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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二十一章 上


我攥着九爷给我的□□,在房内来来回回踱步。按照最坏的打算,顾阑发现我传递消息,回来后就会直接过来杀了我。在这种情况下,灵秀或许可以替我挡一挡,我虽然逃不远,但装作惊慌失措地躲进厨房,借机往水缸里下毒还是有机会的。最不济,我一仰头把它吞进自己肚子里,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能穿回现代。

        “二爷这是去哪了?”院里有人高声说话。我原本就快要跳出腔子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脑子轰隆隆作响。我一手攥着□□的瓶子,一手握紧匕首跳上床盖好被子,半躺半靠在枕头上。额上的冷汗顺着鼻梁流下来,在汗湿的衣服上晕开。一阵敲门声,我整个人像绷紧了的弓一样侧卧在床上,战战兢兢问了一声:“谁?”

        “顾阑。”顾阑阴森森的声音像从地狱中传来,让我不寒而栗。

        “是二爷啊,门没锁,请进。”顾阑没有直接踹门进来杀人,证明事情还有转机。我把被子拉得更靠上一些,想要装作病弱模样骗顾阑放松戒备,然后趁他不妨将被子扔到他头上,再将他打晕,我好趁机跑路。

        顾阑推门进来,手上拎着几包中药。他走到我床前,神色颇为古怪地看了我几眼,我下意识缩了缩身子,他微皱眉头,将药扔到桌上,面无表情地道:“药抓好了,放在桌子上了。”说罢拔腿便走。

        我有些忡楞,不知他是没抓到把柄还是已经知晓了我的小伎俩却另有图谋,只知道眼下我不会立刻就有生命危险,也不用玉石俱焚地拉上这几十口人陪葬。

        “二爷……”我忍不住出声叫他。顾阑回过头,我微微抬起身来,轻声问道:“我这药方上有几位不好买的药,药店里的坐堂大夫、掌柜伙计看了药方有没有说什么?”

        顾阑眉头皱的更紧,他的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便迅速移开,像是念经一样,声音毫无起伏地道:“说你这药搭配巧妙,但药力过猛、少喝为妙。”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在门关上地一瞬间坐起身来,将药包拆开,里面只是桂圆红枣阿胶之类的温补药物,而包药材的纸上,画着一个的圆圈。在我的意识里,圆圈除了表示零蛋之外,还从来没表示过什么不好的意思。心中大石顿时落地,我疲软地躺回床上,松开握得太紧、有些僵住的手指,狠狠喘了几口大气。

        晚饭前,顾阑又来敲门,我仍是躺在被窝里,手中攥紧了匕首,充满防备地瞪着他。他却没有进来,只在门口说灵秀帮我煎好了药,叫我出去吃药,晚饭随后就好。我从床上起来,为了以防万一,将匕首藏进靴筒,药瓶塞进荷包才出去。

        在顾阑的注视下,我硬着头皮把酸苦的中药灌进嘴里,当场来了个泪流满面。顾阑看着我冲进厨房抱起糖罐子大勺大勺往嘴里送,忍不住扁着嘴吞了几口唾沫。

        夜深露重,我瑟缩在火堆边,冻得脸蛋发木。这寒冬腊月的,顾阑居然灭绝人性地叫兄弟们连夜出城埋伏,还把我抓了壮丁。嘴上说我脑子机灵能应变,其实不过是不放心我留在后方,怕我溜出去通风报信。

        我看着顾阑将捡来的干树枝一根一根丢到火里,被风吹的有些微弱的火苗又熊熊燃烧起来。顾阑推断十四爷一行很可能在明日一早抵津,但为免他们提前到来,便要趁早埋伏一支精锐,其余人明早出城支援。从理智的角度看,顾阑的想法很正确,也很有远见;但从情感来讲,顾阑这厮三番四次打乱我的计划,还害的我吃苦药吹冷风,实在是可恶极了。今天的药方计划虽有八成希望是成功了,但以我对天津人的认知,我叫他们明早桃林救十四阿哥,他们还真的就会吃完了早点再来。要是十四爷提早出现,仍然是凶多吉少。

