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夏依然在熟睡。
禹九和玉灵音坐在酒馆前面的淇水边的石头上,有风吹过,非常舒爽。
月光下的白衣禹九,安静如斯,硬是生出了一股超凡的脱俗之气,清晰俊朗的眉目,潇洒自信的神情,着实美艳。他紧挨着玉灵音坐,知道她在打量自己,脸上晕开一点绯色,咳一下道,“上次替你摸骨,关于你大姐的部分看的不仔细,漏掉了很多部分,不如……我想弥补上次的遗憾。”
“啊?”他什么意思?玉灵音正处于慌乱中,脑中全是浆糊。
禹九见她如此惊慌,眼里飞溅出惊喜,羞答答得又说了一遍,“我想再次帮你摸骨!”
她的心开始狂跳,上次街头被他摸骨时的心悸和燥热感突然涌上心头,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噌一下就站了起来。双手摇着说,“不用!不用!”
禹九失落了一下,但没放弃,“这回不用摸全身,只摸你的手腕就可以。”他太想知道她跟追明究竟去了哪里。
玉灵音紧张的边走边退,忘了正站在石头上,脚下一滑,身子往水里跌去。
禹九飞扑去挽救,俩人一同落了水。滚滚的淇水立刻浸透了他们潮热的身体,他顺其自然得抱住了她。水不是很深,但也齐肩膀了,水面上只露出了他们的头。他把她揽在怀里,轻柔的哄道,“让我再摸一次!”
“我要上去!”
这个无赖!他想干什么?用力挣脱着,却发现自己的腿无法动弹了,他用灵气困住了自己。春天吗,神仙也会发情的。禹九抵上她的额头,灼灼得看着她,眼睛写满了一切,他要她。
玉灵音的双手搭在他的胸前,想了很久,终于闭上了眼睛,她愿意尝试。
禹九嘴边挂着难以抑制的笑容,扬手一挥,水面升起腾腾迷雾,缔造出了一个虚幻的景象。拖住她的后颈,往她的樱唇上吻了去。
她的唇软软的,甜甜的,好似咬一口美味的糕点。
他真想把她吃进肚子里。
转
这一夜,玉灵音严重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睡不着。闭上眼睛,浮现在心头的人一会是追明一会是禹九,把她折腾得够呛。直至天明,她才勉强入睡,俩人的身影最后叠成一个,他笑意涔涔得拿着一朵花,弹到了自己的脸上……她满意得睡了过去。
老夏的酒馆已然恢复营业,饮酒的人一如既往,一切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玉灵音深度剖析了一番,那日死的人非常可疑,死法也可疑,老夏的态度更可疑。从前的老夏给人一种胆小怕事的感觉,连自己的老婆偷汉子都搞不定,但上次死了那么多人,他却如此的冷静,着实让人不解。不知道禹九发现了没有,反正她心里有了疑惑,这个老夏不简单。
酒馆开张,有客人就得有伙计。除了不请自来的禹九和被禹九阴来的玉灵音外,只招来了两位伙计。酒坊招人的帖子就贴在门外的石墩上。不过,现在世道不好,人不好招。张贴了几天,登门来聘的人了了。听喝酒的客人说,最近不好招人是因为大央国又颁发了新的征兵令。
帝辰正在大张旗鼓的挑选精兵和妖兵,不论身家和出处,只要身强力壮,均有机会被录用。被贵族统治上千年的奴隶都想翻身做主人,纷纷入伍从军。数千年无法平和的阶级对立,要反生翻天覆地地变化了。
喝酒的客人议论着大央国最新的朝堂信息,“帝辰昨日宣布,提拔东夷俘虏长龙作为辅国将军。”
此话一出,少不了众人的议论纷纷,有人说道,“当今的帝王真是不容小觑,竟敢打破传统,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那些老氏族的利益被剥削,权利被架空,并且还要忍受与贱民与同朝为官,他们能坐以待毙?”
“当然不能了!商老相国听闻此事后,当堂就提出了反对意见,并以三朝元老的身份威胁帝辰,若是不收回承命,他就辞官归故里。”
“然后呢?帝辰可有被威胁到?”商相国是大央国辅国重臣,又是西陵国君的老丈人,位高权重,一言九鼎,帝辰一直忌惮他三分啊。
“没有!帝辰竟然准了老相国的奏请,并准许他随时归乡。”
“啊?”这可真是爆炸的新闻,一层石击起千层浪。天子脚下,京畿之地,老百姓的思想觉悟自然是高的。帝辰好战,他的任何决策都很关乎到百姓的衣食住行。今天在这里吃酒,说不定明天就得扛着武器上了战场,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有,你们可都知道西陵侯被羁压在京的事情?”
