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全黑的眼
到家后，赵子路将蒋自林得到的海图向父母说了一遍。父母却没有太过惊讶，因为他们也见过类似的海图，并且说那种海图应该还有什么信息没有被解读出来，否则不可能按照地图找不到大西洲之类的话，赵子路没什么兴趣，吃完饭便早早睡了。
第二天，上班。
赵子路跟着蒋自林径直来到公司经理办公室，蒋自林指着旁边一个隔间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在隔壁办公，那边有台电脑，能够实时查看月球小车穿回的流动监控录像，你只管看监控录像，有什么异常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赵子路看了看自己新的办公场所，觉得相当不错，只要盯着监控，就能挣到工资。其实也不一定要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蒋自林说过这里的录像会自动上传到自己的邮箱，他会有选择地筛除。
蒋自林的月球小车是自己花了大半辈子的积蓄从北盟国俄罗斯区联合火箭航天公司订制的，长1.6米，宽1.1米，高1.1米，肩部有两片可以打开的太阳能电池帆板，六轮独立驱动，四轮独立转向，内置地月通讯天线，顶部装有导航相机，前后方各有一台避障相机，并没有配备采样机械臂，因为蒋自林要的只是月球车在月球上四处走动录像。2014年12月20日搭载北盟联盟号运载火箭升空，12月22日成功地在月球正面风暴洋区域落月，新一代的月球车技术成功克服了月尘对电路的困扰，也不用采用休眠机制来克服月球的昼夜巨大温差，设计寿命也大大延长。
赵子路所要看的监视屏幕，不是液晶拼接大屏幕，可以让赵子路坐在好远来观看，而是普通的电脑液晶屏，22英寸的样子，屏幕里的画面是月球小车通过UHF频段传回来的。
月球小车走走停停，在一个足够平坦的地方摄录上5分钟后，开始寻找下一个平坦的摄录点，这一切都是通过小车内载程序、避障相机和灵活的六个轮子来完成的。
现在监视屏幕里的画面停留在一片黑乎乎的天空和灰色的地表上，阳光洒在月球的地面上，但看起来无比冰凉，如此想想，那个月球小车也怪寂寞的。
从画面里看，风暴洋还是较为平整的，只有不远处才有起伏的地形，绵延至一处黑乎乎的断崖下。
月球被人们研究了这么久，无非有三个目的。第一，研究天体起源和命运，第二，利用月球丰富的矿藏来解地球的矿藏枯竭危机，第三，利用月球在那里建造发射场、天文台等。
就目前来看，最现实的一个目标接近完成，那就是开采月球丰富的矿藏。富含铁钛的月海玄武岩、富含钾稀土磷的斜长岩以及富含氦－3的月壤，都是人类极其渴望的东西，包括世界最大富豪朱永亮在内的资本大佬们和中盟、北盟、西盟刚刚在今年的5月份签订了《月球资源开采协议》，协议中不但包括了建立开采基地的计划，还包括了建立月球基地、地球物种基因库等计划。
相比起来，蒋自林的月球小车就好像邻居小孩的玩具，自顾自地行走在冷清的月面上，不过用不了几年，监视屏幕里黑天灰地荒凉的画面就会变成一片热闹的场景。
赵子路盯了几天枯燥无趣的监视录像，搞不懂蒋自林为什么花掉大把的积蓄大费周章地搞个月球车出来，又不勘探矿物又不搞什么科研的，只是不停地录像。
“那是因为蒋自林认为月球上有东西。”韩金明对赵子路的疑问做出了解释。
“什么东西？”
“月球人。”韩金明一脸严肃地说道。
“别开玩笑了，月球的角角落落都已经被我们人类的探测器拍个了遍，光秃秃的，哪里有什么月球人？”赵子路觉得韩金明在开玩笑，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沈静递给赵子路一杯咖啡，说道：“小帅哥，姐姐给你冲了一杯咖啡，不喝也得喝。”
沈静穿着一件黑色欧根纱连衣裙，胸口部分用透纱处理，俯身之间，两只呼之欲出的肉球展露无遗。
赵子路一愣，目光扫过沈静肉乎乎的胸部，旋即接过咖啡，坦然地喝了一口，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经理的月球小车是有名字的。”沈静说道，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散开来。
“什么名字？”
沈静还没有回答，自己就开始笑个不停，等缓和好气息后，说道：“大宝，哈哈哈。”
“大宝？”赵子路有些哭笑不得。
沈静点点头，依然笑个不停。
“蒋自林小名叫大宝，这个名字舍不得扔掉，就放到月球车身上了。”一旁的韩金明说道。
“也不问问月球车同意不同意，让他在其他月球车同行面前多丢人啊……哈哈哈……”沈静笑的更厉害了，浑身一颤一颤的，波涛汹涌。
等沈静重新缓和下来后，她拍了拍赵子路的肩膀，说道：“不过，大宝的确拍到过月球人。”
“真的？录像还在吗？”赵子路惊奇地问道。
沈静摇摇头，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在那荒凉的月球表面，出现了几个诡异的影子的画面，继续说道：“距离太远，拍的不清楚，大概能看出来有一个飞行物和两三个人影。”
