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约会还钱 1
俞筱筱约了杜伊周三晚上碰面。这两天他有打过她电话，她也有回过电，但是不是她在面试，就是他在开会。他有给她发笑话，就像是每日新闻一样，每日必达。
她说今天面试的候选人老搞笑了，出门的时候，还跟他们说，叔叔阿姨再见。他说今天开会老板又训话了，不过他们的抗打击能力都强，不管老板怎么打雷闪电，都不怕。
他说今天中午老板请客大家吃披萨，晚上还准备了炸鸡，为的是让大家晚上留下来通宵加班。她说中午面试到1点多才吃的盒饭，她就着咖啡简单扒了几口，就继续开工。
他说他被滞留在了机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起飞，她说她正在回上海的高铁上办公。
到了周三，俞筱筱思前想后，还是趁着周三晚饭之前，去商场把连衣裙退了。杜伊当时付的是现金，所以俞筱筱把裙子的钱和账单的钱一起放信封里。手指触碰到包里的合同，她心里想，今天一定要成啊，接下来是吃饭还是喝粥，是天堂还是地狱，可就靠你了。
当俞筱筱正准备下班的时候，经过尼尔的座位，他位置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连响了好几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接了起来。是面试候选人打电话来询问面试情况的，说自己没收到短信，她的同学都收到了。
俞筱筱看到尼尔电脑里那场面试的文档正好打开着，就答应帮她查一下。
看到那对应的表格中熟悉的文字评价，俞筱筱想起电话那头的女生就是曾经被她淘汰的一位，“不好意思，很遗憾地通知您，您已经被淘汰了。您可以不用再等通知了，去申请其他职位吧？！”
“啊？淘汰的原因是什么？能告诉我吗？”对方说道。
“这个，你到时候等通知吧。好吗？”俞筱筱说道。
“你就告诉我吧？这样也方便我提高，我可以在下一场面试中表现得更好，而不会一次次的面试失败。你就告诉我吧？好吗？求求你了……”对方不依不饶地说了好久，恳切地乞求俞筱筱告诉她被淘汰的原因。
俞筱筱看着电脑上的时间，在对方一再地催促恳求下，终于忍不住说道，“因为你脸上的胎记。”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见对方沉默，她忍不住补充道，“其实你可以尝试去找一份小企业，不需要与人打交道的工作。”
沉默了一会儿，对方轻声说道，“谢谢你。”然后就把电话挂上了。
俞筱筱赶到餐厅。两人刚坐下，点好菜，她就把信封拿出来递给杜伊，边说，“谢谢。”
“你把裙子退了？”杜伊随口问道，一边接过信封，看都没有看，就放了起来。
“嗯，退了。”没等杜伊再说什么，俞筱筱就看着他的双眼继续道，“其实，我”。
她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她的手机响了，她一下按掉，同时把手机调了静音，又把手机翻了过去。天空中像是劈了一道闪电，让人心惊肉跳的。
抬头重新看向杜伊，俞筱筱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说，她一旦说她自己不是邹艾玲，就说明昨天她对他撒了谎，他还会信任她吗？
服务员端了一道菜上来。
俞筱筱还继续沉默着，内心纠结着，思绪就像是打了无数个结，她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解。“先吃吧。”她道。一边说，一边低头继续盘算着。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邹艾玲？”杜伊说道。
俞筱筱突然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的刺耳，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的“犯罪记录”。她一闭眼，想着是死是活给个答案吧，她豁出去了，“其实我不是邹艾玲，我叫俞筱筱。邹艾玲只是我的客户，我只是替她相亲，替她拒绝你的。”
她迅速地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语速之快，连她自己都不禁有些吃惊，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炸弹丢出，她直直地盯着他看，等待着爆炸。可是，他，只是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嘴里喃喃道，“俞筱筱。”然后笑着看着她，“俞筱筱，比邹艾玲那个名字好听！”
“你不介意？”
“你对我坦白，我为什么要介意？何况……”他握住她的手，认真地凝视着她的双眼，说道，“我们，”。
她忽然抽回自己的手，皱着眉，看着他问道，“让我做你的相亲顾问好吗？我一定让你找到满意的对象。”她笑着，努力让自己笑得好看，笑得灿烂。可是心底里却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乌云，把那里的阳光都遮住了。
“你确定？”
他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
这一刻，就好像他高高地站在树枝上，拿着石头对着她，他质问着，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的手机响了，她一下按掉，同时把手机调了静音，又把手机翻了过去。
“确定。”她坚定地说道。却感觉有人往她的心湖里丢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扑通一下沉了下去，坠入湖底，沉闷的，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他整个人往后一靠，双手一摊，说道，“可我只见你拆散一对又一对，却未曾见你撮合成功哪一对。”他在笑，对着她笑，可是她却觉得异常的冷，冷，好冷，好冷。乌云的面积不断不断的扩散，而湖面迅速地凝结了一层冰。
“那是因为现在的人抵触拒绝相亲的多。”她抗议道。“当然，他们各有各的原因，有的是有秘密男友，又不想让家人知道。有的是想推又推不掉。”然后，她又说自己撮合别人的那些事，什么假面舞会相亲，温泉相亲，泼水节相亲，各式各样的相亲。每次她都在边上观察，之后再给他们意见和指导。相亲，不仅仅只是吃个饭喝个茶。那种吃饭喝茶的相亲成功概率可不高！只有不打算要什么姻缘，才会用这种程式化的方法来邂逅。
菜上的都差不多了。杜伊扯开话题，开始聊别的。俞筱筱只好作罢不再提两人合作的事，只是顺着他的话题进行下去。
她的手机又突然响了，她下意识地接了起来。”喂，你好，请讲。……是我。……知道。我已经收到了。……好的，我知道了。”她有些不耐烦，但在杜伊面前，她也只能强压着怒气，不敢发作，也不敢随意乱说话，以免他听出什么。她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偷眼瞄杜伊，发现他正在吃菜，并没有看她。但他的耳朵肯定没有关上，她想来想去，还是赶紧挂上了电话。“……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就这样。”
她匆匆挂上电话，杜伊没有问她，她也没有解释，只蒙头吃菜。她心里盘算着，电话催还款，这些钱她上哪去找。她不可能问任何人借钱，眼下对面的人也没给她个准信，是死是活，真的就全靠他了。不过他既然没说什么，就表示她还有希望，起码他并没有拒绝她，说明他还在思考。也许只要她再加把火候，这事就成了。
她思考着，双眼无意中瞥到边上的一桌吃饭的人。
俞筱筱压低声音对杜伊说道，“你看边上那一桌，他们是不是在相亲？！”
杜伊顺着她眼角的方向看过去，那里一对青年男女面对面坐着，两人正在点菜，但是却保持着社交的初次见面的那种状态。“是的，他们像是在相亲，怎么了？”
“他们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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