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约见
次日中午。
天气温淡，没什么太阳，还有点儿凉。
阳台上的小窝并没有收，原地摆的好好的，柯以然还在阳台上留了一罐荔枝罐头，看看有会不会有哪只小禽兽看瓶而来愿者上钩，背上背包，朝着空了的屋子道了一声，“嘿，再见。”古墨一路送她到学校门口，因为店里有事要先离开，就不打算送她去宿舍了，说好等到周末再过来接她。
车子开出去，古墨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瞧着柯以然正探着脑袋朝他挥手再见，笑了笑，手肘搁在车窗上，也随意摇了摇示意作别，自言自语似的，“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柯以然目送着车子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街道尽头，脸上那抹浅笑募然淡去，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待那边一接起，径自问道：“在哪里见。”安固华那头的响动很嘈杂，此起彼伏的汽笛不断，还有人的吆喝喧闹声，“你说个地方吧，我直接过来就好。”柯以然过了马路，拦了辆出租车，连二叔都不叫了，只问道：“您在车站附近。”安固华像是愣了一秒，这才答：“猜的还挺准，我刚从车站出来。”连个司机都不带，看来还真的是打算跟她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柯以然思忖一下，也不打算再和安固华客气什么，叙旧这个词用在他们之间可不合适，这些事情，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先跟司机报了车站地址，然后朝着安固华直接道：“车站右侧三百米，马路对面应该有一家茶楼，名字好像叫回清，您就在那里面等我，我很快就过来。”安固华也不多话，转身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嗯。”
还好不堵车，不过，这样到的时候也应该过了近乎半小时了。无所谓了，柯以然是半点愧疚都不可能有的，对于一个在安家老宅对她耍尽花招居心叵测的人。
“到了。”小隔间里，安固华将茶盏盖子盖上，问道：“碧螺春，喝吗？”柯以然在他对面坐下，看着透明玻璃被里水色碧然清澈，柔和明亮，幼嫩完整的叶片纤细卷曲，上下沉浮着，叶片上的浅浅绒毛让它瞧着隐白隐翠，注满水时，宛若一道绿浪起伏翻滚，摇了摇头，诚实道：“我不懂茶，什么都行。”
氤氲的热气使得小小的空间里茶香四溢，嗅着像是花香果味，不属于那种浓烈的甜香，清新怡人。
安固华摇摇头，小啜一口，道：“你说去茶楼，我还以为你喜欢喝茶，不过你母亲以前很喜欢。”听到母亲这个词，柯以然放包的动作顿了顿，道：“我只是觉得选在这附近，您回去比较方便。”两指抚上那玻璃杯，还有些烫，离了手，抬头，神色意味不明，“至于我母亲，我不太了解，当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这才来，凳子都还没坐热，就要赶我走了，以然，你还真是直性子。”安固华闻言也没觉得面上挂不住，只是兀自笑出了声，“这话说的，我坐在这里，当然是要跟你好好聊聊，难道是专门大老远的过来骗你不成。”柯以然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洗耳恭听。”
安固华兜着圈子，问道：“想听哪一件。”
柯以然按了按眉头，“您愿意讲哪一件我就听哪一件，难道有选得不成。”
安固华收了面上笑意，目光沉冷，紧紧盯住柯以然的脸，慢慢道：“当时在老宅，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起了你母亲，你一定不知道你和她长得有多像。”
柯以然摸摸自己的脸，“我知道，我找到了她的照片。”
安固华用一种赞许的眼光看着她，“上次在安家老宅，晚上闯进你房间的人的确是我派去的，你竟然没有告诉钱婆，很聪明，你母亲地下有知一定会觉得欣慰。那么，大哥告诉了你多少，或者说，你自己发现了多少？”
“有自己发现的，也有父亲告诉的。”柯以然话说的含糊，她不能让安固华知道自己是从父亲那边逃出来的，“柯柔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是自杀死的，割腕，有一次父亲和他现在的妻子聊天的时候，我偷听到的。而我的亲生母亲完颜君，也是自杀而死，她在那个暗洞之中，这个您应该知道，毕竟，您也在场不是么。”
偷听，这个倒也说的过去。但是，和完颜君有关的记忆是安固林找人替柯以然做过催眠的，安固林不可能和他现在的妻子讲完颜君的事情，那柯以然是怎么知道完颜君的，该不会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柯以然都记起来了，这会儿在套他的话吧。安固华心中惊骇，一旦柯以然全部记起来，那么他不就白打算了。
“没错，柯柔是你的养母。”安固华放下茶杯，心里存着些怀疑，也不忘刻意将她往不好的方向引导，低声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完颜君是你的亲生母亲的，这件事情，钱婆和大哥口风可是难得的一致，绝对不会让你发现。”面对安固华尖锐的眼神，柯以然不避不闪，要知道信口开河这一绝技她已经是练得炉火纯青，瞎编乱造道：“我在家里发现了母亲的遗物，是一本残缺的日记，可能是父亲带来的，不过其中只记到了我二岁的时候，后面就没有了，我记得，里面有提到你们一起照过全家福，而且还附着照片，里面有您，还有父亲，大奶奶，阿奇嫂。”
安固华身体一震，完颜君有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安固华并不清楚，所以不太清楚，但是全家福，的确，在柯以然两岁的时候，他们照过一张全家福，而且，也就是在那之后，完颜君发现了安家大宅的秘密，被囚禁在了后山。
看安固华的表情，柯以然松了口气，只道是自己应该没有穿帮，道：“跟我讲讲我母亲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固华回神，看着她一会儿，道：“你母亲，是被你父亲和大奶奶合谋害死的。”柯以然并没有反驳，而是没什么情绪地问了句：“理由。”不得不说，安固华对柯以然的平静十分意外，“还记得那夜吗？我让向志偷偷去你房间问你山室的事情。”柯以然点了点头，道：“可是我的确不知道什么山室，并。”安固华打断她，“钱婆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这不可能。”柯以然看安固华突然那么紧张的模样，摇头，“没有。”
安固华知道自己表现的急躁了，喝了口茶，“山室应该完颜君死去的那个暗洞里，也就是后山，只是没有人知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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