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段誉飞回拨过去,得到的是对方已关机,兀自笑笑,估计是把手机摔了。
驱车回了军区大院,直接进了老爷子的书房,爷孙俩半是吼半是静的谈了半夜,方才达成共识。
段誉飞前脚刚走,高尚德后脚招来警卫员,命他连夜调查左红岩。
备受煎熬的一夜终于过去,对于普通人而言普通的再普通,但对红岩来说特别重要的一天很快来临。
中央最高权力中心的老领导亲自出面自然马到成功,苏学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高尚德竟会亲自前来,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苏学良与高尚德年纪相仿,倒有些相同的兴趣爱好,虽不热络倒也没冷掉气氛。
高尚德在场,苏学良自然不能给段誉飞脸色看,趁老领导不注意时,默默给了他好几个白眼,翻白眼的同时也不忘上下打量他一番,更加确定,岩岩这个做事不经大脑的性子,定会被他吃的死死的。
最后两方达成共识,先领证,跳过订婚,二个月后举行婚礼。
红岩还在生某人的气,电话不接,避不出户,段誉飞只得登门拜访,好在已正了身份,所以,在某个阴雨绵绵、不太给力的天气里,段誉飞提着礼物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
把费了一些功夫寻来的端砚赠与苏学良,苏学良让人叫红岩下来,按捺住想摸一摸的冲动,气定神闲的品着香茗,邀段誉飞一块品茶。
段誉飞现在可没品茗的闲情雅致,瞥了眼毫无动静的楼梯,厚着脸皮说想上楼看看。
苏学良不悦的咳了一下,一招手,对前来的佣人说,带段先生上去。
段誉飞从来没这么听话过,得了令,起身扣上西装纽扣,在佣人的带领下步上楼梯。
苏学良喝着茶,眼角余光瞅着男人的身影,俊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苏学良放下瓷杯,挪动身子坐到沙发边缘,手里的拐杖丢到一边,探身去够那方砚台。
好小子,他肖想已久的砚台,竟被他拍到了,满意的看着雕刻精美的龙形纹,对他的印象又加了几分,起码肯了解他这个老头子的喜好,肯为他花费心思,这人其实也差不到哪去。
红岩躲在房间里看天天向上,吃着果盘里的水果笑的正欢,一听他来了,立马光脚触及地毯,第一反应就是合上笔记本。
“先生,小姐在书房写字,我带您过去!”
段誉飞来到书房,看到提笔写字的女子时,眸子里闪着柔光。
红岩穿着月牙白短旗袍,握笔的姿势甚是好看,段誉飞放缓步子走到桌前,垂眼看向宣纸上‘永和九年歲在癸丑’几个字。
她写的柳体的兰亭序,正在写暮字,见他靠近,也只是瞥了一眼。
扫了眼砚台,他笑了,站在她后方,俯身伸手包住她握笔的手,控制着她的力道改写行书,笔力遒劲,流水行云。
清爽好闻的男士香水味萦绕鼻间,红岩瞬间心绪紊乱,由着他挥笔酒墨。
放开她的手,从背后环抱住她,吻着她白嫩的耳朵,“写的不错,比我的要差点,要不要跟我学学。”
红岩微侧头躲避着,放好毛笔,掰开落在她腰间的双手,“你来干嘛?”
“看看老婆孩子。”解开西装扣子,坐上后方的椅子,拉她坐在腿上。
红岩推开他不老实的手,站起身远离他,“这里没有你老婆孩子。”
段誉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衣服是为我换上的么,瞧瞧扣子都没扣好。”
红岩下意识的低头查看领口的盘扣,果然有一颗似扣非扣,面色讪然的扣好,“它自己开了。”
瞥了眼她毫无波澜的胸,目光往下打量她挺翘的臀部,量身定制的旗袍勾勒出她玲珑迷人的曲线,她的眉眼,华丽清悠,周身散发着欲语还休的妩媚。
唇角勾起,在家穿给谁看?定是为他而匆忙换上的,还算懂些伎俩,知道勾引。
如画的眸子又转回到他唯一不太满意的地方,撇了撇嘴,“撑都撑不起来,如何会开。”
红岩的脸红了又红,她真是吃饱撑的才换了旗袍,忍着想拿砚台砸他的冲动,“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示好,道歉,外加通知你一声,找个不下雨的日子,我们登记。”
“我嫁谁也不嫁你,你走吧,我再也不要见你。”红岩被他气的甩手就离开了书房。
这是示好道歉应有的态度么,就不能说一句好听的话哄哄她,哪怕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也行呀,死男人,气死她了!
走回自己的房间,正要关门,一只胳膊挡住,红岩使力推着门板,但挡不住男人的蛮力。
“别胡闹,快闪开,伤到你怎么办。”段誉飞不敢太用力,只得出声训斥。
红岩松开手,打开房门,冷眼瞅着他,“我要换衣服,闲杂人等不得进来。”
摸着下巴,坏笑着打量她的风情万种,“确实该换下来,这种衣服以后只能穿给我看,明白么。”
低头亲她一下,搂着她的肩走向室内,“快去换,换好带你出去玩。”
拨掉他的手,坐在小沙发上,拿起平板划拉着,“谁要跟你出去。”
“以后少碰这些。”夺过平板,关掉,眸子扫过桌上的零食,眸中愈发阴沉,“左红岩,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不吃这些垃圾行么?”
