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门一关上,季仁宇立刻反唇相讥,“岩岩为什么拿掉孩子你比我更清楚,段总在海南风流快活的事圈子里的人谁人不知,你以为会瞒过岩岩?岩岩选择不要孩子那是对你死心了,你自己不反省,还跑来找我出气,你特么的就不是个男人。”
如画的眸子布满阴鸷,“我不在的这几天倒真是让你钻了空子,就算她拿掉孩子又怎么样,婚礼照常举行,就算我不要她,这辈子也轮不到你!”
季仁宇狠拍下桌子,怒了,“你想娶,怎不问她想不想嫁,她为什么会住在我家,就是不想见你,别把自己太当人了。”
如画的眸子闪了闪,声音平淡,“季总还真是性急,这么快就急着接收了…”突然,语气急转,抓起桌上的咖啡掷向季仁宇,“做你妈的春秋大梦,敢拿掉我的种,不把你们玩死我不姓段。”这么多年来,段誉飞从来没这么失态过。
季仁宇堪堪躲过,笑眯眯的看着大动肝火的男人,“我知道,你姓高嘛。”
段誉飞瞥他一眼,暗自调整好气息,“鲁能今天来人签约了是么,能劳动季总大架的看来不是什么小项目….”抄起季仁宇的那杯咖啡起身走至办公桌前,手腕翻转,浓郁的咖啡如银丝般缓缓流下,正落在刚签不久的合约上。
季仁宇瞳孔微缩,忍着上前抢救的冲动,翘起了二郎腿,“若这是段总前来的目的,那么抱歉,几个小项目还不至于让季某的员工饿死。”
四目相对,火药味浓重,冷然的漠视突转变为淡笑,“东方集团财大势大段某低估了。”随手把杯子甩在季仁宇的大班椅上,拿起桌上的纸张蹭了蹭一点污迹也没的手指,揉成一团,也丢在大班椅上,“来日方长,季总保重,再会!”
“容季某跟段总提个醒,段总的言行太过放肆,恕季某实在看不过眼,段总的修养还需多加提高才是。”站起身,亲自给他开门,笑道,“段总慢走,恕不远送!”
“客气!”段誉飞走至门口,瞥他一眼,“季总太过含蓄的举止,时常令我想到要送季总一份礼物。”
一头雾水的关上房门,季仁宇揉着隐隐作痛的关节,这家伙总是话里有话,本以为会大干一回,没想到这家伙的定力非同一般。转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不屑的‘呸’了一声,姓段的下手死狠死狠的,下巴肯定被揍青了,不过,没关系。
吹着口哨往洗手间走去,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痛并快乐着。
第二天,季仁宇还真收到了一份礼物,本想吩咐秘书丢掉,却耐不住好奇心,打开一看,瞬间黑了脸…..
秘书走出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手里莫名其妙的多了包—--绣花针!
京城最低调也最难进的俱乐部,占地宽广的五层小楼从外观上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内部可大为不同,奢华贵气的装饰,光华流转的顶灯,名画用作装饰的墙壁,甚至一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水晶杯就够普通人奋斗好几年的。
天台四周散着悠光的小夜灯,在圆月的映射下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阿侃,你的闪婚看来也不靠谱,这么些日子了,你身边的女人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怎不见你媳妇儿适时管教一下呢。”
丢一颗花生米入口,欧阳继续数落沉默抽烟的另一人,“还有你,你说你办得这叫什么事,专门坑兄弟呢是吧,你看不过眼随便教训一下那个混小子得了,还把人给我弄精神病院去,亏你也做得出…”
不屑的瞥一眼某人,“反正你就作吧,在外面玩还玩的那么高调,活该人左大美人不要你。”
段誉飞指间燃着香烟,给自己开瓶酒,就着瓶口一通猛罐…..
“哎…哎,不是,你说你一个快结婚的人了,在这作寂寞作给谁看,最该借酒消愁的人是我,懂么?”
段誉飞瞥他一眼,香烟叼在嘴里,另开瓶酒,递给欧阳,“废什么话,喝!”
欧阳接过,却并没喝,摸着下巴一脸怀疑的瞅着他,“喂,我说,你很不劲劲,莫非你俩真有事儿?”
转过头去,用酒瓶戳戳同样不对劲的商侃,“喂,怎么回事呀,谁这么大胆捅出来的,查出来老子灭了它,段家里都闹革命了!”
商侃道,“是一家新开的公司,它就指着交流盛会的报导一呜惊人,看来我手底下也有人放水,不然有关段的新闻不会过。”
冷眸扫了眼段誉飞,“段早把那家网站封了,也让人进了局子。”
欧阳来劲了,转回头去对着段誉飞长篇大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经常跟你们说做事要低调一些嘛,谁让你去那劳什子的盛宴的,这摆明了挂着羊头卖狗肉,你看一个个的红二代,富二代,商界精英,都被报导成什么了,幸亏我明智,没去!”
