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城隍庙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就真的过年了。
大年夜照例是要守岁的，陈厚芳和绍儿今晚不回去，几人在厅堂围着炉子，中间搭了一张小凳，上面用盘子装着蜜饯水果和盐花生。
林雪棠身为现代人，往常过年时不喜看春晚，如今没了娱乐项目，反倒有些想念。
林薇薇和林锐教陈厚芳认字片刻，林雪棠撑不住，先回卧房睡觉了。
大年初一清早，天蒙蒙亮，魏家老宅开了门。
按照家族的惯例，初一是要祭祖，魏父公事繁忙，抽不开身，只好让魏夫人回了家。
人是提前到的，这几日忙里忙外，将祭祖的事宜准备周全。
魏夫人在供桌前布置了一个多钟头，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抓紧时间去换身衣服，顺便道：“小鸿起床没有啊？”
“早就起了。”管家在插花，悄声说，“昨日回来得晚，今日又这般早起，没怎么休息，夫人，我瞧着少爷脸色有些不太好。”
魏夫人吓到：“那赶紧祭完祖，让他去休息。”
祭祖之后，还要去庙里上香，心若诚，则不能怠慢。真要休息，时间还得往后排。
二楼卧房，魏如鸿合上厚重的书籍，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去换衣服，昨夜熨烫完的衣服挂了一夜，他摘下来一件一件穿好。
这般天气，单穿西装会觉得冷，魏如鸿再外面加了件大衣。
石英手表，古朴戒指，一应俱全，都戴在手上。
这时，魏夫人在楼下唤了声“小鸿”。
魏如鸿下楼帮忙，没多久，祠堂祭祖正式开始。
魏家大门挂满了鞭炮，管家用燃香点火，噼里啪啦声中，按着旧规先由魏夫人上香、行礼、磕头，魏如鸿其次。
念过祭文，魏夫人祈求祖先保佑家族繁荣昌盛，子孙平安幸福。
纸钱烧完，祭祖结束。
魏夫人和魏如鸿出了祠堂，管家跟在身侧，魏夫人开口道：“如今一年不同一年，小魏倒是始终一人，也不知何时才能遇到佳人。”
魏如鸿道：“妈，这种事，不着急。”
“哪能不着急，你瞧瞧你，如今都多大的人了。”魏夫人抱怨道。
这时候，结婚的人都早，男子十六八岁就已成家，魏如鸿如今二十好几，在魏夫人眼中，那自然是迟了。
魏夫人是典型的“慈母”，对魏如鸿不讲要求，全盘接受，如今跟着魏父去了北平，只希望他能早日成家，有了孩子，则再有可宠爱的人。
魏如鸿不喜这话，他长腿宽阔，几步就走至庭前，回到厅堂。
“小魏真是的。”魏夫人抱怨道。
祭祖过后，才能吃早饭，魏如鸿基本沉默不语，魏夫人却是话题不断，一会儿同管家说话，一会儿同收拾碗筷的下人说话。
她难得回来一趟泸城，似处处透着惊喜。
城隍庙每年这个时候热闹非凡，吃过饭后，魏家一行人去庙里上香祈福。
就在他们出发时，林雪棠这才起床。
鞭炮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扰得人睡不着，等林雪棠醒来时，日光已经照进卧房。
林雪棠将昨夜剩余的饭菜热了热，几人吃过后，她提议道：“我们出去走走？”
两姐弟自然愿意，陈厚芳今日不做生意，也答应下来。
林薇薇和林锐换上新衣服，脸上擦了面霜，整个人又好看，又香气。
即便是大年初一，外面仍有不少铺子开着店，她们走走停停片刻，手上就多了不少小玩意儿，有竹条编织的蜻蜓，也有酸甜的冰糖葫芦，还有其他的小吃食。
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大都讨论着去庙里上香的事。
林薇薇问道：“大姐，我们也去上香吗？”
林雪棠听了几耳，从古至今，朝神明祈福的事，向来络绎不绝，“好，我们也去上香祈福。”
离这儿最近的庙是城隍庙，一行人改道前往，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了地方。
城隍庙进出不需要门票，来的人很多，门口还有舞狮的戏班子，狮身红橙黄耀目色相，旁边敲锣打鼓，既是吵闹，又是喜庆。
林雪棠排了一个钟头的队，拥挤着进到庙里。
这里只需花上三枚铜元，就能上一炷香，再加上是大年初一，为了讨个好运彩头，因而人特别多。
炉子里的香，换了一拨又一拨。
来来往往的人，走过一批又一批。
大家跪下的那一刻，皆是虔诚祈祷。
无论过的是什么苦日子，过年总有愿，生命中总有企盼，支撑着，一年一年。光明大道就在眼前，好日子就要来了。
上完香，时候不早了。
林雪棠打算回家，几人刚走出城隍庙，林雪棠就看到了魏如鸿。
魏如鸿陪着魏太太，两人出来时，正好遇到熟人。
对方是魏夫人曾经的好友，两人多年未见，魏夫人一时兴起，不免和人多聊了会儿天。
魏如鸿站在旁侧，脸上带着得体的笑。
魏夫人与好友说话，对方时不时打量着魏如鸿，话题渐渐转到儿婚女嫁上了，自然免不了一番询问。
“小鸿，当真是一表人才，如今可有娶妻？”
魏夫人道：“我正头痛这个问题，要是娶妻就好了，想要抱孙子呢。”
好友笑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兴起自由恋爱，年轻人谈爱情喜欢躲出门，踏踏青草，逛逛诗社，看看西洋玩意儿，只有等到谈婚论嫁时，才愿意和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说。”
“也是这般道理。”魏夫人点头同意，礼尚往来，她关心道：“你的女儿呢，我记得也不小了，如今大学毕业了吗？”
“明年就毕业。”
“上一次见到小丫头刚上中学，又乖又机灵，生的漂亮，如今也是大姑娘了，要不让他们两人试试。”
……
魏夫人的好友，也是泸城的名门望族，身份得当，两家若是联亲，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魏夫人问魏如鸿是否愿意，他依旧带着笑，极浅，正欲回答时，就看到了林雪棠，当即转了话锋：“雪棠！”
林雪棠说：“魏先生，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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