提起西陵侯,酒坊一角吃酒的两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开始静静聆听。
“西陵侯这次凶多吉少,很有可能会被……”说话人的手做做刀状,抹了抹脖子,表示被杀的意思。
“听闻西陵侯文武兼修,清廉名节,又善待百姓,怎么会突然惹怒了帝辰呢?”
禹九端上来一坛酒,冷不丁得说了句,“功高盖主呗!”这种事情还用想吗?一群白痴!
姬伯文抬头看了眼禹九,见他一个店小二竟然有这种觉悟,感到颇为好奇。坐他对面的姬仲武也盯上了禹九,这厮毫升熟悉,在哪里见过他?那晚禹九穿的是家丁的衣服,外加天又黑,再加上店小二的身份,姬仲武没把俩人往一起想。
“嗯!有道理,所谓为臣之道,就是要收敛锋芒,若是锋芒太露,毕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西陵侯真是可惜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也是没办法。”
“听闻西陵侯的公子已经来到长歌城,一直在为此事情斡旋,不知道能不能救出自己的父亲啊?”
“我看难!商相国辞官在即,没了实权,他们少了庇护之人,只会难上加难。况且,帝辰新提拔的人都不好相与的人,想买通难着呢。”
有人提议,“我若是西陵公子,就趁现在新政交接混乱之际,劫狱。”
禹九忍不住插嘴,“西陵侯的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帝辰羁压有名,但并未直接杀人,他如此做,就是要看看西陵国是否真的有叛逆之心。若是现在救了人,叛逆之罪正好坐实。”
“这位小兄弟说的有点道理,依我看,就跟他死耗!无非是时间长短,等他觉得压人无果,自然会放了他。”很多人表示赞同。
姬氏兄弟边饮酒边侧耳倾听。
“那得压多久?”
禹九道,“这可说不准,压到死都有可能。”帝辰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种事情他只会做的更残忍。其实禹九本无心政治,如此调侃说,不过是希望两位西陵公子听到后不要轻易挑起战争。帝辰疑心大,野心也大,最好的办法不是双方兵戎相见,而是把方法从战场上缩小至谈判上。除非,西陵王当真起了叛逆心,妄图颠覆现今局面。以禹九多年的揣摩,这也不无可能。他过去给二位公子添酒,说的模棱两可,“若是真的打起仗来,恐怕会两败俱伤,到时候大家再也不能像如今这般围在一起喝酒,岂不遗憾?”
姬仲武笑了笑。
禹九又道,“二位公子气度不凡,光临小店,倍感荣幸!不知这三厢有情可否对您的胃口?”
姬伯文点头回颔,“人间佳酿!好酒!”
“多谢赏识,请慢用。”禹九勾了勾嘴角,离开。
坐在姬仲武一旁的百里生双手猛然抓紧,这厮阴阳怪调,究竟知道了多少?手中的佩剑隐隐策动。姬伯文压住他道,“不可鲁莽!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不能去劫狱。”
姬仲武道,“此人洞察我们的一举一动,定是细作。”
姬伯文道,“也不一定,妖族和神族素有断过去,晓未来的本事,不足为奇。”
百里生道,“这种人要么为己用,要不杀之后快,公子,需要动手吗?”他请示着姬仲武。
姬仲武一直盯着禹九,见他单指顶着一大坛酒稳稳得走着,这种本事,可不是普通的人族能做到的。然后道,“此次来京,只救父亲,其余莫管。”然后又道,“收为我们的幕僚岂不是更好?我看他的伸手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店小二。”
姬伯文瞧了瞧,没有说话,疏朗秀雅的眉间笑了笑道,“我先走一步。”舒展一下衣衫,迈步离开。温润的公子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锦衣翩翩行过,店里说话的人显然也被他的身姿给迷住了,都停止了说话,只是注目看着他。夏日衣衫单薄,广袖宽袍,显得他飘逸如水。待他走后,众人方如梦初醒,指指点点,又是一顿品名。
姬仲武从窗前望去,姬伯文骑上白马,往市里走去。
百里生小声的说着,“大公子估计又去寻找灵药了,二公子你得劝劝他啊。那只红狐可是得道的狐妖。听人说,狐妖修炼成人,全靠吸男人精髓,可千万不能让她活过来啊。”
一直寡言的姬仲武突然呵斥,“放肆!不准胡说八道。”
百里生欲言又止,只道,“是!”
姬仲武接着若无其事得喝酒听百姓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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