“不行!”迎着他的冷眸,硬气的顶回去。
她现在哪有胃口吃零食,这还是以前她吃剩的,搁在桌上想着一会儿要阿姨收拾的时候清理掉。
松松领带,上前几步坐在茶几上,与她面对面,如画的眸子微眯,“再说一句试试!”
说就说,“以后我电脑照玩,零食照吃,反正你也不想要我们,我…….”
扣住她的头,薄唇准确无误的堵住她的嘴
.......
“快换衣服,到饭点出去就不好了。”
怀里软玉温香,嘴里这么说着,却是不愿动。
红岩抓着他不老实的手往外拽,“你说,为什么你知道了不来找我,却等我去找你,要是我不去呢,段誉飞,你今天必须说清楚。”
“我是在等戒指,戒指都没有,我怎么向你求婚是吧。”
其实他就是等着让她来找,好确定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这在她那天打电话来问时,他就已经回答了,可她不信。女人就是这样,不问到自己满意的答案誓不罢休,既然这样,他就说个让她满意的答案好了。
扯着他松垮垮的领带把玩着,嘟起小嘴,“你那是求婚么,别人求婚要多浪漫有多浪漫,什么单膝跪地,鲜花气球,众人祝福,女生感动到一塌糊涂直至点头答应…..”白他一眼,“你倒好,除了戒指,什么都没有。”
“别学那么肤浅,男儿膝下有黄金不知道么,有戒指戴就不错了,你想要鲜花气球什么的,改天送你一打不行了”手摸着细腻的肌肤,邪气笑着,“我瞧着你那天不是挺感动的么。”
狠狠睕他一眼,推开他,“你才肤浅,什么破红宝石戒指,我才不稀罕,戴它我还嫌压坏我手指呢,俗气。”
红岩当然知道那顶级红宝石是天价,罕见珍贵,比钻石还要珍稀,但听听他说的话,没一句能入耳的,她这么说就是故意气他。
段誉飞想了想,“那戒指收藏不错,戴着是有些张扬。”
亲亲她的小脸,拍了下她的臀,跳下床,扣好皮带,“换衣服,给你补个订婚戒指,现在就去!”
红岩可没想这荐,一听这话,连连摆手,“不用了,那么珍贵的戒指,谁不喜欢呀,我刚跟你说着玩的,我可喜欢啦……”
段誉飞瞥她一眼,“这么磨蹭呢,要不,我帮你换!”
趁红岩换衣服的空档,段誉飞看着已不平整的衬衫西裤,扯下领带,拿出手机,“TINA,帮我送套衣服过来。”
取了衣服,当红岩的面脱掉衬衫,正要脱裤子,在段誉飞的坏笑下红岩赶紧去了卫浴间。
算好时间,打开门走出去,段誉飞已穿戴整齐,在整理领带,精巧别致的修身西装,翻领宽度与领带的宽度成正比,他系的是窄领带,一派时尚型男的做派。
把他换下的衣物收拾好,若有所思的瞥他一眼,“你的女秘书挺能干的么。”
“我身边不养废人。”顿了顿,补了句,“除了你!”
忍着想挠花他脸的冲动,率先走下楼梯,正在看养生节目的苏学良,扫了眼换了身衣服的段誉飞,眉头微皱,死小子,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吩咐司机开车,直奔商场。
因为是国庆,尽管下着小雨,天气有些微寒,商场里的人流量不减反增。
进入设在商场首层的某奢侈品牌珠宝店,两人坐在VIP区域,听经理介绍摆在面前的一款款高级珠宝系列钻戒。
获得段誉飞的首肯,纤手一指,选了款设计精良、大小适中的钻戒,满意的刷卡走人。
其实,红岩想选对戒,但被段誉飞阻止,他已请了人设计。
高档广场里,走进一位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老人,老人穿着破旧的衣裳,手里提着一大袋子塑料瓶,有些驼的背上还背个鼓鼓的蛇皮口袋,蜡黄的脸上满是皱纹,嘴唇苍白干裂,满布沧桑的脸上始终挂着憨憨的笑。
这样的老人顿时引来旁人的指指点点,有几个年轻时尚的小姑娘还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
这倒没什么,关键是老人的布鞋上满是泥泞,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都要留下一个个脏污的泥水印子,可谓是一步一个脚印。
老人在某个珠宝专柜停留了一会儿,认真扫视着柜台里的饰物,专柜小姐凝着眉,在远处看着,没上前询问,老人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挪动步子往前走。
专柜小姐立马喊来保洁员,保洁员一看从柜台到门口的泥印子,黑着脸一点点拖着,拖了一半,遇到个巡视的保安,放下手里的活,指着还在逛悠的老人,冲保安表达不满。
保安一看老人身后一滩滩的污渍,在看看周边光鲜亮丽的顾客,耳边还听着保洁员的抱怨,顿时对老人起了气愤之心。
“唉,走走走,出去出去,也不看看,这是你来的地儿吗?”保安扬着下巴,挺着小胸脯,挡在老人前面,冲老人喝斥。
“大兄弟,俺发夹还没买哩,俺买了就走咧。”老人佝偻着腰,冲保安讨好的笑着。
“买发夹?”保安扬高声调,随即哈哈大笑,“就凭你捡的瓶瓶罐罐,你买得起这里的东西么,外边儿小摊上几块钱的发夹一抓一把,你外边儿买去。”
