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跑路
第二十七章 跑路
孙刑接过扫了一眼，脸上顿露尴尬之色。
信上内容很简单：乾军密使回报，乾朝太子属下发明了一种新武器，且得赵肃信任，诸君小心。
还能是什么武器？手弩呗！
别说现在才送来，就枢密院这语焉不详的内容，在没见到新武器真容前，谁又能猜得到？！
格日力大骂一声：“一帮废物，想办法连夜撤军！”
齐人荡威军开始连夜提桶跑路，但显然跑得没那么舒服。
往北各路口都有乾人侦查哨骑与守军。
别看各关口只两三千人，此时齐军已是惊弓之鸟，再配合林羽提议的虚张声势，齐军没有主将死命令根本无人敢闯，生怕被射成刺猬。
可疑兵终究是疑兵，格日力发令冲关，在又损失上千人后，这只苦海漂泊且军心涣散的齐军终于能够逃往奉江河岸。
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江岸原本无人把守的隐秘路段里，竟然还潜伏着一支数千人的乾军...
......
翌日清晨。
几日来林羽都想着怎么打仗而没睡好觉，昨夜好不容易放松一些，想着能够睡个懒觉，没想到大早上就被叫醒了。
“林羽！林羽！”
“干嘛干嘛，睡个觉还不让人睡舒服！”林羽极为不爽。
朱永年猛晃他脑袋，再不醒都该脑震荡了。
朱校尉焦急说道：“不好了，早上听他们说，昨夜里齐军跑了！”
“跑多少？”林羽起床伸了个懒腰，感觉有些口渴，左右看看也没发现能喝的东西。
朱永年解下水囊送去：“对付点吧。”
咕噜两口，林羽擦嘴巴的同时，朱永年说道：“全跑了啊！从建阳山北面跑出去的，只留下了一千多人。”
“跑就跑了呗。”
“跑光了我们功劳就只有那么点啊！”朱永年很不甘，他只想多杀些齐人，一来军功能上去，二来太子更能有底气保住位置，不至于回京就被废。
林羽拍拍他肩膀：“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朱永年一愣，“建阳山外有设伏兵么？”
“那倒没有，现在齐军肯定跑到奉江两岸去，准备渡江了。”
“那不还是跑了么？”
林羽笑了：“跑是跑了，但人数绝对不多。”
恩？
还有后手不成？
朱永年没说话，等着林羽回答。
他笑道：“大将军早就安排好了，那边有大都督的伏兵，这些人除了打头几个，其他人跑不了。”
“大将军算到他们会连夜跑了？”朱永年很是惊奇，印象里大将军守城无敌，还没有过什么追击的战绩。
像这种统筹全局力求歼灭，甚至把敌人逃跑都算在内的情况，还真没出现过。
“其实也是大将军知道连弩后，才产生的想法...”
林羽简单说了一下此战的大概布置。
按理如此隐秘的安排，他一个市井白身，是没有资格且不能知道的。
而这就是赵肃异于常人之处，哪怕林羽没有足够的身份，他也愿意相信，并与他商讨此战细节。
因为战局关键就是连弩，而连弩是林羽发明的，在赵肃眼里，他已经有资格参与这种规格的策划。
林羽只提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提前通知边军都督霍景山，带几队人马，埋伏在齐军可能败退的路线上，以逸待劳即可。
没人相信宁州军能速胜，即便赵肃自己也不太敢相信。
但就是在这种不太相信的情况下，赵肃依旧书信快马送去前线。
按理说，普通边军将领，都该怀疑赵肃异想天开，你不叫支援就不错了，还想着齐人败退？
就像历来垫底的差生突然说我能拿省状元，做梦呢！？
结果霍景天也是个有意思的人，赵肃敢想，他竟然也敢信，于昨日清晨回信，说他会全力配合。
这场景就像倒一教倒二中学生解微积分方程，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总而言之，事情就这么成了。
那么，齐人就算挣脱余阳包围圈，也肯定躲不过奉江南岸上的边军围剿。
朱永年越听眼睛瞪得越大，“这么说来，他们完蛋了？！”
“当然完蛋了。”
战事功劳很好算，除了实打实的斩杀外，最大的功劳便是逆转战局的谋划之功。
整体战果越大，谋划的功劳也就越大。
所以此战齐人荡威军若是全灭，林羽就一定是首功，进京面圣领赏的那种。
而且因为是乾军首次大胜，具有非常重要的划时代意义，做为首功的林羽，说不定能封侯拜将，成为乾国历史上最年轻的衣紫重臣。
“林小将军，大将军召见。”这时门童进来禀报。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先去一趟督护府。”
林羽爬下床，一边套鞋子一边驱赶朱永年。
赵肃倒没什么很紧急的事，叫林羽过来不过是与他商议边境战事的情况。
林羽提议是休整半月后全面反攻，甚至要多拿下一些齐国地盘，这样才有威震天下的效果。
同时也是出于时机上的考虑，连弩新上战场，在敌人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必定能够所向披靡。
而如果拖得久了，敌人有防备后就很难有作用了。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大量举盾，连弩瞬间就会失去作用，两军步卒搅和在一起后，再由披了重甲的骑兵突袭，乾军战力就又回到连弩发明前的水平了，打不过。
而赵肃却有点有心无力的意思，叹气道：“林羽，你或许不知，我军历来只能守城，而不能攻伐。”
“为什么？”林羽很是疑惑。
“国库空虚十多年了。”赵肃摇了摇头，“我们就算收回了失地，也无法保证粮草供给，再就是...江南世族们，并不一定想看到这种局面出现。”
身为知识庞杂的现代人，林羽一点就通。
经济条件不允许。
政治条件也不允许。
这点情况与前世两宋时期的南宋如出一辙，一来朝廷实力不足，二来南面士族更希望朝廷中心设在南面，这样才能保证他们最大的利益。
总而言之，赵肃即不能发动北伐，又得打个漂亮的仗。
说来可笑，上上下下都喊着还于旧都的口号，但更多的人是不希望它成功，少部份有愿景的人更没这个条件去促成。
不过林羽能猜到，这肯定也是当今乾朝皇帝最大的心病。
如果想在这个封建时代获得最大的自由与尊严，就必须促成这件事。
电光闪动间，他脑中有了大致想法，面上还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就打个漂亮仗吧，在敌人没有察觉前，尽可能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赵肃遗憾地点了点头：“也是我之所想，接下来战事想必会顺利许多。你与太子择日就先回京吧，我会书信一封传于陛下，相信陛下会对你们给予嘉奖的。”
林羽心中一动，拱手拜谢：“多谢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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