        “你不是说快冻死了,吵着叫我生火么?坐那么远干什么?”顾阑用手中的树枝拨弄着火堆,低声道。

        我转头瞪他,我是快冻死了,但是要我跟他携手并肩地坐在一起烤火,我心里承受不了。我干笑几声:“在这也暖得到,我是宁可冻着也不过去惹二爷生气,万一您一激动把我点了天灯,呵呵呵呵呵……”

        顾阑玩味地看着我,也笑道:“随你,你为了大业连头发都愿意剃掉,有这等气魄,自然不惧这小小风寒。”

        我咬牙瞪眼,只觉得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着从我脑海里奔腾而过,半晌才勉强对他笑了笑,不再理他。

        “坐这儿吧。”

        我斜眼去看,发现顾阑将他旁边空地上的积雪清了清,和声招呼我过去。我也不好当着各位兄弟太驳他的面子,便起身走过去,刚要坐下,他却也起了身,自己挪到那空地上。顾阑坐好,见我仍站着不动,立刻皱了眉头。我对他龇牙假笑,一屁股坐在被顾阑焐热乎的地上,心中暗想:“算你顾阑还有点人性!“

        在烈火的烘烤下,我快要冻僵的身体慢慢暖和过来,先前因为寒冷才保持着清醒的大脑则陷入半梦半醒的迷蒙状态。我像是在课堂上死撑着不敢睡着的学生,头点得有如小鸡啄米一般。忽而一阵刺骨寒风,吹进我错乱的梦境,我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醒了?”一个男人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迷迷瞪瞪地打着哈欠转头去看,半晌大脑才清醒过来,我像个想吃天鹅肉的癞□□一样大张着嘴,用嗓子眼对着笑得直哆嗦的顾阑。

        “咳咳咳咳咳!”我被风呛得一阵咳嗽,赶紧拿手捂住嘴,尴尬地低下头。

        “无怪你可以假扮太监这么多年,当真不是个女人。”顾阑在火边烤着手,饶有兴致地咂着嘴。

        “我倒真想自己是个爷们儿,好歹火力壮点儿。”我使劲往手心呵了一口热气,快速搓着手。

        顾阑笑了笑,颇为绅士地问我:“要不要我把大氅脱给你?”

        我见他嘴上说着漂亮话,手上却没半点要脱的动作,便笑道:“行啊!谢二爷!”

        顾阑笑意微僵,突然伸手解了自己身上的大氅,扔到我身上。我乐呵呵把大氅裹上,满含笑意地看着他不说话。顾阑紧了紧棉衣的衣领,不动声色地朝火边挪了几寸,冷哼一声:“你倒是真不客气,也不懂得退让退让。”

        “二爷这般体恤下属,我怎么好意思拒绝二爷的好意呢?况且,在要脸还是要命的问题上,我永远都选命。”我送给顾阑一个灿烂的笑容,让你招欠,让你逞能!

        顾阑僵掉的笑意重新出现,他摸着鼻子若无其事地对着篝火笑道:“这么说,你永远都不要脸。”

        我被噎了一下,翻着白眼心中默念着顾阑草泥马啊,顾阑你是草泥马啊,顾阑你是神兽草泥马啊……

        顾阑看我没说话,自觉胜了一筹,洋洋得意地将树枝折得咔吧响。我缓过这口气来,冷笑一声道:“树没有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罢看着顾阑再次僵掉的脸色仰天长笑。

        我本来打算气气顾阑,裹着大氅到他打哆嗦时就还给他,毕竟他的伤才好了不久,我也不能真叫他吹着风冻半宿。没想到顾阑硬是挺直了腰板装作不冷的样子,我耗不过他,在篝火和大氅的双重温暖下,陷入黑甜梦境。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半睁开眼正对上刚露出地平线的朝阳。

        “什么时辰了?这十四怎么还没来啊……”我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感觉脖子肩膀酸痛的要命。

        “辰时一刻,他应该要来了。”我听见顾阑的声音从离我很近的地方传来,近到仿佛就在我脑袋斜上方。

        “哦……”我揉着脖子,手碰到了一块被柔软布料包裹着的硬块,“嗯!?”我疑惑地伸手捏了捏,仍想不到这么奇怪地东西是什么。忽听得耳边响起顾阑清嗓子的声音,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倒吸一口凉气,像触电一样弹起来,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果然是顾阑!而那个奇怪的东西就是顾阑的肩膀,我居然倚着顾阑的后背睡着了!

