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轩然大波
“什么？吕国忠竟敢逼宫造反？”
武媚娘如此激动是在秦牧预料内的，他思考再三，还是将吕国忠要逼宫造反一事告诉了武媚娘。
但并没有将楚文宣的是吕国忠之子的事情说出来。
此刻，他心中还有另一个谜团：那龙阳君明明是北齐的使者，地位自然也应该是非常高的！
可为什么在吕国忠面前，他就像个小女人一般？
不仅全心全意为吕国忠效命，甚至挨了吕国忠一巴掌还不敢吱声？
难道真的是因为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龙阳君的爱未免也太卑微了吧！
秦牧总觉着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止这么简单。
“不行，既然吕国忠要逼宫，我这就派沈超去围了吕国忠，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武媚娘恨恨地说道。
秦牧连忙阻止道：“万万不可！”
“为什么？他都已经要对我们下手了，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还不如和他拼了，城防军毕竟有三四万人，我就不信杀不了吕国忠，即使同归于尽我也不在乎！”武媚娘怒道。
秦牧耐心地解释道：“糊涂，大内护卫都在吕国忠的掌控之中，一旦他有危险，谢虎必定会狗急跳墙，到时候面对一万多大内护卫，即使是我也保不了你！”
“更何况他毕竟是西楚的丞相，而且我们又没有证据证明他要谋反，若贸然对他动手，媚娘你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武媚娘厉声道：“本宫不在乎！”
秦牧知道她是在说气话，继续解释道：“可万一吕国忠还有后手呢？你有没有想过？”
这也是秦牧最担心的地方，他是亲眼见到吕国忠在使馆时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闻言，武媚娘突然僵在了原地，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拿出一份西楚地图摊在桌上。
“不错，他敢对我下手，就一定是有后手，你过来看！”武媚娘恢复了冷静，此刻的她俨然是位干练成熟的太后。
秦牧走了过来，看向地图，问道：“你知道他的后手是什么？”
武媚娘冷笑一声，手指着地图上离西楚京都不远的一个城，道：“如果我没猜错，他的后手就是这里！”
“汉川？”
秦牧看着地图上，武媚娘手指的那座城名，不明所以。
武媚娘道：“西楚的兵力除了我父亲掌握的边军外，还有散布在西楚各地的驻军，为的就是防止国内发生暴乱！”
“汉川就是离京都最近的一支驻军所在之地，五万驻军由李刚将军统领，若全速前进，五日之内便可赶到京都！”
秦牧皱了皱眉，立即明白了武媚娘的意思。
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这李刚是吕国忠的人？可你不是说军方都是唯你父亲武思空马首是瞻吗？他怎会是吕国忠的人？”
武媚娘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支部队是先帝去世前亲自组建的，李刚也是由先帝亲自选用的，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支部队就是吕国忠怂恿先帝组建的！”
“吕国忠之所以怂恿先帝组建这支部队，就是为了对付我武家……”
闻言，秦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五万部队雄踞京城附近？
若真如武媚娘所说，这五万人都受吕国忠的调配，到时候只要北齐牵制住武思空，又将城防军支开。
再加上谢虎的一万大内护卫和吕国忠那大几千门人，还有龙阳君的五千精兵。
恐怕再来几百个修仙之人也没用啊！
心里想着，秦牧突然心生疑窦，追问道：“等等！既然吕国忠有这五万人，为何先帝楚云天去世时，不直接率军逼宫除掉媚娘你呢？
武媚娘冷哼一声，道：“他敢？”
“且不说我有沈超的三四万城防军，一旦发现汉川的兵力有异动，我父亲便会马上派其他地方的驻军赶到京都，只要沈超能拖半个月，待其他驻军赶到，他们必死无疑！”
“而且城防军大营离皇宫很近，我又有专门的联系通道，就算大内护卫动手，城防军也能第一时间赶到皇宫，你说他敢轻举妄动吗？”
秦牧剑眉紧皱，没有说话。
他知道武媚娘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这绝不是吕国忠没有提前动手的真正原因。
因为只要吕国忠想，他一定会像这次一样：利用北齐牵制武思空，然后想办法引发暴乱支走城防军！
所以，吕国忠没有提前动手的真正原因只有两个：
首先，吕国忠毕竟是楚文宣的亲生父亲，正如吕国忠自己所说，只要楚文宣乖乖听他的话，就没必要落下个举兵谋反的骂名！
其次，吕国忠始终还是小看了武媚娘，他一定是觉得只要用点小计谋，就能轻易铲除武媚娘，就像之前让小白脸潘玉给武媚娘下药一样，根本就没必要大动干戈！
只是吕国忠万万没想到他秦牧会半路杀出来，破坏了他的计谋。
即便如此，吕国忠依旧小看了秦牧与武媚娘，才会利用灾民安置，以及太监下毒的方式来除掉秦牧。
这一切都源于吕国忠的大意轻视，当然，还有他与楚文宣的父子关系。
秦牧没有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只是默默思考着对策。
他知道，一旦吕国忠奸计得逞，五万大军五日内赶到京都，到时候无论是武媚娘还是他秦牧，结局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五日？
