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菩提
一吻结束后，范淡背对着他，满脸潮红，眼神迷离，低低喘气，许久没有这样激烈而又疯狂的激吻了，她有些抑制不住体内的潮流。
相比较之下，顾行安就显得格外惬意了，他脸不红气不喘的靠在背椅上，眯着双眼似乎在细细回味刚刚的那一场激吻。
待一切平复后，范淡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包，简单的补了一下妆容，抹唇膏的时候，她有些下不去手了，镜子里中的自己嘴唇红肿，还有微微血丝，看起来异常触目惊心，范淡闭上眼忍着痛抹上唇膏，心里把顾行安祖宗十八代骂了遍。
见她画好了妆容，顾行安快速整理下衣着然后下车，绅士的替她打开了车门，待她下车后，十分自然的牵起范淡的手，这一切都是那么熟练，像是练习许久的动作。
范淡心底还有气，脸色有些僵硬，对于他的动作着实惊了一下，她的目光茫然而又无措，似乎一时间还不能适应。
顾行安目光清远，像是看出了她的局促，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叹息一声，“总该要习惯的。”
她的手的格外细长，白皙如玉，或许是冬天的缘故，冷得像一块寒冰，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沸腾。
范淡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是的，总该要习惯的。
回想过去，她与林轩做了所有恋人亲密的事情，唯独没有正大光明的牵一次手。
此刻她望着俩人相握的手掌，源源的热度致手心穿到心底，她想笑，又想哭，但最终只是自嘲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任他牵着自己的手慢慢往前走。
他娶了她人，而她也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走进了才发现，顾行安带她来的地方，是一个寺庙。
因为不是周末的缘故，寺庙人很少，僧人手拿扫帚，弯腰静静扫着地面枯黄的树叶，佛堂特有的歌声，慢慢钻进了她耳朵，令她整个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天堂。
半晌，范淡收回四处张望的视线，嘴角轻轻弯起，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看，硬是想不到他竟然还有这样高深的爱好：“你信佛？”
“怎么？不行吗？”看出她的脸上的怪异表情，顾行安把玩着她的手，说得漫不经心。
范淡挑了挑眉，淡淡的回答：“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不过，这棵树有个历史传说，你知道吗？要不要我讲给你听啊。”她指着那颗茂盛繁叶的树，语气微微骄傲，目光眼神迷离，像是透过那颗树，看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顾行安眼底带笑，默默看着眼前明媚的女子，十分配合地道：“哦？说来听听的。”
范淡收回视线，来了兴致，刻意清了清嗓子，松开彼此紧握的手，缓慢而又轻快地走到那颗树下，转身轻轻道来，她的声音清脆，时高时低，音色如同优美的曲子，动人心弦。
“从前，有一个大善人，做了许多善事。有一天他在家中看书，忽然看见一个人从他面前走过，他被那人吸引住，放下书连忙追了出去，却发现那人不见了，他做梦都想见到那人，可走遍了天下也没见到那人。”范淡目光柔和的看着那颗高大挺直又茂盛的树，或许是身处佛堂的缘故，她心从未有过的平静。
“然后呢？”他的声音很轻，鼻息之间尽是她身上的芳香，让他沉醉于此。
范淡细细抚摸着树叶的纹理，停顿了一会，继续娓娓道来；“有一天，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菩萨，菩萨说，你积德那么多，有什么要求没有，他想了想说，想见那人一面。但菩萨说，你若真想见那人，一定要舍弃这一世的人身，投生做一棵大树，500年后，也许有机会能见那人一面。为了见那人，他决定做一棵大树。”
此刻，她身上散发着一股迷人气质，举手投足尽显优雅，顾行安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一时间被她摄取了心魂，世界好像静止了，他的眼里只有她，甚至脑海中浮现的也全是她的身影。
他想，他的毒越来越深了。
范淡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她在讲这个故事的同时也在想，其实爱情又何尝不是这样，为了心中的那份执着，不顾一切的沉沦。
“很快他就死去了，转世到了河边做了一颗大树，他忍受着风吹雨打。500年后的某一日，他终于见到了那人，他激动的摇着树枝树叶，试图让那人注意他，只是那人从他身边经过，看也没看他一眼。”
说到这样，她像是成为了那颗树，感受着他痛苦，他的无奈，她的眸子黯淡到无一丝星光，嗓音带着一丝鼻音，“他失望，难过，不知道为什么500年还修不到一丁点缘分，当晚，他又梦见了菩萨，菩萨说，如果还想再见那人还得做500年大树。他实在太喜欢那人了，想着再等500年也不算什么。”
顾行安安静的看着她，此刻她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光辉，美好而又动人，他没有说话，怕不小心惊到她，扰了这时光。
“终于在500年的某一天，他又看见那人了，这一次他没有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人，为了这一面，他等了1000年，现在的他，已经能够以平静的心等待他的出现。最后那人向他走来，走到他的树阴底下，安然坐下来，一坐就是七七四十九日。”
故事到了结尾，范淡也恢复了该有的神采，轻松淡雅的伸了个懒腰，目光平静柔和又不乏兴奋：“原来那人就是佛祖，而这棵树就是那棵菩提树，后来跟佛祖一起成了佛。”
“这是个美好的结局。”顾行安静静地凝视着她，语气平淡的做了总结。
“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份执着，或许他就不能等到那人，也不能成了佛，而这世界也无菩提树。”范淡双手抱臂，扬着头感叹了一句。
顾行安静默了一会，突然来了这一句，“再过一周就要过年了，在这之前去见见我母亲吧！”
范淡一愣，转身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像是在思考着这句话的真实度，她吞吞吐吐的道：“这么快？不合适吧！”
