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你们俩不是我的爸爸妈妈
“有你、还有小睿和小朗,别的小朋友有的,他都有,别的小朋友没有的,他还有,所以,那小子没有什么所谓的不幸,毕竟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霍靳深的话,一下子就点破了阮慈的消极情绪所在,消除了她不该有的顾虑和担忧。
确实,如果可以,艾迪是不会选择自己有那样的父亲和母亲,让自己有那样的出身的。
冲霍靳深笑,阮慈说:“提了我、也提了小睿和小朗,难得我们一向喜欢好大喜功的霍董,竟然没有借机夸一下自己!”
霍靳深瞅了瞅阮慈,嗤了一声,说:“我才不会像你那样没出息,总想着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阮慈嘟了嘟唇,兀自小声辩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嘛,就是喜欢多愁善感,情感也比你们男人丰富很多,还喜欢偶尔圣母一下,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没有办法,就是有时候控制不好自己的情感。”
霍靳深对阮慈投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儿,“我看你就是闲的!看来,我得给你找点事情做才行,省的你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等阮慈说点什么,霍靳深又说:“看来,真应该再让你生一个孩子来分散你的注意力才是!这样,你就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想别的事情了。”
阮慈:“……”
……
等霍靳深进卫浴间去冲澡的时候,阮慈把霍靳深的衣裤拿去脏衣筐那里,准备明天洗了。
翻霍靳深西裤裤兜的时候,阮慈从他的裤兜里找到了一张消费单,是一家花店的消费单,上面显示霍靳深在花店里提前订够了一束冥花。
想到再过两天就是霍靳深大哥霍修远的忌日,阮慈敛了敛睫羽。
这些年,不管霍靳深有多忙,有多无暇分开身,一到霍修远的忌日,他一定会放下手里全部的工作,过去墓地那里祭拜。
对霍靳深而言,霍修远好像是他心底里一块永远也不会愈合的伤疤。
关于霍修远的死,阮慈也有听霍老夫人提过,说是当年发生出车祸去世的。
虽然霍老夫人有强调说霍修远当年的车祸和霍靳深没有任何关系,可是霍靳深因为自己大哥当年为了保护自己,即便是根因不在他身上,也始终心存自责,觉得自己大哥会发生意外,自己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所以这么多年来,霍靳深对小睿的好,更甚于小朗和艾迪,毕竟,小睿是他大哥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肉。
是他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
等霍靳深再从卫浴间里出来,阮慈正在帮他找明天上班穿的换洗衣物。
回头看向用毛巾擦头发的霍靳深,阮慈主动开口说:“过两天是大哥的忌日,我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去吧。”
阮慈嫁到霍家这几年,霍靳深从未带她去墓地祭拜过霍修远,以往,霍靳深不提,阮慈也不会主动去说,在她看来,霍靳深和他大哥一定有很多的话要说,自己在,不合适。
所以她很乖巧的规避这件事儿,想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给他们兄弟二人。
而今年的忌日,阮慈却很想陪霍靳深去祭拜一下他的大哥,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身为霍家的一份子,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尽过一份作为弟妹的义务,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过意不去。
“如果你不介意,我……”阮慈显得略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很快就一咬牙,抬起头看霍靳深,表达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我还想带小睿一起过去祭拜大哥,毕竟他是大哥的儿子,而且小睿长大了,很懂事儿,我觉得他应该去看看他的爸爸。”
霍靳深不是没有想过带小睿过去探望自己的大哥,只是他总觉得小睿既然生活在一个幸福有爱的世界里,就不要让他知道他父亲离世这样血淋淋的事情了。
而且小睿问他爸爸是怎么死的,这要让他怎么回答?
说是当初为了保护自己,才出车祸离开的吗?
很显然,霍靳深并不愿意告诉小睿这件事儿的残酷真相。
出于私心也好,出于替小睿着想也罢,霍靳深觉得小睿身为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还是不适合知道这些事情。
默了一会儿,霍靳深说:“如果你时间上方便,就和我一起去吧,至于小睿的话……还是等他再大一些,再去祭拜大哥好了。”
阮慈并没有问霍靳深原因,在她看来,霍靳深有他自己的考虑和打算,自己作为他的妻子,只需要无条件的听从并且相信他就好。
“那我这两天准备一下祭拜大哥的东西。”
霍靳深点头“嗯”了一声。
……
阮蔷本以为就徐少擎提出来的去见自己父母亲的事情,她搪塞一下、推脱一下,等徐少擎忘了这茬儿,事情也就被自己蒙混过去了。
不想,徐少擎竟然接连两天都问了阮蔷有关于过去探望她父母亲的事情。
最开始徐少擎问,阮蔷还能以自己还没有打电话为由搪塞过去,但是同样的理由,用的次数多了,就会惹人怀疑。
所以,当徐少擎再一次询问阮蔷有没有给她父母亲打电话的事情,阮蔷自知搪塞不过去了,就说:“老公,我倒是和我爸联系上了,不过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我不知道我贸然和他说我结婚的事情,他会怎么想,所以,我想先回家见我爸一面,等确定了他那边的情况以后,我再和你一起回去看他,你看行吗?”