秦牧心里想着，脑海突然生出一道灵光，冷笑一声道：“媚娘，你先别着急，此事我已有对策！”
武媚娘疑惑道：“是何对策？”
秦牧示意武媚娘附耳过来，在其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只见武媚娘听后神情飘忽不定，半信半疑地看向秦牧：“你确定这样可以？”
秦牧道：“不敢说一定，但值得一试，最起码比直接与吕国忠拼了好！”
嘴上说着，秦牧心中想的却是：若真与吕国忠直接刀兵相见，那自己还怎么从吕国忠那里拿到周公猎鹿图？
拿不到周公猎鹿图，他又怎能尽快见到这个世界的母亲？
以他对吕国忠的判断，吕国忠定然是宁可将周公猎鹿图毁了，也绝不会给自己。
因为吕国忠肯定知道，就算他秦牧肯因为周公猎鹿图放过他，武媚娘也绝不会放过他，反正是一死，还不如玉石俱焚！
虽然这只是秦牧对吕国忠的揣测，但他知道，如果换作他是吕国忠，他也一定会这么做！
周公猎鹿图实在太重要了，事关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秦牧不能冒任何一点点风险！
说服武媚娘后，已经差不多到了上朝的时间。
一晚没睡的秦牧实在太困了，并没有陪武媚娘去上朝，而是兀自在武媚娘的香榻上睡着了。
所以，他并不知道朝堂上因为他又一次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武媚娘亲自宣布：太监秦牧将参加这次文昌公主的公开选亲，与北齐、东庆以及天下所有报名参加选亲之人同场竞技。
“什么，太监参加选亲？”
“开什么玩笑，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缪！”
“自古便没有太监娶妻的先例，若让太监秦牧参加选亲，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我大楚？”
“就是，我大楚是没有人吗？怎能让一个太监参加？”
……
吕国忠为代表的那些人无不严词反对！
就连一向中立的礼部官员，也都情绪激动地站出来反对：
“娘娘，陛下，让秦总管参加选亲，实在不合礼数啊！”
“是啊，娘娘，我等并没有针对秦总管的意思，可我等身为礼部官员，怎能让这等荒谬之事发生在我大楚？”
……
支持者自然只有武媚娘、裴秀、蔡仲、蔡文姬几人。
蔡文姬力排众议，站出来道：“太监也是人，也有追求自己心爱之人的权力，既然这次公开选亲就是要体现我大楚的爱民之心，就应该给太监秦牧一次机会！”
裴秀更是言辞激烈地说道：“太监怎么了？你们见过像秦牧这样有才华、有能力的太监吗？”
“安置灾民、开设酒坊、充盈国库，以工代赈……这些事情你们谁能做到？”
“只是可惜他不能生孩子，不然这样的太监就应该娶他几十个老婆，哦，不，应该是几百个，越多越好，也好将这么优秀的种延续下去，世世代代为我大楚做贡献！”
御史大夫蔡仲也站了出来，道：“不错，他虽然没办法生孩子，但他立下的功劳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我大楚怎能歧视有功之臣？他虽然不是完整的男人，但就冲着他立下的功劳，也应享有完整男人该有的权力！”
……
尽管蔡文姬等人绞尽脑汁支持秦牧参选，但吕国忠等人还是坚决不愿让秦牧这个太监参加选亲。
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荒谬了，甚至是史无前例的荒谬！
双方态度激烈，一直吵到了中午。
最后，还是储君楚文宣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请文昌公主上朝，让她当着文武百官做决定！
可谁也没想到，身为大楚“双娇”之一的楚嫣然，又是大楚高贵的公主！
竟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开宣布同意太监秦牧参选。
只要秦牧能胜出，文宣公主甚至甘愿做他的妻子……
当事人都表态了，又有太后武媚娘、储君楚文宣支持，谁还能说些什么？
只是，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民间，更引起了惊天波浪……
人们震惊之余，更是对朝廷的公平、文轩公主的开明大赞不已！
刚开始，那些百姓都以为公开选亲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就算登记报名也只是做做样子！
真正有资格参加公开选亲的无外乎北齐、东庆的人，顶多也就是西楚上流社会的高官子弟！
所以真正敢报名的人并不多！
可现在，他们得知一个太监竟也能参加公开选亲，这无不让所有人都刷新了认知。
恰恰也证明了西楚朝廷这次公开选亲是真正的给天下所有人一次机会，更彰显了西楚朝廷的爱民之心。
百姓们更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无形中更是收获了不少民心！
可偏偏报名的时间已经过了，成千上万因为之前不相信朝廷的百姓错过了报名的机会。
此刻，数不清的跃跃欲试之人，都哭晕在厕所里！
他们捶胸顿足，只恨自己为何不相信朝廷的这次公开选亲，为何没有壮着胆子去报名？
更恨自己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然而，引起这场轩然大波的当事人秦牧，此刻依旧倒在武媚娘的香榻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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