刚接受他，就见父母，这速度她有些不能适应。
“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顾行安危险的眯起双眼，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被他戳中心事，范淡面色一红，连忙为自己辩驳：“怎么可能？我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是这样的人？”
范淡思考了一会，坚定地说：“言而有信。”
话刚落音，顾行安掩嘴而笑，他略带纵容的说：“好吧，言而有信的好姑娘。”突然他话锋一转，眼神泛着精明，“就当你是答应了。”
范淡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你是早有预谋吧。”她眼睛睁得很大，像是幡然醒悟。
“可以这么说。”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反驳，还抿着唇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简直火上浇油，看着那张泛着笑意的俊脸，范淡好想揍他。
“生气了？”
范淡不理他，扭头就走，“不要跟我讲话。”
顾行安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跟上她的步伐，还不忘说：“这边很少有车。”
这简直就是□□裸的威胁！这还没结婚就这样，结婚了岂不是更糟糕。
妈的，范淡好想分手。
范淡深呼了一口气，忍住内心浓浓的怒意，一脸微笑的询问：“请问，现在还能分手吗？”
“货出不退！”顾行安眼神带着浓浓笑意，很果断的摇头叹息。
好吧，其实，范淡也觉得，刚同意就分手似乎有些不合适，她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的道：“我觉得为了今后能够和睦相处，我们很有必要约法三章。”说是约法三章，倒不如说是她害怕失去自我所控制的一种手段。
如果此刻他拒绝，分手也是迟早的事情。
“可以说来听听。”顾行安好奇的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第一，要对我忠诚，不能骗我。第二，绝对的尊重，爱护，并且理解我，这能做到吗。”范淡抱着双臂，下颚微微上扬，态度不温不火。
顾行安简单的思忖了下，抬了抬手臂，不在意的说：“很简单。”
这是最基本的相处之道。
范淡听了呵呵一笑，“最重要的是第三条，必须无条件的满足我提出的任何要求。”话出口，她都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很无理。
“可以。”他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面色冷峻，看不出一点敷衍之意。
范淡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内心震惊不已。
“亲爱的，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想让我吻你。”顾行安嘴角上扬，眼睛微微眯起，性感又有魅力。
范淡翻了个白眼，推开他径直往外走，“你可真自恋。”
“我都答应你三条要求，作为回报，你是不是也要应该答应我一条要求。”
范淡停下步子，很认真的想了想，也觉得合理，就回答：“嗯，可以说来听听，我可以考虑考虑。”那语气像是给了他很大的恩典。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说分手两个字。”
或是一份感情来之不易，又或是在她心里，这份感情本身就是有无可有的，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太危险了。
“如果你劈腿呢？”
顾行安脸色微变，皱了皱眉，显然对这句话十分反感，立马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可能！”
“你也说过，一切都是未知的，那么谁又能保证未来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自己所控制的范围内，你不是神，不能预知。”范淡云淡风轻的笑了，伸手把吹到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格外娇俏动人。
风越来越大，远处高大挺直的菩提树，随着风的节奏起舞，像是在宣誓他的孤寂。
听完顾行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目光幽深地看着如百合花一样的她，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其实，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
说完他长臂一伸，范淡整个人就贴在他怀里了，他很高，167的范淡抬头也只能达到他的下颚，被他这么亲密的搂着，范淡脸色微微红润，有些不自在，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被他狠狠一搂着低声她耳边轻语，“亲爱的，要学着习惯我的存在，我的拥抱以及我的亲吻。”
寺庙就在不远处，他的姿势又极为暧昧，范淡甚至能感觉到僧人投来异样眼光，跟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她脸立刻红的像猴子屁股，眼神乱飘就是不敢看他，最后低声骂了句，“流氓。”
顾行安听完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摇头道：“胡说八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流氓。”
“你想干什么？可别乱来。”范淡立刻变成受惊的小猫，尖利的爪子瞬间被收了回去，磕磕巴巴地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佛教重地，她可不想为了逞口舌之快，沦为众人口中伤风败俗之人，他不要脸，她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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