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车祸

荆成翼按了下分机，嘱咐助理给他的白金卡办张副卡。

        ［你……］副卡的名字用我的，这不是对外人公开我被他包养的事实吗？

        ［怎么，你有什么话要说？］明明就知道我会有这种反应，但他偏偏就要逗得我无所适从。

        ［舅舅，你快来，妈妈出车祸了。］他几乎在手机响起的那刹那就接了电话。后来，我才知道，他给我打电话用的手机是他的私人手机。全世界只有5个人知道。

        ［深深，你现在在哪？］我也感觉到了小丫头的慌乱。他赶紧冲往电梯口。

        ［等等我。］我也跟了上去。

        赶到医院，救护车从我们面前经过，驶入救援绿色通道。

        车门被打开，先出来的是深深，之后是手在流血的殷女士，再后面是一副担架，上面躺着满脸是血的人。我不忍看，便低头回避。

        殷女士的目光更加的无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荆成翼看到这混乱的场面沉声问道。

        ［舅舅，妈妈她开车撞人了。都是我不好……］深深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目睹车祸这种可怕的场面一定会受不了。

        ［那为什么你们要亲自开车呢？我不是给你们俩派了司机了吗？］荆成翼盯着他们母女。很显然，他是在努力控制情绪。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所以我选择回避。

        这时，一护士跑过来［你们谁申秉权的家属？］

        ［申秉权？］怎么跟我舅舅的名字一样？这世界同名的人还真多。

        ［小颖，我是妈妈啊。］这个时候，接到母亲的电话，我还是很激动的。刚想家人，妈妈就打来了。要知道，这些年，她主动打电话的几率很小。

        ［妈，你在哪里啊？］我笑了。

        ［我在家里，先不说这个，你舅舅今天去找你了。本来昨天就要打电话跟你说的，但就是找不到你的号码。只能先让他过来了。等我找到号码，再打给他的时候，居然没人接。

        ［妈，你说舅舅来S市找我了？他来……］我猛得想起刚才担架上的那个人。

        ［他是为了你妹妹的入学才来的。填了你上的大学，分数线下来，差了一分，所以他想找你帮忙。……］

        ［妈，你别说了，我知道了。你先别着急，我想舅舅是在路上，没听到电话响。］如今，我只能祈祷事情真如我想象中的那样。

        朝刚才的地方看去，只剩下那对母女。荆成翼可能给伤者去办手续了。

        不敢去证实那位伤者的身份。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荆成翼铁青着脸走出来，我赶紧跟了上去。

        ［你要我你什么才好？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做事情就不能用脑子想想。你持的是英国驾照，居然跑到中国来开车，你这不是成心找麻烦吗？］这是我第一次见荆成翼对殷女士发火。

        ［我已经通知了伤者的家属。警方也会派人过来做笔录，你就等着被拘留吧。］他冷眼扫过母女二人。

        ［舅舅，求求你救救妈妈吧。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吵着要出来吃小笼包子，妈妈也就不会想到要自己开车……呜……］深深吓得哭了起来。

        ［那个伤者的家属是……？］我还是忐忑的问了出来。

        ［他是你W市人。跟你一样。］荆成翼回答。

        ［什么？］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脚下一踉跄摔倒在地上［带我去看看……］嘴里只能反复说这样一句话。

        ［你……］荆成翼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舅舅。］我终于能够肯定心中的那种不安已经成为现实。

        ［不，不会的。他今年才46岁……］他显然也被我的话吓着了。

        ［对的，他才46岁了……］我泣不成声。

        抢救室门外，就我一个人坐着。警察刚来过，荆成翼带着情绪不稳的殷女士去医生办公室做笔录了。

        手里拿着从现场带回来的手机，我从里面找到了家里的电话。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小？舅妈他们可能就在已经来S市的车上了。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门开了。

        ［医生，我舅舅怎么样？］冲过去，想从医生口中听到期待中的话，可是，却始终没等到。

        ［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就像很多电视剧放的那样，我的情绪轰然倒塌。［不……你们一定没有尽力，我舅舅不会死……］我拼命拉着推出来的舅舅。他的脸已经被白布盖上。

        ［舅舅，你不能死，舅舅，你快给我活过来……］我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家人也在这个时候赶到。爸爸妈妈、舅妈、表妹、还有阿姨……

        哭泣声一片。

        荆成翼他们做完笔录，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我们一大家子的凄惨样。舅妈当场昏死过去。护士赶紧过来给她做抢救。

        医院大厅更加混乱。

        ［肇事者呢？肇事者在哪里？我要去找他算帐……］我们家最冲动的就是大姨家的雷子哥。他挥动着拳头，追问着我。这是，其他的注意力也放到我身上。

        不敢去看正看着这边的荆成翼他们。［我，我……］不敢说出口。

        ［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才导致这个悲剧的发生，我们愿意……］荆成翼他勇敢走过来承认。

        ［是你。］雷子哥一拳挥过去，他竟然没有躲闪。接着又是一拳，重重的打在嘴角上。

        如果没有警察在场，过来劝阻的话，恐怕他今天受的伤会更严重。

        我担忧的看着他－－傻瓜，为什么不躲呢？

        ［如果打几下能让你消除心中的怨恨的话，我愿意承受这个痛。］荆成翼对着家人说道。

        之后的事情就如一般的车祸案件一样。殷女士先被带回警察局，而荆成翼也带着深深离去，不一切事情都交给律师处理。

        安置好了家人，我打了他的手机［喂，你还好吧？］我也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是何心情。或许，也跟家人一样，对殷女士，甚至对他有着怨恨。毕竟，如果不是车祸，舅舅就不会死。

        ［对不起，可颖，我姐她……］

        ［好了，不要说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早点睡吧。］很害怕，害怕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于是，我先挂了电话。

        回到出租屋，刚坐定，他发来条短信［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很难过。对你家人造成的伤害，我尽量会想办法补偿。］

        ［怎么补偿？人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能让他活过来吗？如果你现在要跟我谈钱，那就免了。］原本还为他之前成心道歉的行为存有好感，但此刻又瞬间垮了。

        索性关了手机，等待了新一天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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