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高嫁
周若楠带来了一个消息让顾昔娇震惊,且第二日就闻得皇上贬贵妃娘娘夏雪迎到皇陵替皇太后守陵,算是此生无望,更令人惶恐之事是皇后所生的嫡子莫名失踪,任谁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宇文曦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不仅他是皇后所出,更因为他聪明伶俐,懂事乖巧。如今生死不明叫人叹息,但四王爷却是半喜半忧,喜的是如此就能更为名正言顺的册立新太子,忧的是无论如何都该将其斩草除根才安心。
原说等到王府贵妃娘娘产子再博其皇位更为妥贴,可四王爷却并不这样想,况且他拉笼王府只为自己所用,往日应许自然都是空话,压根就没想过立他府一脉为太子,而是他自己想当皇帝。
四王爷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会将反自己之人赶净杀绝,只怕顾府留在京城亦是凶吉难料,因此周若楠进府通知顾昔娇带府上众人早些离开此地,怕还能躲过一劫。
顾昔娇不敢将实言告之府上太太及老太太,只叫来夏府三兄弟商议此事。
夏子闲思来想去决定自己留下,对夏子默及夏子言说:“我留在这里,你们带府上人走。”
“我不走。”夏子言断然拒绝,又言,“你与子默一道送吧,我孑然一身,出点事亦是无妨。”
“说什么胡话!”夏子闲当即就生起了愠恼,抬手拍了拍夏子言的肩膀,一本正经道,“老太太那头关切你,盼你能早日成家生子,不可让她老人家失望了。”
夏子言不敢说出实情,他实在不放心顾昔娇,抬眸扫她一眼后还是执意:“何必争这个,我年长些就该听我的。”
夏子默微蹙眉,道:“待我送府上之人到达后就回来。”
“别回来了。”顾昔娇劝他放弃这个念头,稳了稳情绪后又对三兄弟正经告诉,“你们都走,我一人留下就可,也不必担心我,他们还能对我一个女子怎样。”
“不如一起走,何必还要留下谁在此地呢。”夏子闲也不敢让顾昔娇一人留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对不住自己的哥哥。
顾昔娇低眸思量,一言不发对面前的三人打望许久,终于说:“你们都去收拾吧,明日一早一起走。”
夏子闲与夏子默皆是大喜,忙转身出去打点,只有夏子言一人闷闷不乐,待跟前没了人才问及顾昔娇:“你在打什么主意?”
“公子还不回去收拾?”顾昔娇答非所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夏子言总觉着顾昔娇的言行举止有些怪异,原本她执意要留下,为何方才又变了主意,又说,“子卿不在的日子就由我好生照顾你,你可以当我是兄长,也可以是朋友,不必有其它的负担。”
顾昔娇浅笑,故作轻松解释:“我留下来是怕四王爷对我们所为有异样的想法,但也许他并不会呢。”
夏子言不再多言,只转身离了。
次日清晨,府外马车都已准备齐全,众人即刻出发离京。
如今夏府落魄,不及往日可以一人一座,眼下需几人合乘一辆,好在诸位太太及姑娘们都没半句怨言,连涂氏也是安份守己。
今日一别京城往锦城不知前途怎样,但好在那里有顾府照应,想必日子不会太难过。
李氏招呼顾昔娇过来,说:“你与我们一辆马车吧,姑娘们年轻不当心,免得碰着你。”
夏母亦是这样意思,道:“这里还很宽敞,同我们坐一起了好照应。”
顾昔娇并没有将自己的衣物整理上马车,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离不了京城的,却不好直说,只好言相告:“老太太,太太一路保重,到了顾府就如同自己家一般。”
这话像是离别之语叫人听着好不伤感,李氏刚要问及为何言出如此,就见前头有苏俊易高骑俊马带着诸多侍卫阔步而来,第一句便是问:“这是要往哪里去呀?”
顾昔娇示意李氏及夏母莫要出声,只安坐马车之上便好,而她则是转过身子往前走。
夏子闲及夏子默没料到半路跑来个挡路的,但如今他势力冲天,只得耐住性子作答:“天气甚好,外出效游。”
苏俊易懒得理会旁人,只居高临下问及:“顾昔娇,你来说。”
顾昔娇大方从容缓缓往苏俊易面前去,答:“我想念我父母亲大人,由府上人替我回故里,带我通告,不知苏大人可许?”
“你不去?”苏俊易微挑了挑眉,他似有些不信。
“我留下。”顾昔娇气定神闲,她就从未想过要走,她若走便由不得旁人走,因此从未有过此念。
夏子言终于明白她是算准了自己走不了,因此就想让府上其它人全走的干净,当即便转身走进府里去,他自然也是不能走的。
苏俊易露出满意的笑容,又扔下一纸休书,问:“这替夏子卿写的休书,你接,还是不接?”