“我呸!”透过天文望远镜看繁星圆月的欧远不屑的啐他一口,“要不是温泉酒店开业,你哥我拦着你不让你走人,你还不颠颠的去了。”
扫一眼气势明显弱掉,埋头苦吃的欧阳,商侃转眼看向段誉飞,“意通实业快破产了,你不帮忙?”
“唉,对对对,”欧阳又憋不住了,“现在她家汲汲可危,她不赶紧的抱着你这棵大树,敢跟你闹腾?除非脑子有病!”
忽然想到什么,欧阳冲商侃坏坏一笑,“酒店开业那天,美人在怀可还受用?”
看商侃微变的脸色,欧阳神秘兮兮的搭着段誉飞的肩头,“这都是你家美人的功劳,没想到左红岩看起来一副端庄的大家闺秀的小模样,其实还挺会来事儿的。”
段誉飞拨开他的手,扔掉手中的香烟,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后山赛车,去不去!”
欧阳赶紧跳离他身边,“你喝蒙了!你不要命我还要呢,别去别去,大家都别去哈!”
“哥儿几个替我扶棺,可还行。”淡漠一笑,浅笑隐入冷默中,拿起西装外套甩至肩头,摆摆手,大步跃下天台,“走了。”
兄弟三人齐齐起身,跟在他身后,“段,你还真去呀,等着,兄弟陪你!”
唇角微勾,头也不回的说,“找我媳妇儿去,你们跟来干嘛,碍眼!”
“走你!”三人怒吼。
险象环生的盘山路上,兰博基尼以飞快的速度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上飞驰,段誉飞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肘搭着车门,夜风吹的他发丝稍显凌乱,隐隐作痛的头也在夜风的吹拂中变的无比清醒。
所幸,大半夜的没人来这儿,他可以无拘束的放开速度,感受这畅快淋漓的感觉。
跑车一路飞驰一路往上,最后惊险的停在跟夜空最近的山顶上,熄掉车灯,四周安静阴暗的环境中,俊美如画的男人晦暗莫明,只那双如画的眸子透露些许他痛苦的情绪…
在沈如眉欣喜的目光下,吃掉份量不大,但种类超多的营养早餐,左红岩挤出一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脸,“阿姨我吃的太饱了,若天天这么吃下去的话,用不了几天我就该减肥了。”
“减什么减,你这么瘦,胖些正好。”吩咐佣人把餐盘端下去,沈如眉替她盖盖薄被,轻抚她有些乱的长发,“你吃好了我也能多吃点,你就当为了阿姨也要放开了吃,以后就照今天这样子吃就行了,好了,再睡会儿。”
红岩顺从的点点头,轻轻合上双眼。
房门一关上,美丽的眸子缓缓睁开,单手轻抚胃部,压制住欲吐的难受,可终是控制不住生理反应,飞快掀被下床,赤脚奔向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她的脸色苍白难掩,步伐匆匆的爬上床,面朝向窗户,头埋在枕头里,任眼泪无声滑落…..
门被人一把推开,红岩抹把眼泪,坐起身,直视着神色慌乱、稍显狼狈的季仁宇,“怎么了?”
沈如眉尾随季仁宇赶来,几个步子坐到床上,眼泪刷刷的往下掉,紧握住红岩的手止不住的发颤,哭着说,“岩岩….你外公,你外公他….”
心里一紧,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反握住沈如眉的手,“外公怎么了?”
季仁宇随手拿了件厚实的大衣披在红岩肩膀上,别开眼去,“快穿衣服,苏爷爷…不行了!”
瘫软着身子,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季仁宇身上才得以下车,接连而来的打击已是让她接近崩溃的边缘,红肿的眼睛呆愣愣的看着前方,完全不知道该迈哪条腿。
季仁宇拦腰抱起她,脚步匆匆的奔向大楼…..
当医生取下苏学良呼吸机的那一刻,红岩彻底崩溃了,大哭着扑上去,撕心裂肺的哭喊,“外公…不要丢下我…外公…外公….”
季仁宇上前抱住似要疯掉的她,只是紧紧搂在怀里,什么都说不出口。
左红岩哭喊着,使劲捶打眼前的人,浑身都被束缚着,有气无处发,有泪无处流,难受的要喘不上气儿来,终于,狠狠的一口咬在他敞开的领口处…
“她怎么样,哭成那样身体不会有事儿吧!”沈如眉心疼的望着已沉睡的红岩。
季仁宇帮她掖掖被子,灯光调暗,搂着沈如眉的肩走出去,关好门才道,“不用担心,给她打了镇静剂,会多睡上一会儿。”
沈如眉叹口气,道,“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恐怕那些所谓的‘亲戚’也没有人敢靠上来了,岩岩要嫁的那户人家,到现在也没人露面,只怕是不会管了,你苏爷爷的后事,你就帮着办了吧!”
