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找人
C城。
相对离城区要远一点的嘉明区，是一片别墅区，入了夜，伴着灯光隐约瞧得见四下错落着的房屋轮廓。
一座欧式风格的小楼，高低错落的大叶乔木将小楼四周遮蔽起来，两边围墙不高，能看得见里面几个大大的花架，三月的天气还是略微有些冷，上面却缠绕着各种各样色彩斑斓的花朵，大团大团紧紧凑凑挨在一起，随着微风散发着一阵阵淡香，门前镂空雕花的栅栏门虚虚掩着，似乎并不怕有人进去。
楼里一点灯光都没有。
古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袋略微仰靠着，月光薄薄透过窗户玻璃洒进来，映照着男人握着水杯的削瘦手指，他整个人陷在浓重的黑暗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肃穆，轻轻向下抿着的嘴角显出几分疲倦。
这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那天日清晨从休眠状态苏醒过来以后，王胡子已经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不过他本来也没怎么在意，想要找到这个人太容易了，动动手指的事情，只是王胡子为什么敢反水，以及那个身份不明又异于常人气息的男人，太巧了，怎么会恰好就在镇魂珠出土的这个时候呢？难道那个男人知道些什么？不可能，这件事情......难道在那次祭祀里，除了他还有其它活下来的人。
古墨将水杯放在茶几上，不再去想，后面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现在他最在意的是柯以然的下落，因为和镇魂珠之间有感应，一旦镇魂珠的力量有波动，或者受到什么冲击，他就能感知到柯以然的大概位置，只是一直到现在，镇魂珠都还处于稳定的沉眠状态，不过这至少证明，柯以然目前是安全的。只是以柯以然的那种体质，如果一不小心妄自催动了镇魂珠的力量，一定会遭到反噬。
镇魂珠被人吞了下去，想要取出来，就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那个人死。
另一种，便是等。等待其他几颗镇魂珠出土的时候，再想办法引出它。
如果他放任不管，柯以然虽然有些通灵的能力，但却还是个普通人，没有人能承受得了镇魂珠的阴气，时间越久，被腐蚀的越厉害，估计一下时间，长则两三月，短则十日一月，就该被透尽生气了，身体各个功能都衰竭，然后慢慢等待死去。
“柯以然小姐的确住在这里。”
“不时会有人带她出去，然后过两天又回来，不过时间不定，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好几个月，安源里面的新人招收不多，薪酬很高，管理也严，我姨妈在这里呆了七八年，我是靠着她才进来的，不过，她来的时候，柯以然小姐就住在这里了。”
“很可怜的，一个人呆在那栋楼里，听说上面闹鬼，我也遇到过，是柯以然小姐救了我。”
“院里现在把人弄丢了，如果你是她的朋友，就快点通知她的家人，去找一找吧。”
想着张欣那晚说的话，古墨眼眸里掠过几抹深思，唇间不自觉低低溢出几个字：柯以然......他的小肉票真是很麻烦。
“她是什么病？”
“不知道，这件事情大概只有院长才知道吧，安源里面全部员工要准守的第一条，禁止谈论柯以然小姐...只是和她接触过的人都觉得柯以然小姐并不像是精神病人，不过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那每个礼拜外来的医生可不是假的，每次都会给她做什么治疗，打针吃药是常事，虽然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发病的样子。”
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开门见山道：“沈睿，帮我找个人。”
那边也是一个男人，声音懒洋洋的，一句话带出的尾音轻柔又低，硬是让人莫名感觉出些异样风情，“有什么是你个老妖怪找不到的，还要找我啊，要知道我可是很忙的，冬眠刚醒，得去觅食了呢。”
古墨按了按桌角，加重语气道：“别废话，我很急。”
沈睿本来在浇花，听到这话，扬了杨眉，坐直了身子，颇有些跃跃欲试的味道，哟，有意思，乐子来了，什么人让古墨这么大动干戈。
说话间却是不动声色，道：“好吧，你很急，成啊，不过要找人，也得知道她的气息才行，有没有什么她的东西，衣服帽子头发丝什么都行。”
古墨侧头看着红木质的衣帽架上孤零零挂着的大衣，虽然对于他那晚的体温来说，盖了那件衣服就和没盖一样，但是总归是会让人觉得不同的，像是生于冬夜积雪里的星点红火，不热不烫，但也挥之不去，将心头异样压下来，声调忽然就低了下去，淡淡道：“有。”
变得真快，刚刚明明还喊着很急，现在这副很不高兴随意你的态度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求人态度么，“好吧，两分钟以后，打开你房间右边的窗户。”沈睿单指转了转拇指上的戒指，挂掉了电话，眼睛里掠过一丝精光，能让古墨心情大变的人，就更要知道了，呵呵呵呵，随即放下喷水壶，轻轻吁了一口气，房间里忽然就像是有人跟着吁了一口气似的，只是一个有声音一个没有声音，晃晃悠悠飘到了外面。
古墨将手机丢在一边。
不管怎么说，柯以然那天都是帮了他的，无论什么事情他都喜欢一笔一笔计算分明，不拖欠也不多管，这次，就当是还个人情吧。
过了一会儿起身将窗户打开，无意间只感觉到一点轻微的凉意滑滑的，绕过手腕，然后，轻启薄唇和煦道。
“滚。”话音一顿，又道：“嗅过了那件大衣，再滚。”
一条青绿青绿的小蛇，眼神闪闪发亮，分明让人从那里面看出几分崇拜来，听了古墨的话，委委屈屈地将缠卷着的尾巴尖甩了甩，松开古墨的手腕，安静地摊在地面上，扁扁的脑袋扬了扬，沿着墙角，一点一点滑过去，探高身体，小心嗅了嗅那件大衣，然后缩着尾巴将自己团成一个圆，谄媚地吐了吐蛇信子，圆润地一圈又一圈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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