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野人
三千大千世界,逆天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阿满坠下悬崖时,头脑清醒,视野里是蓝天白云、重峦叠嶂的壮观一幕。
然而,眨眼功夫,白虹贯日,异象陡生,可惜她并未意识到这难得一见的天象竟是带她走向未知命运的伊始。
落地的瞬间,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痛不欲生却又无计可施。她没有昏死过去,良久,尝试着抬了抬腿,惊奇发现骨裂的部位正在慢慢恢复知觉……
待疼痛逐渐减轻直至通体舒畅时,她长吁一口气坐了起来,抬头往掉下来的山崖顶部望去,随即发现这悬崖峭壁,高耸入云,根本望不到头……用一个简单粗暴的词,就是好高好高了。
她不禁头皮发麻,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活着,而且几乎毫发无损,这不能不说是一件相当逆天的事。
难道自己果真是福星高照与众不同不死之身?
阿满掉下悬崖的原因很简单:
正月里来是新年,这么开心热闹阖家团圆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初一到十五都被安排满了相亲也就算了,明明自己啥啥都不会,生生被媒婆说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也就不说了,撑死一米六的身高被说成一米七又是怎么回事?
阿满不服,自己也不过20刚出头,少女时期刚过不久,长得也还成,没有寒碜到需要骗婚的地步。
当然,不服归不服,却也没胆当面忤逆爹妈,只好佯装认命应承后,在这个过了叛逆期的年纪里,干了件叛逆的事——离家出走!
她不过是出来散散心,并没有想不开寻短见的意思,奈何在选择散心地点的时候,脑子短路了……挑了这么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NA级景区,而且是在寒冬腊月里,需要坐上近1个小时缆车才能到达目的地的大山上。
而在冰天雪地的山顶,失足从被封锁的栈道上坠下悬崖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被智商拖累了。
有人说,从高处摔下来,若是哼着诺基亚经典来电铃声,会比较经摔。哈哈哈,如果这是真的,那她的救命恩人极有可能是背包里那只诺基亚手机了!
阿满兴冲冲地摸了摸身后,很快便失望了,随身携带装着日常用品和手机的包不知道被甩到了哪个旮旯里……让她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侥幸生还的喜悦,便又再次陷入绝望之境。
这下可好,又给地球村的乡亲父老们新增了一起茶余饭后的谈资:“某市一女子为躲避相亲,失足坠下悬崖不幸身亡”。
阿满苦中作乐地想,若是此次事件能引起广大家长们的反思,从此摒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光荣’传统,那她估计会名流千古吧,算不算死得其所?
没有通讯工具,意味着不能寻求救援,得不到救助,仅凭一己之力想走出这地方,虽然不是完全没可能,但是机率也渺茫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心灰意冷地环顾了一眼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上,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那一刻,如群马呼啸而过,彻底扰乱了它往常应有的频率。
她觉得摊上大事了!
石头旁边躺着一个男人,鲜血将他身上的衣物染出一道道惊心动魄的暗影……
死了?不会被她砸死了吧?
该死,好像有这种可能性。因为在有垫背的情况下摔下来没死比直接摔下来没死的概率似乎高了不少,虽然总的来说依然很逆天。
可是自己活着,把别人砸死了……这,倒也的确符合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尿性。
要去救他吗?还有得救吗?救活了会怪她吗?会讹她吗?
她胡思乱想、思想斗争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慢慢挪了过去……
离得近点,才发现异样,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还不如不看。
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地上的人一头及腰的长发狂乱地散了一地,身上的衣服因为年代久远,已经破烂不堪了,但隐约可以看出是件长袍,面部被鲜血和泥土的混合物覆盖,看不清五官,颈部也有一道显眼的伤口……阿满的脑海顿时浮现两个大字:野人!
哎妈呀,野人!