“俺给孙女买过,他们卖哩都是假哩,戴两天就坏,上边亮乎乎哩那个,待不住光掉,一掉俺孙女就哭了,明天俺孙女过生日,俺想给她买个好点哩,亮点哩,贵点就贵点吧,俺孙女稀罕就成咧。”提起孙女,老人笑眯了眼。
“唉,你这老头还…还倔上了,我们这是京城最高档的商场,你看看你什么样,把我们地板踩脏了还没让你赔呢,还….还还想在这‘购物’,我没功夫跟你废话,快走快走!”保安被老人气的结巴了两句,推搡着老人,逼着老人后退。
老人看了眼地面,觉得很抱歉,但是既然来了,他想买了再走,满是皱纹的脸上挤着善意的笑,“大兄弟,俺买了就走,这地上,一会儿俺给你拖干净。”
“买什么买,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这么不要脸面,走走走。”
已经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保安愈发怪责老人的不听话。
老人无耐转身,转身的刹那,始终带笑的脸上有一滴泪滑落,混沌的眼里闪着泪光,老人用手掌胡乱抹了一把,那泪瞬间消失不见。
老人佝偻着背,走得很慢,趾高气昂的保安看不过眼,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嘴里骂骂咧咧,“磨蹭什么呢。”
老人被他推的一个踉跄,一个手抖,手里的袋子掉落在地,‘哗啦’一声脆响,瓶瓶罐罐散落一地,滚向四面八方。
保安见状急红了眼,指着老人破口大骂,“嘿你个糟老头,成心给我整事儿呢吧,一大把年纪了不好好待着,非要跑这儿来丢人现眼,找练呢。”
红岩出门穿的低跟鞋,正跟段誉飞抱怨她个子不够高,在他面前很吃力,迎面恰巧走来一位一米七高的短头发美女,那女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死盯着段誉飞。
段誉飞坏笑着用手比了比美女的身高,又比划着红岩的头顶到他哪个位置,气的红岩掐他一把,甩脸走人,发誓,再也不要搭理这种见异思迁的男人了。
段誉飞两步追上去,搂着她肩,哄着,“我就要162身高的女人,不高也不矮,娇小玲珑的在床上多有情趣呀,太高的女人我可不待见。”
一七零的女孩请原谅他这么说。
红岩忽略掉某些不入耳的字眼,顺着台阶下,勾起他臂弯,“算你识货,我这等美女配你绰绰有余,你也别整天得瑟,你不就一八二么,比一米九,二米的还差点儿,我还没嫌弃你呢。”
段誉飞摸摸她的小脸,庞溺的笑道,“看来我这一八二的男人还真是委屈段太太了。”
红岩呵呵笑着,“看在你姿色上乘的份儿上,凑合过吧。”
两人正闹着,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响,下意识的看过去。
红岩不是好事之人,人们看热闹时,她都是躲的远远的,懒得看上一眼,段誉飞亦是。
但是,看到满身破旧的老人蹲在地上捡瓶子时,红岩的心里突然酸涩的难受。
有几个小朋友捡起脚边的瓶子来交还给老人,其中一个小朋友的家长看不过眼了,说了保安几句,“他一个老大爷,哪里碍着你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还动手推他,过份了。”
保安翻个白眼,“您知道什么呀大姐,我是保安,就得维护我们商场的安全是吧,他一看就不是顾客,还又拿又背着那么多凶器,我是在保卫你们的安全呀大姐,怎么还怪上我了呢。”
一对坐在化妆品专柜的情侣目睹了整个过程,那女的用手肘撞了男的一下,留着飞机头的小年青开口了,“你他妈不就狗眼看人低么,不就一保安,还以为有多高尚呢,老头挣的都比你多,有什么好得瑟的,真搞不懂你哪来的勇气这么自豪。”
“你…”保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特别难看,想冲小青年发火,但是看到小青年故意露出的刺青时,火力瞬间转移向老人,“老东西,还捡什么捡,滚出去!”
听见这话,红岩顿时急了,拉着段誉飞就要过去…..
段誉飞一把拽回她,“干嘛去,回来回来。”
“你看他呀…”红岩手指着背着手昂高气昂的保安,气的直跺脚,“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段誉飞瞥那边一眼,把她散乱的发拨至耳后,“怎么这么事儿呢,伤着你怎么办。”
“那行,我不去,你去!你去教训教训那个人。”漂亮的眸子瞪着他。
段誉飞勾起唇角,手一挥,隐在四周的保镖同时出现。
“段少。”
四个男人身着衬衫西装,不系领带不戴墨镜,神态轻松仿若常人,只是长久以来的舞刀弄枪还是有点闲人勿近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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