像是怕徐少擎会不同意似的,阮蔷又说:“你知道的,打从我爸妈离婚以后,我和他们两个人来往少了,关系也就淡了很多。”
阮蔷不仅不敢告诉徐少擎有关于自己之前的事情,她更不敢告诉徐少擎说自己母亲是个杀夫的罪犯,这会儿正在监狱里服刑。
她一直给徐少擎都是宛若碧玉一样纯洁无暇的出身和为人,所以,很多不堪的人和物,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敢告诉徐少擎,生怕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会在顷刻间幻化成泡影。
徐少擎倒也尊重阮蔷,阮蔷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将一张黑卡递给阮蔷,徐少擎说:“那你别空手回去,买些东西带给长辈。”
“……”
“趁着这次机会,把话都说开,父母和子女之间,哪有什么心结会解不开的。”
阮蔷十分认可的点头,说:“我知道了,老公。老公,你真好。”
说着,阮蔷主动亲吻了徐少擎。
……
次日,阮蔷买了几样保健品,开车过去养老院探望自己的父亲。
打从唐梦婕给阮健军下毒一事儿发生以后,阮健军在医院把身体养的差不多,等出院以后,就把公司甩手扔给了霍靳深和阮慈两个人,自己则是搬去了养老院生活。
两个女儿都不在身边,唐梦婕这个妻子也进去了,阮健军的生活即便谈不上索然无味,但是回到毫无生气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感受冷冰冰的气息,反倒不如搬去养老院生活。
那里有自己同龄的老人,自己偶尔还能和他们一起下下象棋、溜溜鸟,生活倒也算是悠然自得。
阮蔷找到自己父亲的时候,阮健军正在和一个差不多同龄的男人在下象棋。
许是棋局占据上风,阮健军发出爽朗的笑声,足见他在这里生活的真的很好。
知道有人来找自己,阮健军抬头去看。
待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阮蔷,这会儿正手拿着保健品看向自己,他脸上本来含笑的表情,倏而僵在脸上……
阮健军和阮蔷去了养老院的小花园凉亭那里。
阮健军看着出落的越发漂亮标致的女儿,不难想到和自己生活多年的唐梦婕。
一时间,阮健军无奈叹息。
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被唐梦婕搅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没有把唐梦婕的丝毫错处,迁就到阮蔷的身上,阮健军问:“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感觉自己怎么样了啊?”
阮健军虽然就自己两个女儿的事情,很少过问插手,但是他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觉得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有她们自己的主见和选择,也就没有过多的去过问些什么。
但是自己这个大女儿为爱疯魔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阮蔷说:“前不久回来的。”
没有回答说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阮蔷又说:“我去女子监狱看过我妈了。”
“……”
闻言,阮健军抬起头看向阮蔷,不等他说些什么,阮蔷又说:“我不在国内这一年多的时间,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知道了。”
目光正视阮健军,阮蔷把话说的满含歉意。
“是我妈不好,是我妈对不住您,也对不住这个家!”
阮蔷把话题引起来,一直都在努力规避这件事儿的阮健军,不由得眼眶泛红。
无奈叹息着,阮健军的嗓音里,有了说不清、道不尽的沧桑感。
“都过去了!”
唐梦婕给自己下毒一事儿,就像是阮健军心口上扎着的一把刀子,即便刀子被拔了出去,可是他的心,已经残破不堪,现在再提及,无疑是自揭伤疤。
阮蔷说:“是都过去了,可是……您就没有想过,我妈走到这一步,被逼到孤注一掷是因为什么吗?”
阮健军用略显僵直的表情看着阮蔷,只听阮蔷又说:“阮慈是您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您的女儿了吗?”
“……”
“你立遗嘱,要把阮家的一切都留给阮慈,我很想知道,你做这一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妈,有没有想过我?难道,只有阮慈是你的亲人,我和我妈对你来说,就是毫不相干的人了吗?”
阮健军被阮蔷的话问的哑口无言。
“小慈已经嫁给了霍靳深,嫁到了陵城的顶级豪门霍家,拥有了无尽的财富和人人羡慕的身份、社会地位,她已经拥有了那么多,你的财产对她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是你的财产对于我和妈来说,那么我们母女俩以后生活的保障,你有没有想过,你把阮家的财产都给了小慈,让我和我妈以后怎么生活?”
