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面圣
第七十章 面圣
王永贞盛怒之下，差点就爆粗口了。
向来是别人求他去美言，何时轮到林羽替他说好话？
而且，这小子能说什么好话？必然是要坑他啊！
等着吧，迟早有人收拾你！
林羽也不跟他废话，随李显一块进了中和殿。
此时李域刚见完户部尚书丁言，另外只有内阁首辅朱元青，以及左右两位二相分坐左右，显然还在议事。
“父皇。”李显恭敬喊了一声，“这位便是儿臣好友，武和坊的林羽。”
林羽拜道：“草民林羽，参见陛下。”
礼仪符合规矩，是李显入宫路上教他的。
这时代讲究尊卑有别，该做的一定要做好，否则就会被问罪。
林羽拜的同时，目光微抬，发现三个老人都在打量他。
虽不认识，但其中两位肯定是李显所说的左右二相，还有一位，面相瞧着有点像老年版的朱永年，应是朱永年他爹朱元青了。
朱元青见他目光投来，慈眉善目的一笑，以示友好，显然是从朱永年那也听过林羽事迹了，对这个发明新武器，解救余阳危机的少年有些好感。
屈承原也微微点头，态度较为温和。
尹渊则无视了林羽的目光，看不出喜恶。
林羽最后将目光投至刚走的内监身上，他手里抱着从宣武帝桌上拿走的瓷碗。
原主的嗅觉比较灵敏，哪怕味道淡至几乎不可闻，在他鼻中却显得无比清晰，想必就是那个碗发出来的，不禁若有所思。
宣武帝打量了几眼后，适时出声，“你就是太子那位坊中好友，此战大功者，林羽？”
林羽恭敬道：“回禀陛下，此战乃赵将军竭力所至，草民不敢居功。”
不得不说，哪怕殿内只有寥寥几人，但一个是乾朝主宰，另几个无一不是当朝头部权臣，给人的压迫感还是很重的。
他想过自己面圣会是个什么场景，也想过一些漂亮话该如何说，或者语出惊人什么的，得到陛下圣眷，唯独没想过，这玩意不像电视剧里那么简单。
毕竟面对一个能主宰你生死的大人物，没几个能做到心平气和。
李域对林羽回答还算满意，左右看了眼：“尹相，屈相，朱阁老，你们且先回去吧，云北之事，待朕思虑后，再与诸位商议如何决断。”
三人起身拱手：“臣遵旨。”
然后一同离开了中和殿。
林羽暗自思量，看来云北灾情是挺严重，已经达到连皇帝都要考虑如何操作的地步。
“起来吧。”
皇帝沉稳庄严的声音传来，林羽起身，低头不去直视天威。
李显同样垂首不吭声，李域则趁机打量林羽几眼，虽是市井出身，但礼仪方面做得还算周到。
且看不出任何市井气息。
也不妄他跟太子鬼混那么久，终归是学了点东西的。
“朕听闻，你曾救过太子一命，可有此事？”
林羽道：“禀陛下，只是受了些小伤，不足为道，亦不敢言救太子一命。”
这种功劳当然大，但既然皇帝问起来，自然是想看他对这种事情如何看法，若是觉得居功至伟，恐怕会成为王永贞之流。
尽管皇帝对他多有包容，但显然，李域是不喜欢这个人的。
所以林羽第一反应就是不居功，他相信不论李显还是宣武皇帝，都会记得这个事情，因此功劳要不要意义不大，反而可以初步在李域内心留下个不错的印象。
“救就是救了，不必推托。”
“禀陛下，那时即便没有我，羽林卫也会尽力相救，只是草民正好在边上而已。”
李域双眼微眯：“好，那朕问你，为何要救太子，你难道不怕死？”
“怕。”
李域微微笑了下：“既然怕，为何还要挡？”
林羽有点不知道怎么答了。
因为大义名份，天下人都有责任替太子挡那一刀？
答是能答，但有点...太马屁了...
不符合林羽说话习惯，他要真会那么会拍，前世也不会做了近十年的一线社畜了。
那按本心答呢？
按照原主的记忆，其实也不是他想去挡的，当时只顾着逃，恰巧被追上来的夷人给砍了一刀而已，谈不上主动，或许他看到挥来的屠刀，第一时间躲了也说不定，那样太子就刚好无了。
那么说不准，林羽魂穿来后，就不是这个市井流氓，而是太子也说不定？
暗叫一声原主误我后，林羽大概想到了如何作答。
拱手道：“陛下，我能如实作答么？”
李显皱眉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差说‘你别搞事！’了。
李域则一挑眉，“准了，想什么便说什么吧。”
“当时去的时候，草民也是才知道太子是太子。后面出事的时候就想，既然我兄弟是太子，只要太子还活着，我回京后的日子肯定会好过许多，大小能混个官当当。”
“相反，如果太子不在了，我就什么都没了，可能还会被抓起来问罪。所以，不管出于一起玩了那么多年的感情，还是太子的地位，我都觉自己必须帮他一把。”
李域笑看了李显一眼，“太子，你这位好友，倒是个有些功利心的爽快之人。”
李显拱手道：“父皇，圣人曾言，人非圣贤，皆有逐利之心，儿臣认为此乃人伦常理。”
“不错，人非圣贤。”李域点了点头，“他若说出天下考虑而救你，朕反倒不信。”
林羽松了口气，看来这话是说对味了。
有了这个还算合适的初次谈话，他算摸着一些李域的性格门路了，这位皇帝可能更偏向实干一些，不太喜欢假大空的人。
于是后面的对答，就稍微放松了些，尽量从自身考虑出发去说话。
几个问题过后，李域提及边军事情，问他是怎么想到要制作连弩的，比如依据是什么，又比如为什么偏偏要设计连弩？
林羽则以火力覆盖的思路来回答，既然想要火力，无非是增加出箭量而已，便想到了改造手弩，使其可以做到连发，收尾则是说自己运气不错，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李域对他作答很是满意，终于，他问出了李显最关心的问题。
“前有救太子之功，后又献上连弩助边军破敌，说吧，想做个什么官？只要还有位置，朕无不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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