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东庆局势
见秦牧如此震惊，老皇帝脸上再次浮现爽朗的笑容。
“放心吧，朕不会怪罪你，你是不是很想问朕是如何知道的？”
老皇帝说着，再次看向秦牧，道：“虽然如今朝廷的大小官员几乎都是太子党与宁王党，但朕之所以这些年能让东庆一点点变强大，终归还是有些自己的手段的！”
秦牧无语，这哪是有些手段？简直是很有手段！
从古至今，能坐稳皇帝之位的人哪个没有是没有本事的？
更何况还是能让一个国家走上复兴之路的帝王！
可据他的了解，东庆之所以有今日夺嫡之争的局面，也都是因为老皇帝的权衡之术。
“陛下既然知道太子与宁王的争斗，为何不早采取行动！”
老皇帝惨然一笑，道：“朕又岂能不知道你的言下之意，的确，朕应该早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可这……”
老皇帝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秦牧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
良久，老皇帝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可真的不能怪朕！”
秦牧皱了皱眉，疑惑地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继续说道：“立贤不立嫡，这本就是我东庆的祖制，当初朕之所以有意放任、甚至扶持三皇子起势，让他与太子争斗，就是为了锻炼此二人，看看谁更有能力！”
“毕竟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将来必定会面临无尽的挑战，没有能力的人，纵使坐上了这个位置，也长久不了，更别说能带领东庆一步步强大！”
“太子这些年也没让朕失望，即便朕暗中扶持三皇子，可太子在与三皇子的斗争中却丝毫没有落下风，让朕甚是欣慰！”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朕决定与西楚联姻帮太子稳固地位，日后将来把皇位交给太子，也准备收拾三皇子一党时，太子的行为却突然变得十分奇怪，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像是在故意推脱联姻一事！”
“直到前不久，朕才发现，原、原来，太子竟然是女儿身！”
轰！
秦牧的脑瓜子再次嗡嗡的！
这才与老皇帝聊了多大一会儿，秦牧已经第二次被老皇帝给深深震惊到了。
他不仅知道自己去太子府的事情，竟还知道太子是女儿身的秘密。
一瞬间，无数思绪像潮水般涌入秦牧的脑海。
老皇帝说到此，神情突然变得无比激愤。
“可恶，这一切都怪皇后那女人，还有她背后的那群人，他们把朕骗得好惨，更是害得朕现在骑虎难下！”
见状，秦牧已然明白，这老皇帝虽然暂时没有将太子废黜，但心中已经不打算让身为女儿身的太子继承皇位。
果然，这天下没有人会同意一个女子继承皇位。
老皇帝咬牙切齿地说道：“朕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帝的，不然的话，朕哪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又如何对得起东庆百姓？”
“可如今一切都迟了，朕之前想过随便这个理由将太子废黜，可现在太子羽翼已丰，朕实在有心无力！”
“朕也考虑过将太子女儿身的秘密公诸于众，可如此一来，岂不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朕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可太子她绝不会束手就擒！”
“朕若强行如此，只会引得东庆大乱，届时，北齐定会趁虚而入，朕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东庆，又岂能让北齐那帮贼子消灭？”
说到激动处，老皇帝再次忍不住咳嗽了起来，那痛苦的神情，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一般。
秦牧虽然并不认为女人就一定不能继承皇位，但对老皇帝也很理解，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陛下，我的确答应帮太子顺利继承皇位，但我也是被逼的……”
秦牧正解释着，老皇帝再次露出爽朗的笑容，打断道：“我知道，秦公公你毕竟不是我东庆之人，这种情况下，任谁也不会想参与到我东庆的朝堂之争中。”
“而且，太子的手段朕是知道的，朕也相信她绝对有办法逼迫你帮她！”
秦牧长叹了口气，道：“陛下，我不知道您到底要我帮您做什么，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参与东庆的朝廷斗争！”
“而且，在下不得不承认，太子她的确拿住了我的命脉，我不得不帮她，或许，陛下您可以尝试说服一下自己，太子虽然是女儿身，可您不也认可她的能力吗？”
“虽然她是女儿身，可说不定她会让东庆变得更好……”
正说着，老皇帝突然冷笑一声，再次打断道：“事情要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秦牧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说话，老皇帝却根本不给秦牧说话的机会。
“朕毕竟是将死之人，知道自己已然有心无力了，很多事情想管也管不了了，就算太子顺利继承皇位，三皇子也绝不会罢休的，而且，太子是女儿身的秘密迟早会暴露，到时候定然又会引来一场暴乱！”
说到此，老皇帝再次叹了口气：“是朕亲自培养出了这两只大老虎，可朕如今已然没有打虎的能力！”
“朕也能理解你，所以并不打算逼迫你站队，只是你提出的内阁制让朕看到了希望！”
秦牧愣了愣，疑惑地看向老皇帝。
脑海飞速运转间，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不错，对于现在的东庆局势而言，老皇帝自知时日无多，也有心无力，看来是阻止不了太子继承皇位了。
可问题是，太子是女儿身的秘密将来一定会爆发，东庆也一定会因此陷入内乱。
在这一点上，太子与这老皇帝的担忧是一致的，他们二人也都同样找到了自己，想让自己帮他们解决难题。
但他们选择的方式却不同。
对于太子而言，只有让她以女儿身顺利继承皇位，才是唯一的出路。
而对于老皇帝而言，他知道不论是太子顺利继承皇位，还是三皇子继承皇位，东庆都会陷入一场灾难。
所以，他要的只是东庆能稳定，能一点点变强大。
所以他需要一个可以确保东庆朝堂能长久得以稳定的制度。
所以，秦牧料定老皇帝想让自己帮他推行出一种与内阁制一样具有超前意识的制度。
但与内阁制集中皇权不同，这东庆老皇帝需要的反而是架空皇权。
果不其然，老皇帝开口道：“秦牧，你既然能想出内阁制这种史无前例的朝廷制度，不知能否替朕好好想想，有没有一种适合我东庆局势的制度？”
“将来，不管太子斗不斗得过三皇子，也不管太子是否是女儿身，更不用管最后是谁坐上了皇位，只要有那种制度，都能保证我东庆能稳定发展！”
“如此一来，就能避免我东庆因为太子女儿身的秘密遭受来自内部的灾难……”
秦牧沉思良久，也犹豫了很久。
他不是想不出这种既能保证皇室又能架空皇权的制度，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来。
他知道，一旦自己提出来了，随之而来的必定是让他帮忙将这种制度推行落实！
当初内阁制能顺利推行，那是因为有武媚娘的绝对支持，而且又是在吕国忠刚被除掉的时候，西楚朝廷根本就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
可如今东庆朝廷却不一样，想推行新制度，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想着，老皇帝突然握住了秦牧的手，眼含热泪地说道：“秦牧，看在老师王夫子的面子上，我求求你了，我相信老师绝不会看错人的，他既然向我推荐了你，你就一定能帮上我！”
秦牧愣了愣，他万万没想到，这老皇帝竟在自己面前自称“我”！
不由得，他内心突然涌上一股感动！
唉，要不说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吃软不吃硬，秦牧长叹一声。
道：“好吧，事已至此，小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错，的确有这样一种制度！”
闻言，老皇帝激动不已，强忍着咳嗽，追问道：“真的有这样的制度？快快说来……”
秦牧逐字逐句地说道：“这制度便是君主立宪制！”
“君主立宪制？”老皇帝愣了愣，满头雾水。
秦牧叹息道：“只是这个制度对于现在的东庆而言实在太超前了，我也不敢保证这种制度能否顺利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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