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DEPARTURE: I Shall Follow
“五十岚烟代，流魂街居龄五年。根据她自己回忆，似乎是在九岁的时候被虚袭击死亡，随即被管辖区内的死神净化。”
“我觉得这孩子不错的很呢，能清晰地记得生前的事情，不拥有一定程度的灵力，是办不到的哟。”
“从报告上来看，白打的成绩很优秀。”
“哼，灵力高大概是那小孩子唯一的优点了吧？我去看了她的测试现场，她仗着力量强才得了个好成绩，动作什么的完全不能看。是个空有蛮力的蠢货。”
“啊呀，你这么说可就过了。我们真央的义务，不就是教导向她那样的外行成为优秀的大人么？而且灵力的强弱，跟攻击套路不同，是训练不来的天分，我觉得这个孩子很是有潜力。”
“不行不行，你看看她这笔试的分数……这常识级别的问题答得狗屁不通，我赞同阿渺的观点，这五十岚唯一能看的就是灵力了，综合素质而言，实在是一塌糊涂。”
“别这么说嘛，人家毕竟还年轻，又是流魂街出身，傻呆呆的也是正常的。”
“……既然录取决定了，那么我们现在就来讨论一下她究竟分在哪个班级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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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乡，尸魂界北五区。
时隔这么久，我又回来啦！
对于我和剑八，都是个天堂一般的地方。
这里空气清新，街道整洁，物美价廉，民风淳朴。不用付出太多代价，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我来到这儿之后再也犯不着感谢鸡鸣狗盗之事了，好幸福。
对于更木剑八而言，这个富饶的地方住着不少有实力的家伙，着实让这个憋了许久的家伙过了一把瘾。
即使他大街斗殴杀了人，路人也对此见怪不怪，甚至偶尔几个胆子大的，还会埋怨他把血弄的到处都是不好清理。不愧是在死神脚下住着的平民，就是彪悍。
实在是令人呆着非常舒服。
如果不是要去进行入学测试，真想一直赖在这儿。
两个星期前，我和剑八约定，让他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进行考试。
［为什么我要留在这里啊，嗯？］听到我的提议时，男人显得很不满。
我翻了个白眼：［我是去考试，你去干嘛？吓唬考官啊？还是你也想入学，当个大龄学生？］
［……］剑八无言。
［你看这七乡多好，山好人好风景好，又有几个稍微能打的陪你解闷。你每天出去找找茬，挑挑事，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我很快就回来了。］我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
虽然自相识以来我们两个就没分开几天，但这次是个例外。这可是我踏入独立生活的第一步，当然要打个好头才行。
真是的，他又不是送女儿中考的老爸，跟着过来干嘛。
［那我走了啊，剑八。］我拎着包袱，对他道别。
男人潦草地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真是不坦率。
站在街道中央，我微闭起眼睛，开始搜寻附近剑八的踪迹。
这是我在旅途中自己琢磨出来的能力。借由某个契机，我发现每个人的灵压，和长相一样，是千差万别的。
把灵压粗暴地划分成强大与否虽然简单有效，我只要范围内搜寻反应最大的灵体，准时更木剑八没错。但是这么干实在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特别是在他睡觉，或是昏迷的时候，灵压较平常会虚弱不少。在他学会了怎样稍微收敛一下灵力的溢出之后，在其没有战意的情况下只靠灵压大小搜索，就变得困难了不少。
于是我探索出来了新的理论。靠着个体之间细微的差异，来辨认出来人是谁。
当我把这个激动的新能力告诉剑八时，他一脸不屑的表示：辨认来人是谁，揪出来看脸不就好了，搞得这么麻烦。
我对他的粗鲁无言以对。
更木剑八的灵压非常好辨认，有棱有角，气势逼人。和普通的货色很容易就能区分开来。
嗯，没错，这个人现在就在……
我睁开眼睛，是对方缠着绷带的腹部。
——就在我眼前。
“跟你说了这感知能力鸡肋的很，用眼睛看反而更快些。”
好吧，这次是你有理，但是这个能力才不鸡肋，只是我还不熟练罢了。
“这几天的单身日子过得如何，剑八？”我调侃道。
“无聊透顶，”剑八拿过我的包袱，向街尾走去，那尽头是他暂时歇脚的屋子，“自称什么北区第一，结果连五刀都抗不过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厉害的家伙都跑去护庭十三了，留下来的自然都是些残羹剩饭。”
剑八踢开房门，他屋内可怜的室友们被他的大动作吓了一跳。
“我说剑八先生，请不要再如此粗鲁的破坏家具了好么，既然住在一起，我们就要……”
这室友还跟走之前一样，话痨的不行。
剑八凌厉的眼神也没能止住他的话头。
我对七乡居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淡定可真心不简单。
以往路上遇到的整，不是被剑八可怕的长相吓到，就是被他的身高吓到，感知敏锐点的会被他的灵压吓到，胆子大来找打的会被他的实力吓到。
总之没有一个不被吓破胆子的。
草鹿的帝王，北区第一，流落的草寇，打家劫舍的强盗，都没有这个话多的临时室友有勇气。
剑八无视了对方，问我道：“结果如何？”
“还用问嘛，我妥妥地考过了啊。被通知一个月后入学，到时候再分班。”