“……”
“我的生活已经一团糟乱了,现在,连我最后一点应享受的继承权利都要被剥夺,这样对我公平吗?”
阮健军没有想到自己当初作出的决定,竟然害得阮蔷对自己误会如此之深,连带他们的父女关系,都因此变得剑拔弩张。
不得不承认,这会儿的阮健军,心里是有愧的,因为他没有很好的权衡自己两个女儿之间的继承分配。
就像阮蔷刚才问的那样,自己对她确实不公平。
“小蔷,我……”
阮健军意欲解释,却被阮蔷的话打断:“我已经结婚了,我丈夫很有钱,即便是没有我应该继承的那一份财产,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再去看阮健军,阮蔷的目光变得冰冷,连瞳孔都变得毫无温度。
“我不会要你的钱,同样,我也不会对你行赡养义务。今日为界,我们的父女关系仅限于此。”
说完,阮蔷起身就准备离开。
阮蔷见到自己以后,一句“爸”都未曾唤过自己,阮健军知道自己当初的错误决定伤害到了阮蔷。
“小蔷……”
阮健军开口试图叫住阮蔷,阮蔷却吝啬到连一个转身都不肯,只是凉薄的说道:“我会让你后悔你当初做的决定!”
……
两天后,霍靳深和阮慈两个人驱车前往墓地。
霍修远所在的墓地,位于陵城西郊,依山而建,一侧有水,是一处闲适安静、适合长眠于此的地方。
找到霍修远的墓碑,霍靳深和阮慈两个人把事先准备好的冥花放在墓碑前。
两个人一身肃穆的黑衣,即便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但是霍靳深依旧拢着眉,神色凝重,一如这件事儿是他心上始终挥散不去的阴霾,将他紧紧笼罩。
阮慈看墓碑上霍修远的照片,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
霍修远离开的时候,才30岁,照片里的他很年轻,也很英俊,相比较霍靳深往日里略显冷酷的模样,霍修远给人的感觉偏儒雅,好像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做派。
没有避着阮慈,霍靳深倒了两杯酒,开始和在天堂的大哥叙旧。
两个酒杯碰在一起,而后霍靳深把其中一杯酒洒在地上,然后饮了自己手里的那杯酒。
待酒饮尽,他像是个无助的大男孩,开始絮叨起来,表情也随之变得丰富。
阮慈在一旁听霍靳深对霍修远时而说公司的事情,时而小睿的事情。
特别是在提及小睿又多么多么懂事儿的时候,霍靳深眼里尽是欣慰。
可在霍靳深说到那一句:“哥,你要是亲眼看到小睿现在的样子该有多好”的时候,他没有控制住情绪,无声流下了眼泪。
阮慈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也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一生的遗憾,对于霍修远来说,没有看到小睿长大,是他这辈子最大、最深的遗憾。
霍靳深和阮慈两个人在墓地待了好一会儿,直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才让本来深沉凝重的气氛,变得不在单一。
阮蔷一手拉着小睿,一手捧着一束冥花,穿着得体又肃穆的黑色小西装和裙子,出现在墓地这里。
对于阮蔷的出现,霍靳深和阮慈两个人皆有些诧异,尤其是她的身边,竟然还带着小睿。
毕竟,在霍靳深并不算是完整的记忆里,自己大哥离世以后,只有起初的那前两年,阮蔷有和自己来过这里。
后来,霍靳深因为阮蔷在墓碑前忏悔说她爱的人不是霍修远,而是他霍靳深,让霍靳深一时间无法接受,所以以后,他再也没有和阮蔷一起来过这里。
而且据霍靳深所知,他不提,阮蔷也没有自己主动来过这里,等同于说,她已经有整整六年没有来过这里看望他大哥了。
脸上的惊讶稍纵即逝,霍靳深很快就恢复常态,看着模样显得难受的阮蔷,还有她一旁的小睿,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
霍靳深能理解阮蔷是想膈应自己,才在自己来拜谒自己大哥的时候来的墓地,可是她还带着小睿,不难想象她居心叵测、别有目的。
果然,阮蔷领着小睿走上前,对着霍靳深和阮慈说:“今天是修远的忌日,我带小睿来拜祭他。”
阮慈注意到被领来墓地这里的小睿,知道阮蔷又一次去了学校接小睿,她微微皱眉,然后走上前,蹲在小睿跟前说:“小睿,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学新的知识吗?今天请假了,新知识还能跟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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