天&朝地大人多物博,发生什么奇葩事都不稀罕,而阿满又深受这些奇葩事潜移默化的影响,三观已经打碎重塑反复多次。而由这些社会事件引发的反思有三点阿满深表认同:一、好奇害死猫;二、多管闲事必自毙;三、珍惜生命是一切革命的前提。
所以,此地不宜久留,务必得走!阿满所存不多的理智这么警告自己,可腿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由他颈部的伤势可以得知,这人的惨状绝对不是自己砸出来的!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腿又软了下来,因为那伤口明显是被咬伤的……
被咬伤的!
这荒无人烟的山崖底下,会被什么咬伤?
不管是啥,对阿满来说都是致命的威胁,还是先看看这人死了没吧!
阿满重又挪了过去,微蹲下身,抬手小心翼翼探他的鼻息,可颤抖的手,让她来来去去试了几个回合,也没探出来到底还有没有气。
他的腹部一直在流血,可伤口却被衣物遮挡住,看不清伤势……这样下去,就算现在没死,再过不多时,血也要流光了。
不能见死不救对不对?对。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这荒山野岭,委实需要一个同伴。
阿满踌躇片刻,在他身侧跪下,想扯开他身上的布条,看看伤势,可捣鼓了半天,却不得要领……
正手足无措之际,他小腿部位那柄造型古朴的短剑吸引了她的视线,她无暇揣测这古董模样的武器来历,只想着总算找到工具,划开他身上衣服与布条之间别致的死结了。
她的手才刚碰上那剑,便感觉脊背一凉,下意识扭头看去,赫然发现身体的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然醒来,正冷冷盯着她。
阿满惊呼一声吓得瘫倒在地,用手肘撑在地面上,支起身子迅速后退了两步。
那双眼睛太可怕,阴森森,没有人气,似乎还幽幽泛着绿光。
阿满在脑海中快速搜索了一遍数量不多的词库,试图整理语法来解释自己的行为,绝不是要伤害他,而是想查看他的伤口,好采取急救措施……至于要怎么急救,她倒是一开始就没多想。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你别误会……”阿满结结巴巴地表达自己的立场,唯恐他不信,极力想扇动身后那双隐形的翅膀。
见对方没有回应,她又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真,真的……”
他微微抬起身子,坐了起来……这个动作让他腹部的血隐隐有不可抑制之势。
阿满虽然有些紧张,却没有再像上次一样退开,只因她发现,随着天色渐黑,各种动物的声音不绝于耳,形成了一种让人闻风丧胆的交响曲。
她想,不管怎样,眼前这个人,至少跟她属于一个物种,即使看起来有些可怕,但看在是同类的份上,大概,应该,也许,不至于杀了她或吃了她吧?可是……他看着实在有些像传说中的原始人,他真的明白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相同物种间不该自相残杀应该一致对外的生存准则嘛?
阿满看他试图站起来,动作迟缓,应该是受伤口牵制,脑袋一热想要去扶,没走两步理智便战胜了冲动,觉得还是不要鲁莽,刚刚撞上那人视线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他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虚弱,那凛冽的眸子,隐隐散发着着嗜血的气息……
阿满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拔出短剑,迈着虚浮的步子走了两步,而后手起剑落,被剑气划伤的树叶便像有灵性般纷纷跌落在他掌心……
阿满正暗自惊叹,却又见他顺势划开了身上的长袍……腹部怵目惊心的伤口便暴露在她蓦然瞪大的视线中,那伤口很深很长,三寸有余,周围还有一些被抓伤的痕迹,不过这伤口像是几天前留下的,有些地方已经结痂……
结合他颈部的伤势,阿满猜测他先前跟某种动物进行过一场殊死搏斗,而腹部那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大概就是那时裂开的……
他将翻掌间已然粉碎,汁水四溢的树叶按压在伤口上,从长袍上撕下一块布缠好,随即便往身侧枝繁叶茂的小树林走去……
阿满站在原地甩了甩头,努力想甩走刚刚不小心存入脑海的画面……健康的肤色、结实的胸膛、紧实的腹部线条……
她手握成拳,敲了敲头,诶诶诶,如何能让自己不那么邪恶啊!
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阿满毅然决定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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