“嗯。”剑八没多大反应，也不见为我开心。
我晃到他面前，笑道：“啊呀别这么沮丧吗，又不是见不着了。你不小忍一下，怎么成大谋？”
“哼。”
“这次去到了静灵庭周边，我可打探到了不少消息。还记得人家说的那个围绕在静灵庭周围的杀气石么？”我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得了消息我就马不停蹄地奔了回来，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
“就是会隔绝一切灵体的防御壁呗。怎么了？”
“对对，就是那个。”既然他知道，那就好说了。
“实际上，这杀气石四周开着四扇门，由四个守卫守着，只要将他们打倒——”我放下水杯，做了个奋力向上举的动作，“——他们就会帮你把门打开。”
“简单的很嘛。然后只要我拿下鬼严城剑八的人头……”剑八说着，狰狞地笑了笑。
我摇摇手指：“但是听说，能担当守卫的都是静灵庭中选□□的一等一的好手。北门的这个，据说已经成功保卫了北门长达200年之久了。”
“无所谓。”剑八抓起刀，将其系在了腰间，站起身就是要出门的样子，“你也休息完了，我们快点上路吧。”
不先生，我才刚坐下来，连杯水都没喝完哪。完全没有休息到啊，气儿还没顺过来呢。总的让我换肾干净衣服，吃点东西什么的……
抗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剑八揪着衣领抓了出门。
“啊呀，更木先生，不要对女孩子这么粗鲁，俗话说的好……”室友絮叨的声音从后面飘来。
剑八移动的速度飞快，很快那整洁干净的街道就被我们甩在了身后。
我趴在他的背上，心中后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这么急忙地告诉他了。
真想在七乡多呆一会，真想再听听那室友的絮叨。
疾风吹的我眼睛发干。
……真想再跟他坐着说一会儿话。
妈的，怎么反而是我像个送儿子去中考的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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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八这个完全不会用瞬步的家伙跑的飞快，太阳还没落山，我们两个就在静灵庭外落了脚。
“嗯？”剑八看着里面的石制建筑，“哪里来的什么墙？”
的确，这静灵庭近在咫尺，远处的入口就这么敞开着，也没有什么把门的家伙。
传言中什么令普通人无法承受的高浓度灵子，我也一点儿都没感觉到。
我向前迈进，想要一探究竟。却不知是否踩到了什么开关，大地剧烈的震了起来。我下意识地向后跳到安全距离。
什么？！
怎么回事？地震？！
话说尸魂界也会地震？这破地方有还有地壳运动？
我抬头看，终于发现了震动的源头。
不知何时，天空中出现了一块块厚重的石墙，这些石墙紧密地叠在一起，互相没有一丝空隙。
石墙群滞空了数秒，随即落下。伴着沉重的响声和扑面而来的灰尘，这堆杀气石将静灵庭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防护做的还挺高级，是要靠入侵者触发的啊。
我感叹。
“何人竟敢擅自闯入静灵庭？！”
一名身着死霸装的巨汉随即从天而降，大喝一声。这人手持巨大的斧子，其小山一样的体型看上去气势十足。
——连守门的都是靠触发，不愧是护庭十三。
“你就是这个北门的守卫吗？打倒你就能通过了吧？”剑八拔出了他那把破刀。
“何等狂妄的来犯者！我断藏丸大人守护这黑棱门至今已经接近300年了，这期间从未——”
剑八挥刀了。
这个可怜的家伙连台词都没念完，就被击飞了出去。
其沉重的身躯砸在杀气石上，地面产生了比刚刚还要激烈的震动。
我观察了下一点缝都没裂开的石墙，赞叹道：“不愧是能阻断灵力的防护壁，不同凡响。”
这个自称断藏丸的守卫已经两眼翻白，显然是昏了过去。
真是做的太过火了。
我指着明显是可以举起的那块石板，转头对剑八道：“这个应该就是入口了，不过你现在把守卫打晕了，谁来开门啊？”
“烦死了，明明是你说死神会派强点的家伙来看门的，我哪知道会这样。”
更木剑八弯腰抓住墙的地步，使劲。
百年未曾打开的北边大门，就这样被男人单手举了起来。
我看着比我横起来还厚的杀气石大门，心情又是开心，又是自豪，又是难过，又是不舍。
五味陈杂。
“我要走了。”更木剑八立在门下，看着我道。
“再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是队长了啊。”
“啊。”
“……”
我对于分别很不擅长，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合适。只能和剑八尴尬地对视。
剑八移步走到了墙内，准备要把大门放下：“那么再见。”
怎。
怎么这家伙这么干脆啊——！！
说好的依依不舍呢，嗯？
感人肺腑的离别宣言呢，嗯？
大门缓缓落下，更木剑八的上半身已经被挡在了门后。
我急忙扑过去，大声道：“你别觉得寂寞啊！我很快就能追上你的，你忍忍哪！！”
剑八似乎笑了一下，他的声音从石门微小的空隙传来：
“净说些废话。”
大门砰地一声落下，墙外的一切回复了平静。
我有些脱力地坐在地上。
他走了。
嘛，送走了中考的儿子，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我拍了拍身上粘着的尘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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