“我知道!”妖艳的眸子虚无飘渺的定在某一处。
晚些时候,季仁宇刚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韩影领着几个人来了。
先向遗照鞠了躬,瞥着垂着头跪在地上的红岩,“老太太让我先过来帮衬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左红岩回了礼,依旧垂着眼,“不,不需要!”
韩影撇了撇嘴,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方才领着礼仪公司的几个人离去。
晓晓陪在红岩身边,紧紧搀着她的胳膊,哭得红红的眼里全是担心。
苏学良生前的老友结伴前来,面露哀伤之色,叹着气慰了红岩两句,方才离去。
公司里的股东陆续来了几人,苏家的亲戚不多,关系不算近的那些平日里陪着笑脸,真出了事的时候却跑的无影无踪,也有几个来了露了个面,就走了。
周少恒一步步走近苏宅,却没得入门,季仁宇挡在门外,冷眼瞥着他,“滚!”
周少恒眉目平静,直视前方,“一分钟。”
季仁宇二话不说,抡起拳头给他一拳,完了跟安保一挥手,转身就进了屋。
高家是最后来的,高尚德和老太太在前,段誉飞跟在后面,神色漠然,目不斜视。
看着憔悴的不像话的人,老太太也挺难受的,但她不讪安慰人,使个眼色让段誉飞过去。
段誉飞只当没看到,自始至终都没看红岩一眼。
离去时与季仁宇擦肩而过,对上季仁宇挑衅的目光,冷哼一声,别开眼去,在季仁宇怀疑的目光下,径自离去。
苏学良的后事才办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公司的事紧跟着来了。
意通实业在连续几个涨停之后,股价持续下跌,根据意通实业的财务状况,再加上苏学良生前有转移资金的动机,融资后转移资产的可能性非常大。
几个股东逼上门来,势要在破产前追回隐匿的财产,不然就起诉。
杨保洋和周少恒做的天衣无缝,茅头全部指向已故的苏学良,再加上每份文件上都有苏学良的签字,红岩百口莫辨。
意通实业在走了几个跌停后,因招开股东大会申请停牌一天,已深深被套的股民总算松了口气,起码还有涨的可能。
左红岩坐在董事位上,没带隐形眼镜的眼睛微微眯起,接近三百度的近视使她看不清每个人的脸。
外公留给她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和她手中的百分之十,轻而易举的把她推上现在这个位置,在意通濒临破产之即。
也许,她上位的唯一作用,只为了申请破产吧!
十分钟之前她是这样想的,而十分钟之后,就是现在,看着各董事们隐隐的笑脸,左红岩终于找到了自己另外一个作用。
“左小姐,先前大伙找上门去,确实有些冒失了,既然季总帮老苏董补上了缺口,那这件事我们暂且不提,就过去了。”
衣冠楚楚的众董事连连点头附和。
那人见左红岩不出声,继续道,“左小姐,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也许是老苏董在天有灵保佑着意通,才有这么大的转机,这么多年了我们也不想眼看着意通破产,所以我们一致同意上海森美的收购。”
“是呀,这个时候有企业肯抛出橄榄枝,不止有勇气也得有实力,森美集团在上海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意通纳入他的旗下不是坏事。”
“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否则就等着申请破产吧。”
……….
左红岩沉思着,股东们的一字一句她全都听入耳中,这些利益至上的家伙们,明一套暗一套的,说的这么好听,无非是想着怎么捞钱罢了。
意通已无回转之力,她明白,季仁宇也明白,可是除去帮她还上那笔冤枉债后,他又给了她两个亿的资金,说是后期还会陆续注资,她没要,她清楚只要她愿意季仁宇会不留余力的帮她,可是那又怎么样,意通已是伤痕累累,漏洞遍步,需要填补的债务、后续的资金更是庞大,只是平白拉他下水罢了。
“左小姐的未婚夫不是高氏的段总么,高氏财大势大,其实只要高氏肯无条件注资意通,那意通或许会有转还的机会。”
左红岩半眯着眸子瞅着挖苦她的人,“方董的脑袋真是活络,照你这种说法,欠人家银行几个亿的贷款不用还了,意通的债务也丢给高氏,总之方董的意思是,高氏财团任你取之用之就皆大欢喜了对吧!”
扫一眼笑的尴尬的方董,冷哼一声,“听说周少恒早已在外自立门户,方董没掺上一脚么?”
周少恒藏的很深,谁也没曾想到他竟会是众成企业的幕后老总,众成公司几年前注册资金只有一千万,现如今,众成的估价不知翻了几十番,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何以会发展的这般快,想也知道,无需言明。
这位方董可是周少恒的良师益友呢,还是投资的一把好手,哪有钱往哪上,众成怎会缺得了他这位大股东,听说姓方的满口假牙,哼!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无耻之徒。
果然,一提周少恒大部分人都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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