“你当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替我哥休妻,况且我哥至死不会休妻......”夏子闲怒不可言,且马车里的李氏及夏母亦是愤愤,但侍卫的长茅并不长眼,当即就抵上了反抗之人的脖子。
“不准伤他们分毫,让他们出城。”顾昔娇心有燥急,生怕苏俊易要胡来。
“你接,还是不接?”而苏俊易却甚为关切此事。
顾昔娇知道自己没了退路,只好先答应他:“你应允你的,我就接。”
“好!”苏俊易从不反感跟顾昔娇谈条件,随后命令侍卫放行,又下马走至顾昔娇面前,笑言,“你会看到我的诚意。”
夏子闲与夏子默对视一眼皆有不甘,却深知眼下跟苏俊易闹起来只会辜负了顾昔娇的一片良苦用心,临行之前又喊她一声:“嫂嫂!”
“一路保重。”顾昔娇只说了这一句,且一直等到没了车队的影子才转身回去院子,却被苏俊易拦住,温柔关切道,“这里条件太差,跟我回去住吧,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
顾昔娇顿足,却只是目视远方,一面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
这话让苏俊易松了手,却也提醒她一句:“若今日换作别人,就没人可以离开这里。”
顾昔娇并未答言,只自顾进了府里又吩咐南枝关门,生生将苏俊易挡在了外面,但他也不生恼,暗忖在一起是早晚,她终究还是会对自己妥协。
日子越过越凄凉,像是永远都身在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里,但顾昔娇觉着不管夜再黑,总能看见第二日的太阳,只是她也偶有撑不下去的低落,幸而腹中胎儿还能给她一些寄慰和勇气。
彩君端着茶走近顾昔娇身边,轻劝:“小姐,别太伤心......”
“我不伤心。”顾昔娇似没了魂一般的作答,忽而又抬起了精神,说,“把饭端上来,吃饱了才有力气等侯爷回来。”
墨茶听见这句话连鼻子都酸了,忍不住大哭起来,被身边红玉微斥:“你个没出息的,哭什么呢,到外头去哭。”
“没能忍住。”墨茶抽抽泣泣的出言,而后接过红玉递上来的绢帕轻拭脸庞,抬眸看见她也红了眼眶便轻嗤,“你眼睛红什么呀,还来说我。”
“全是你招的。”红玉哼一声,提袖狠抹了一把眼睛后就走到顾昔娇身边去伺候。
顾昔娇虽也担忧却还是劝慰起这几个丫头,道:“都会好起来的,别自己吓自己,凡事要往好处想,至少太太她们都安生了。”才刚要端起饭碗就见外头过来夏子言,不自觉起身问,“公子怎么没走?”
“留你一人在此地不放心,更何况有人居心叵测。”夏子言直言不讳说出自己心中顾虑。
“难为公子替我着想,只是还应去帮衬子闲那边才好......”顾昔娇这话还未说完就被夏子言打断了,“我已是留下就随我心意吧。”
顾昔娇不再勉强,只得答应,又说:“膳房没准备其它饭菜,就留下一道用吧。”
夏子言往桌上扫一眼后就不自觉的蹙起了眉,而后道:“不必了,我外出一趟。”讫语就大步离去。
这一去竟是去了一整日,直到深夜都未见他有回来,且顾昔娇照旧未睡,倚在窗边似在等谁,但绝不是在等夏子言,而是另有他人。
突而,终于看见周若楠匆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黑色衣袍的孩子,待走进屋里才褪下外衣,让顾昔娇即刻起身作礼:“见过太子殿下。”
“夫人不必多礼,如今是我该谢夫人才对,况且我已不再是太子。”宇文曦彬彬有礼,且又伸手去扶顾昔娇起来,言,“往后唤我公子就好,免得多生事端。”
他虽是个孩子却已显露出帝王之气,脸上有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冷静,让顾昔娇不自禁心中一怔,暗忖他眼下形容竟与当初在宫里看见的判若两人,应诺后又交待:“我这间屋子后头有个隔室,就委屈公子在里头暂躲几日,一应用食我会亲自送进来,只等援军救驾。”
宇文曦点头,他莫名其妙盯着顾昔娇的肚子细瞧,问:“夫人快生产了吧?”
“是呀。”顾昔娇边答边轻抚自己凸起的肚腩,脸上扬溢出幸福的笑容。
“我想会是个女孩。”宇文曦边言边不自觉的将小手轻轻按在顾昔娇的肚子上,突而又抬眸露出天真的笑脸,道,“待我登基,就娶她为妻,册封她为我的皇后。”
顾昔娇被这句话惊呆了,回过神后忙微欠着身子应下:“民妇谢过殿下。”
“君无戏言,还请夫人好生保护吾妻。”宇文曦甚为严肃的再交待一句,又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交到顾昔娇手上,说,“这是娘娘让我转交给你的,看完就烧了罢。”
顾昔娇点头接过,而后吩咐彩君送宇文曦进去隔室,那里老早就已按排妥当,且比这院子任何一间屋子的摆投都要好,生怕委屈了这位皇子。
周若楠盯着正在看信的顾昔娇细瞧,后又问她:“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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