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从今往后,不再命薄如纸
.ntp*{:-:-;t:;}.ntp;n;}
冷眼斜睨着跪在身前的中年人，方唐强忍住心中的杀机，温柔拍着母亲的后背，等待母亲的情绪稳定下来。
妇人赵珍扑在方唐怀里大哭，将半个月压抑的孤苦和委屈伴随着汹涌的泪水一股脑宣泄而出。她渐渐由大哭转为抽泣，最后渐渐停止了哭声。
也许是情绪得到宣泄，她变得格外虚弱，整个人几乎全部倚在方唐身上，方唐胸前的黑衣被泪水浸湿。
他不清楚母亲经历过多大的痛苦，更不明白父亲为何在这种时刻留下母亲一人孤身在家，看到眼前的中年人，方唐想到了某些原因。
他的心情变得很糟糕，盯着李金山冷冷说道：“其实刚才我真的想杀死你！直到现在我还想杀死你！”
李金山猛然抬起头，面色煞白，手上的血一直不停地往外流着，有些畏惧又有些忧愤道：“我劝你别做傻事，晋国的礼法一向极为严明，杀了我，你们全家都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方唐冷笑道：“礼法？你也知道礼法？家主不在，你带人私闯民宅也算礼法？面对妇女你威逼利诱也算礼法？你肮脏的眼神也算礼法？你那只抬起来的手也算礼法？啊？”
李金山没想到这少年竟如此伶俐，竟将事情猜得分毫不差，想起先前自己那轻佻的态度，他心中一阵后怕和后悔，同时有那么一丝羞愧。
“我毕竟是奉徐大人的旨意前来，我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徐大人布置的任务。少年，你是个聪明人，你……你莫要胡来。”李金山那仅存的一分底气此时荡然无存，因为他明白，自己先前的举动，已经触犯了晋国的礼法。幸亏自己的手没碰到这妇人……
“即便我不杀你，你这只手，也别想再要了。”方唐咬着牙，想起母亲当时的愠容和先前的痛苦，方唐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你……你别乱来！伤了我，徐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李金山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开始恐惧起来。
方唐手掌一转，丝丝灵气在指间流窜，一股强大的灵力将插在李金山掌中的长剑抽了出来！李金山痛苦地呼喊，长剑已握到了方唐手中。
他劈山破镜之后已经晋升为二阶周天脉的修行者，识海中的灵气更加充沛，短距离之下隔空取物也能够轻易做到。
看到这一幕，李金山的手下们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修行者！
这少年居然是修行者！难怪！难怪能掷出那可怕准确的一剑。
李教头不是说这少年是个废物么？怎么可能，如今竟然成了修行者！
方唐紧握着长剑，手臂慢慢抬了起来。
李金山脸色更加惨白，手掌的鲜血不断流淌着，惊恐使他瞳孔收缩起来，喊叫道：“你别乱来！你，你想干嘛！徐大人不会放过你的！来啊！拦住他！拦住他！”
他见方唐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于是把最后的希望寄到了手下身上，拼了命地朝他们吼叫着。
可是，几个手下面露惊恐地望着黑衣少年和他手中的长剑，拼了命地摇头。
面对修行者，一般的武夫弱小得如同地面的蝼蚁。他们并不傻，这少年的杀气令人胆寒。他们不想死，所以不敢有任何动作。哪怕明知事后一定会遭到李教头的报复，他们也不敢面对黑衣少年和他的剑。
死亡有很多种，被魔鬼般的修行者一刀劈成两截，虽然痛快，但那滋味一定不好受。他们宁可被李教头慢慢折腾报复，也不愿一剑归天。
手下们没有动，李金山的内心更加绝望，他无耻地把希望又寄托到妇人身上，哀求道：“嫂嫂！哦不！夫人！救救我，你儿子要杀我，你一定要阻止他，行凶杀人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不能让他犯这样的大罪啊！夫人！”
妇人赵珍没有回头，把头紧紧埋在方唐的怀里，抱方唐的那只手五指死死抓着方唐的衣服，似乎下了某种可怕的决心。
李金山彻底绝望了，面如死灰。
剑光闪烁！
白色的锋芒在李金山收缩的眼瞳里一闪而过，然后他感觉手掌处的剧痛转移到了胳膊处。
他鼓起勇气向那个剧痛中伴随着丝丝凉意的地方看去，然后他看到了一个血窟窿，股股鲜血从其中喷出。再一看地上，已多了一条被斩断的手臂，手掌上还留有一个血洞。
李金山惨叫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
“带他走，转告徐大人，不要再找人来要拳谱。如果我的家人再受到伤害，我不介意触犯晋国的礼法。谁敢再踏进我家一步，我一定斩断他的腿！我说到做到！”
