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载歌载舞
第八十一章 载歌载舞
林羽从头到尾几乎都一个表情。
目瞪狗呆。
不是，你跟浓眉大眼的朱永年一个德行啊？
瞧着挺正常的，坏起来一点也不含糊！
不对，朱永年是喜欢玩阴的，嘴上喊着为你好，背地里一屁股一屁股把你往死里坐，王永贞对此很有发言权。
杨顶天倒是光明正大许多，但人设反差极大，林羽感觉刚才认识的杨顶天是假的。
两国交谈，怎能如此无礼啊！
骂完过后，杨顶天压着手敛气坐下，还不忘朝林羽扬扬眉，一副‘刚才我够大国气质吧？’的表情，林羽只能鼓掌表示牛逼。
齐国使臣们也真是气坏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砍价都砍不下来，死活不低于一百两一个俘虏。
偏偏他们还不能不要，否则齐国朝廷可就要丢民心了。
“我等申请暂停，待商议后再继续。”
齐国使者卢志鑫要求中止比赛，裁判李显点头同意，他们这边也需要休息一下。
一百两算下来也不是小数目，九千俘虏可就是九十万两了，更别说九千俘虏里面还有不少夷人，钱只会多不会少。
但即便有一百万，于国库即将到来的消耗来说，仍然算不上太多。
这已经是鸿胪寺研究过，齐夷两国能承受的最高价格，也是勉强能维持国库赈灾云北的最低要价。
能谈下来最好，谈不下来，弱势反而是乾朝的。
今年春耕方才开始，离税期还有很长的日子，若是没钱进账，云北就彻底完蛋了。
偏殿里，宣武帝同时召见了李显、林羽和鸿胪少卿杨顶天三人。
“杨少卿，此次要价，你可有把握谈成？”
杨顶天垂首道：“回禀陛下，并无太大把握，只是咬准他们不可能不赎回俘虏罢了，若齐人铁了心不要俘虏，恐怕还要生些波折。”
李域看了眼太子，掠过，目光落在林羽身上：“林爱卿，你觉得，此事把握可大？”
林羽拱手道：“应与杨少卿所言相差不大，这些俘虏若是不要了，我朝虽赈灾困难，但还有些回还之处，而齐朝上下的军心，恐怕就散了，所以他们不可能拒绝，最多是砍点价吧。”
李域点了点头，事到如此，大体上也过得去了。
这几日他有认真梳理过，让李域痛心的是，大乾现在仍然没有北伐的实力。
一来无法获得南地朝臣的支持，二来琐事繁多，云北灾情，国库空虚，再加上本就属于侥幸获胜的边军，很可能下次战事中，就又回到无法力胜敌军的水平了。
总而言之，大乾需要修养，需要解决一些燃眉之急，而后才能考虑去扩张，去增加边军实力。
朕...还能等到那一天么？
暗叹一声，李域道：“若是百两不成，便与他们八十两，再低，就只能各自承担罢谈的后果了。”
杨顶天郑重点头：“臣，定竭尽所能！”
“去吧。”
三人回到谈席，两盏茶后，再次开始。
这回大家都平和了许多，在得到陛下首肯后，双方最终定在了八十五两一人的赎金上，其中夷人俘虏还是需要一百五十两的赎金，两个将领俘虏更高，格日力与托娅合计要价一万两。
至此，谈席结束。
但末了，一个名叫范巨（中原名）的夷人使臣站了起来，冷冷盯着太子。
“乾朝太子，昨日之辱，某依旧会记着的。”
“尔等还且记住，今岁一仗你们击败的，只是孱弱的齐军，而非我朝纵横天下的铁骑。相信再过不久，我朝陛下定会将目光放回中原，届时，尔等弱民，将承受我朝无尽的怒火。”
居高临下，目中无人。
就是范巨此时最好的代名词。
说到底，夷朝并未真正下场，他自信这些人都非夷朝铁骑一合之将。
杨顶天嗤道：“即便击败的是齐军，他们的战马也是尔朝所供，我军能败齐军，自也能败你军一次甚至十次！”
“你军能败齐军，是依仗了此物吧？”
范巨忽然拿出一样东西摆在桌上，却正是林羽所研制的连发手弩。
众人一滞。
他嗤笑道：“不过仗着连发优势侥幸得胜而已，我朝有防备后，尔等还有何可能得胜？用一句中原话说，就是小胜尤喜，坐井观天。”
这玩意劣势就在这，用过一次后，后续想再用，就不怎么灵了，这一点众人皆是知晓的。
所以面对范巨的挑衅，一时间他们说不出话来。
乾朝面对夷人，还是没有底气。
他们甚至能想到，不久的将来，夷人再次兵临城下，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恐怕再没有南下可言了吧？
除非跳进海里。
看到众人神情，范巨极是满意，总算出了口恶气。
这帮不知所谓的乾人，太狂妄自大了！
唯独一人例外，那便是林羽。
他站起来，俯身拿过那架破损的连弩，晃荡几下都快散架了，不由轻笑一声，扔回了桌上。
“这东西，我发明出来，也没想过要一直用他。”
众人目光投来，他们都知道，连弩是林羽发明的。
范巨冷声问道：“这是你发明的？”
“不错。”林羽嘿然一笑，“你说你朝铁骑天下无敌，我却觉得不然，所以你看，区区一把连弩，就胜了你们一场，这能证明什么？”
范巨无言，等着林羽把话说完。
林羽继续道：“自然是，我不只这一个办法可以战胜你们。另外呢，我这个人没什么大愿望，觉得平生只要干成一件事就够了，那就是你们夷人...”
他环视一圈，最后看向范巨，露出几乎人畜无害的笑容：“要么载歌载舞，要么尸骨无存。如此，方不负我是乾朝的大好男儿。”
“好！！”
诸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一时间血气上涌无比振奋。
偏殿里的百官们同样极为吃惊，这个新任的少詹事，虽是流氓出身，话说得竟如此漂亮！
即便很多老成守旧的文臣，也觉得热血沸腾，更别提武官们了，各自都暗暗把林羽的名字给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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