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一箭双雕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箭双雕
除了李景外，心情最不好受的，当属尹渊了。
今日是他拜相十年来，吃过最大的一次瘪。
但也怨不了别人，他本可以不出手，但为了家族的前途，决定向宣武帝施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可能要与皇帝离心离德。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即便没有今日之事，皇帝对尹家也存着即重用又打压的想法。
曾几何时他都想过，若尹家不是这南地世族之首，他不是这朝廷左相，或许日子过得就会相对惬意些。
可这天下诸事，并非样样由人。
尹家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是偶然也是必然，百官依附同样不可避免，因而终将触及皇帝底线。
猜疑，已经是必然的了。
“尹相，当真是一鸣惊人。”
这时，一位老人走了过来，能与他如此对答的，除了右相屈承原外，再无他人了。
看着有些落井下石味道的屈丞相，尹渊哼了一声：“屈相就莫取笑我了，若无要事，本相告辞。”
屈承原笑道：“尹相何必动气？只是在下想与尹相聊聊天罢了。”
“有何事？”
尹渊谈兴不高。
屈承原见状也不勉强，笑了笑，说道：“当今陛下并非庸主，尹相身为百官之首，一言一行更当谨慎为之，小心沦为他人之刀斧。”
这话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尹渊自然能听懂，但他现在没什么心情去细细分析。
双方不欢而散。
宫外，黑蓬马车。
林羽连夸三声牛X，问李显怎么就突然想到这么对答，搞得后面连他自己都不需要针对弹劾进行辩解了，又问他是不是早有预谋。
李显失笑道：“并没有，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我只是没想到，尹相居然会出面弹劾我。”
林羽点了点头，事情确实发生比较突然，谁都没想到。
但这也说明一个问题，尹渊之所以发声，要么是想站队了，要么就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而言之，他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在站队一事上，其实以尹家百官之首的地位来看，倒是可以不用着急，他们身为南地世族之魁首，不管谁上位了，都必须得到尹家支持，可以排除前者的原因。
那如果不是因为站队，则更大可能是尹家现在面临了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以林羽的眼光，还看不到太长远。
但他可以肯定，这其中必然埋着一个非常大的雷，说不定哪天就会炸开。
“你在想什么？”李显见他沉思，不由问道。
林羽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感觉有点不太安心。”
“你是怕尹家公开支持李景吧？”
陡然间，林羽脑海里火光一闪，一个非常恐怖的猜测诞生，眼神剧变之间，看得李显一阵莫名其妙。
他问道：“尹家是不是跟你老爹有什么条件没谈拢？”
按理尹渊这样的人物，是不可能随意发声的，他但凡开口，必有原由。
而今日之举，明显不智，甚至都被李显这儒臭未干的小子给往党争方向带偏了，差点出大问题。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有东西没谈好，尹渊想给皇帝施压。
“条件？”李显沉思。
好半天，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之前听说，父皇有联姻的想法，尹家也有这个意向，但到现在还没确定下来。”
林羽开始思考。
到尹家这个地位，受猜疑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什么东西可以避免猜疑？
要么死，要么就是...结亲。
姻亲关系历来可以缓和矛盾，增强两个家族之间的粘性，在古代尤为常见，世家与世家之间会联姻，皇室与世家之间如是，都是非常简单好用的正治手段。
而皇帝肯定不可能办掉尹家，强行施为，影响巨大，所以只有联姻这一招是有用的，只是很可能，他还未想好是否要走这一步。
顺了，都捋顺了。
难怪明明说好的吃火锅，但九公主自从送来肉后，就一直没找过自己，可能是被皇帝暂时管在宫里了。
也难怪尹渊今日会突然出手，还显得有点冒失。
归根结底，他是想取得皇帝的信任，否则尹家在百官与皇帝之间的位置，着实太尴尬了。
“有什么发现？”
林羽笑摇头：“不算什么很重要的发现，至少尹相，并不是因为真不支持你，才选择弹劾的。”
李显若有所思，林羽却直接搭住他肩膀：“别想了，走吧，今天还没去看施工怎么样了呢，估摸着马上可以准备开业了。”
“我又不懂，去了也没什么好看的。”经过弹劾一事，李显兴趣显然不高。
林羽道：“你可以不懂，但是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啊！”
“我还能干嘛？”
林羽嘿笑一声：“帮我写邀请贴啊，主要还有你的太子印章，都用得上。”
“我就这点作用？”李显愕然，他还以为林羽有什么大事，结果只是想用他的印章。
“少废话，跟我走！”
本来想去玉香楼休息一下的李显，又被抓去林羽那栋宅楼吃灰去了。
翌日一早，上元坊各家大臣府邸的大门护院，都收到了一封烫金帖子，由于署名太子，就又被马不停蹄地送到家里老爷的手上。
诸如左右二相、户部丁言、兵部高朔等六部大员都收到了一份，更别提下面次一级的大员，尤其弹劾过林羽的官员们，简直必不可少，林羽着重邀请的就是他们。
内容很简单，本太子属官詹事府林羽的产业明日即将开张，邀请各位前来剪彩捧场，望勿缺席。
这帖子在李显看来只是个邀请贴，但在诸多大臣们甚至林羽来看，都有着截然不同的味道。
对林羽来说，邀请这些人，一来是让他们捧场，为洗浴会所造势，二来则是想提前搜刮一下他们送上的礼钱。
这二来就很简单了，确定究竟有多少可以变成自己人，毕竟，这邀请贴是太子发出的。
你来了？好，那你可以算自己人了，咱们有话好说。
不来？也行，即便不给面子不算自己人，也麻烦你把礼钱送到，否则别怪我以后翻脸不认人。
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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