        我顿时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我不知道顾阑以前的卫生习惯如何,但他受伤被擒、关在大牢里许久,救出来之后养伤不能沾水,少说也得有那么三两个月没洗澡了。我居然,倚在他身上!我霎时间想要泪奔而去,但又怕顾阑说我畏罪潜逃,可心头那股恶心劲儿始终挥散不去,胃里翻腾着往上涌酸水。

        顾阑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你老看着我做什么,还不警惕些?说不定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我嘴角抽搐,趁他不注意掸了掸身上。我正想着回了城,一定要把这身衣服扔掉,忽感脖子一紧,被一股大力向下按压,我不及反应,被按趴在地,整个脸颊都被按进土里。我正欲张嘴骂街,便觉地表震动,地下隐隐传来马蹄奔驰的响声,且越来越近。

        顾阑冷笑一声,扭头问道:“咱们的人什么时候到?”一个帮众凑过来低声道:“这时辰城门已经开了,想必即刻就到。”

        “好!”顾阑冷峻的脸上露出残酷的笑意,“传令下去,准备好弓箭,除了十四阿哥给我留活口,其他人格杀勿论。”

        “是!”

        后背被冷汗浸湿,天地会的帮众很快就赶来增援,可我搬的救兵连个影子都没,马蹄声越来越近,不用贴在地上也能听清,视线的尽头开始出现一片模糊的黑影,向这边快速移动。我的心颤得犹如凉粉一般,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阑将手举起,我身后一片拉弓之声,我心惊胆战地回过头,看见一排排拉满的弓弦,乌压压的箭头统一对准马队。我粗喘着向奔驰而来的马队看去,为首的青年正是十四,而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前路,对暗藏在道路两旁的杀机毫无察觉。

        “放!”顾阑手一挥,数十支箭从我头上呼啸而过,十四身后的侍卫、官兵纷纷中箭坠马。十四发现情况有异,及时勒住缰绳,拔出腰刀,横在身前。可那箭雨就像长了眼睛,只照着他身后的随从飞去,没有一支落在他的身边。十四此次带来的到底是皇家精锐,外围的人坠马后,中间的人立刻反应过来,纷纷用手中兵刃劈砍阻挡。

        而顾阑在箭矢即将用尽时扬刀为号,长啸一声,当先冲向还在全力抵挡箭矢的清兵。天地会的一众兄弟紧随其后,呼号着飞奔上前,与清兵侍卫战作一团。我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便落后了众人一步,趁乱冲进战团时,顾阑已和十四拼杀起来。

        照我看来,论武功,十四未必敌得过顾阑,但十四马术甚佳,顾阑站在平地多少有些吃亏,只不过他二人此刻不是点到为止的比武,而是生死相搏的厮杀,我远远瞧着,大有想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势头。

        顾阑用的是明制雁翎刀,使出来却是短剑的招数,近身拼杀极具优势,刀刀刺向十四周身要穴。十四用的是贝子仪制的腰刀,使的是沙场肉搏的刀法,配合马战更具威力,两人各有长短,一时打了个不分伯仲。我尚且心不在焉地观战,冷不防后背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我好一个踉跄,疼的眼前一黑,勉强稳住身形,回身一看,正见一名清兵挥刀朝我砍下。我顾不上惊叫,下意识卯足了劲抡刀与他相击。

        “呛啷啷”一声巨响,火光迸溅,我眼看着自己的刀上被人崩出一道裂口,虎口震得发麻。我自知人家是正经侍卫,我这两下子花拳绣腿就是白给,一招之后,便抽刀后退。那侍卫还待追我,忽有人从他背后砍了一刀,我看着他神情错愕地在我眼前倒下,背上喷溅出热血,只吓得“哎呀”一声,转头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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