几个大惊失色的手下匆忙抬起满身是血的李金山，逃命一般冲出了大厅。
那闪电般的一剑，永久地烙印在了他们的心底。
……
“娘，爹呢？”方唐将母亲慢慢扶到主座上坐下，然后站在侧边问道。
赵珍红肿的双眼再次热泪盈眶，两只手紧紧抓着方唐双臂，颤声道：“你爹……你爹半个月前就被他们安排到城外对付罗刹鬼，一次未归。听那混蛋说，你爹昨夜晕在城外，如今生死未卜！”
泪水布满她的面颊，她痛心绝望地望着门外的天，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看到母亲这个凄惨狼狈的模样，方唐感觉眼眶有些温热，有些湿意。他咬了咬牙，强忍住心疼的泪水，安慰道：“放心吧，爹不会有事的，秦鹿山几天前已经派队伍来支援了。”
“他们为了得到拳谱，故意让你爹夜以继日地抗敌，想要拖垮他。这边又派人多次来威胁我交出拳谱，否则就永远不让你爹回来休息。这些人简直禽兽不如！”
方唐先前就猜到这种可能，此刻听到母亲亲口说出，他胸中涌起滔天的愤怒，红着眼狠狠道：“我要杀了他们！”
赵珍死死抓着方唐的手臂，痛苦道：“唐儿，千万不能冲动。你千辛万苦才拜入秦鹿山，不能因为罪名错失这样的良机啊！”
晋国的礼度法制十分严明，无论是谁，只要违反法制，都逃不过朝廷的制裁。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交出拳谱。拳谱交给他，意味着我们向他低头，意味着我们的命运都任由他宰割。我们也是方家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受到公正的对待？他是武国候就能作践自己的兄弟？他是方家的家主就能任意欺辱族人吗？我不服！娘，我不服气！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做！”
方唐终于控制不住，泪水在眼眶里滚动，一股极大的不甘和怨气在心底翻滚着。
他紧紧握起拳头，凛然道：“娘！我已经能修行了！我要打败他！我一定要打败他！”
赵珍看着坚毅的儿子，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着方唐的手臂。她心中痛苦万分，想起神都的方家，她只觉得那是一座永远都不可能撼动的大山。现在的坚持，只不过是为了方唐。只要方唐未来能顺畅些，他们受再多的苦都没有怨言。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面对不可违抗，不可控的阻力，他们往往会屈服，向命运低头，因为现实是残酷的，血腥的。方唐的父母不是软弱无能的人，但多年来对神都方家的束手无策，使他们变得异常自卑。
方唐注意到母亲眼底的绝望和无奈，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股委屈和不甘的情绪，变得冷静起来。
他知道对于父母来说，神都的方家，那个武国候，陆地武仙，几乎是一道永远都挥之不去的阴影。但是方唐自己，却不接受这样的事实，更不会向他屈服。他明白父母和自己的命运，必须由自己来改变。
他渐渐地冷静下来，因为他要做的事还很多，要走的路还很长，他必须冷静，对手很强，强得无法想象，眼前的局面更是糟糕无比，他只有冷静下来才能以百分之百的精力应对。
他对母亲说道：“娘，你不用太担心。秦鹿山的队伍昨夜应该到达官渡了，爹不会有事的。我先扶您到床上歇息吧，我爹在哪个队伍，我去把他带回来。”
“你爹在东门，东城邻近梦泽林，听说梦泽林就是罗刹鬼的巢穴，所以那里的罗刹最凶。你去吧，娘不累，娘做好饭等你们父子回来……”赵珍虽虚弱，但目光却十分坚持。
方唐看着母亲，目光温柔，道：“好，娘你放心，我一定把爹带回来！”
“我相信唐儿。”赵珍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抬起手帮方唐理了理衣领。
方唐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然后对母亲笑了笑。他转过身，手里握着剑，快步走出了大厅。
赵珍注意到方唐稳健的步伐，健壮的身体，不由露出一抹惊艳之色。我的儿子，长大了！
方唐走出家门之后开始往东门奔跑起来，他有决心，更有信心，一定把父亲带回家。
从今往后，不再命薄如纸。
黑衣少年默念着坚毅的誓言，黑影速度逐渐加快，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仙若辱我，我必斩仙。
天若欺我，我必焚天。
…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44/44513/263843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