赵子路一脸好奇地点点头，感觉像是在看什么未解之谜，他喝了一口咖啡，说道：“难道没可能是哪个国家正好在进行探月活动吗？”
“调查过了，没有。”沈静说道。
赵子路看沈静的样子也不像是在骗自己，只是觉得一切还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之前对于什么UFO的视频之类的，他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自己没有亲眼见到过外星人站在他面前，他只是觉得那些都是还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而已，而现在，沈静告诉他月球小车见到了外星人，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工作没有详细那个当中的那么枯燥，甚至还有些期待，万一撞见个外星人呢？
不过现在距离上次月球小车——也就是大宝——看到“月球人”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年了，监控录像里仍然是雷同的画面，赵子路想见到“月球人”的愿望看来不是那么容易就实现的。
这几天，赵子路一直在盯着监控屏幕，韩金明也一直在研究海图，而秦义则负责联络其他值得信赖的古文物方面的专业人士来研究海图。韩金明加班加点地破译，终于将海图上面的古埃及象形文字破译了出来。
蒋自林急匆匆地夺过韩金明递来的纸，纸上誊写着海图上的象形文字，象形文字下面则是翻译：大西洲还在睡梦中，太阳神已经复活。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大西洲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太阳引发的灾难灭亡掉的吗？”蒋自林不耐烦地问道，他可没有什么时间去猜来猜去，因为他和雇主——琼斯、李书田约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如果没有确切的破译成果，那蒋自林损失的可不只是巨额违约金，还有他的声誉。
韩金明摇摇头，说道：“没有上下文，只有这么一句话，很难读懂其中的意思。”
“那大西洲的具体位置呢？”蒋自林紧接着问道。
“亚速尔岛的东偏南10度方向，具体距离不清楚。”韩金明说道。
蒋自林听到这里便已经开始抓狂，将手中的纸摔到韩金明的脸上，吼道：“研究了这么久，最后得出个什么结论？不清楚？只是不清楚？！”
韩金明想要辩解两句，可是却被蒋自林打断了。
“韩金明，我发现你最近很是心不在焉啊！上次让你跟我一起去收购古籍，你不帮忙压价就算了，还一个劲的不耐烦！你有什么兼职吗？你着急去干什么？你是我的员工，知道吗？我盯你很久了！好好反思反思，继续给我研究，明天必须拿出一个结果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韩金明低着头，眼球充着血，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地跳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他没有回答蒋自林的训斥，也没有去捡掉在地上的那张纸，转身便走出了蒋自林的办公室。
看到韩金明不屑的态度，蒋自林捡起地上的纸，从办公室追出来，冲着已经坐到座位上的韩金明吼道：“你什么态度！现在社会上的人这么多，我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强……”
还没等蒋自林说完，韩金明双手用力一锤办公桌，哗啦一声，办公桌塌下去一大块，桌子上的纸笔书本哗啦啦地掉了一地，电脑显示器也倒在了桌子上，键盘抽屉中的键盘已经被砸得稀巴烂，带着字母的键盘按键零星地蹦了出来。
蒋自林被眼前的情形吓坏了，一直唯唯诺诺懦弱无比浑身肥肉的韩金明现在居然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并且他哪里来的怪力能够将实木的办公桌砸成这样？
赵子路看情形不对，从监控室里跑了出来，和大家一样准备拉架。
韩金明浑身的肌肉和筋脉仿佛都在蠕动，他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口中含糊地说道：“我受够了！”
说完，韩金明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面部扭曲成狰狞的表情，两只眼睛黑洞洞的，全部成了黑色，一点眼白也没有！
看到韩金明的双眼，赵子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道：“妈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跳河自杀的李雪，也是这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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