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齐佑廷没有提前通知府里,一个人披星戴月便回来了。不仅厨房的人歇下了,连府里的其他下人也都休息了。自己早就习惯形单影只的生活,所以并不在意。可是苦了长风和破浪,这两人跟着齐佑廷可是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
齐佑廷带着踏马而归的风尘和些许汗臭,往自己的院子走。快到院门处,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她离着一段距离看了看自己的院子,似乎失望地发现依然没有人,所以呆默了片刻,转身往回走。
心不在焉的月萍没有想到此刻抬头会突然撞进齐佑廷的怀里。齐佑廷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后面的长风也表情不善,破浪反而是最正常的,依然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月萍想说什么,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比划什么。只能退到一边,向齐佑廷行了一个礼。
看着齐佑廷从身边走过,月萍感觉有些莫名的酸楚。如果这附近有井的话,自己一定会躲在井里不出来。不过这里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自作多情就这么一览无遗的暴露在齐佑廷面前了。
正当月萍转身想走,就听到齐佑廷说:“我们还没有吃晚饭,你做点面条送过来。破浪你跟过把厨房的锁给砸了。”
月萍就这样被破浪带着,迷迷糊糊地来到了厨房,开始了夜宵的制作工作。想着这三人定是饿极了,月萍又从厨房翻出些腊肠,鸡蛋、青菜还有些剩下的鸡汤。忙活了一阵,做了三海碗的鸡汤面送了过去。长风和破浪端了出去吃,齐佑廷在屋内吃。
月萍想着也没自己什么事了,而且对着齐佑廷,什么表情动作都似小丑一般,便准备退出房间。
“等等,等我吃碗面。”齐佑廷开口道
月萍想,这是要等着收碗吗?明天也可以的。但是这个时候却不想做任何争辩。
月萍看着齐佑廷吃面,虽然很饿,但还是慢条斯理,一定要撩起一筷子,吹几口,晃一下才放入口中。看着看着,时间也跟着变快了。也就十多口的事,齐佑廷就吃完了。
他放下筷子,对月萍说:“这次的面不如上次的好吃。因为上次是和你一起吃的。”
月萍本能地想要回避这个话题,所以木木地呆在原地没有抬头。齐佑廷走到月萍身边,用两只手捧着月萍的脸,将她的头抬起来。眼神似有波浪翻腾一般问道:“你想好了吗?想要什么?”
月萍慌忙低下头,拨浪鼓似的摇头。并且战略性后退。
齐佑廷把她揽在自己怀里,头放在月萍的耳边说:“承认喜欢我这么难吗?”
月萍又是一阵摇头,齐佑廷在她耳边叹了口气,继续说:“别摇头,在我的手上写,你想说什么便写什么。”
“我不配。”月萍写道,只不过写的时候感觉力重千钧。
这个答案似乎早就被齐佑廷料到了。于是将月萍从怀里拉开,动手拿下了自己的面具,和月萍对视,玩笑般道:
“配不配那是外人的眼里、心里想的。你看看我俩,一个老光棍,一个小寡妇;一个不能说话,一个面有残疾;你被世俗厌恶,我被视为不详。我觉得我俩是绝配。”
月萍听了齐佑廷这番无赖又有些诡辩的话,真是哭笑不得。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侮辱,但又觉得这伤害似乎确实把齐佑廷与自己拉近了。这一刻,月萍觉得脑子真的不够用了。
齐佑廷欣赏了一会月萍精彩的表情,收起了刚刚的玩闹之心,正色道:
“你不要想其他,只要问自己喜不喜欢就行了。说到底,夜深人静之时,人总是要诚实面对内心的。我姨娘年轻做丫头的时候,喜欢一个裁缝铺子的学徒。总是找他做衣服,却从来没有言明自己的心意。做了姨娘后,才发现那个学徒给自己衣服上绣的图案一直都是红豆。如果姨娘能跟着那个裁缝,或许日子会快乐的多。现在她只能对着衣服缝缝补补。我不想被这样的造化捉弄。不管是孽缘还是良缘,我都要自己走一遭。月萍,你说呢?”
面对齐佑廷炙热而清明的眼神,月萍终于点了点头。两人的心结终于在一刻解开了。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希望上天允许我偶尔的放纵。”那一夜,长风破浪得了令去看着月萍的孩子,而月萍则留在了齐佑廷身边。
齐佑廷抽出了月萍的发簪,抚摸着她的长发,没有烛光,清冷的月光斜斜地铺洒在月萍的身侧,显得有些不真实,有些不人间。齐佑廷试探地亲了亲她的嘴唇,柔弱而馨香。抬眼看月萍,眼神平静却幽魅。
“月娘,你在我的手上写我的名字可好?”齐佑廷突然说。
月萍则好像读懂齐佑廷话的未尽之意,在他手上写下佑廷两个字。
男人第一次傻傻地笑了。
不多久,芙蓉帐暖春色浓,琼枝玉树相倚中。
屋外的长风破浪早就离去。不过一路上破浪看着长风面色不虞,突然开口劝导:“你不喜欢吃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说着为你好,就逼迫于你。同样,主子喜欢便喜欢了,别打着为他不值的旗号,去干涉。须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长风听着破浪的话,看着齐佑廷的院子,终是收回了自己不忿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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