一大批的大臣跟着附和起来，而秦尚书党的人见形势如此，皇帝的态度也十分明显，遂不敢出声，有的甚至临阵倒戈，跟着其他人针对秦尚书。
对于事情的发展趋势，闻人卿甚是满意。
“既然诸位爱卿的意见也如此统一，那就没什么好讨论的了，传朕的旨意，革去秦赟的职务和官位，立刻逮捕，送回京城来！”
秦尚书终于站不住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惊慌的神情，想求情却在还没开口之时就被闻人卿给挡了回去。
“秦赟是秦尚书的独子，你舍不得他被处死，朕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法不容情，朕身为皇帝必须秉公执法，也希望秦尚书能够理解一下朕，求情的话，就不要多说了，朕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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