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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眼泪。（13）
杭州。密度桥路口永远车来车往，人流如织。很多人行色匆匆得走过，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那一排法国梧桐终身矗立在那里，夏天时它们枝叶茂盛，秋天时它们洒落一地的金黄。早晨它们迎风招展生气勃勃，傍晚它们静默淡雅。它们注视着你，永远沉默不语，有时候你会觉得它们站在你这边给予你力量，有时候你也会觉得它们只是一种象征，它们一年又一年的枯萎再长出新枝，人世的更迭它们看在眼里，却默然无话。
浙江广电大楼14楼的小会议室里，晚上7点，出席会议的六位成员都已到齐。他们分别是文艺台的张台长，赵副台长，文艺台党委书记员陈书记，文艺台总编辑王总编，派出所陈所长，以及文艺台电台主播小雨。这次的会议主题很简单明了，就是如何抓好这条重磅新闻，以及为社会除掉这颗毒瘤。张台长把绍兴文理学院的那位陈姓同学写给小雨的信复印了六份，人手一份，趁大家读信的时候，张台长再把邪教组织已经渗透到了学校的严重性，危害性作了介绍。
再座各位都眉头紧锁。张台长首先开口道：“哦，各位我先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因为事态涉及到的东西非常敏感，所以这次会议我把我的老同学，派出所的陈所长也一起请来参与我们这次会议。”大家都点头示意，接着，张台长有指向小雨对陈所长说：“这位是我们台的主持人小雨，这些信是她的听众写给她来倾诉心事的。”小雨站起来向陈所长点头，微笑。
陈所长也向大家点头示意。然后说：“老张啊，你们台里是打算这么处理这个事情的？”
张台长：“我们暂时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我们做新闻的也知道这件事是大事，不敢贸然行动，还是想听听老陈你的意思。”
陈所长对大家说：“我来的时候张台长已经向我介绍了大致情况，今天也仔细看了这些信。首先，我们面对这件事，又不知如何分辨是真是假的情况下，我们的原则是宁可信其有。公安部已经三令五申了要坚决打击邪教组织，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当初2001年时的天安门自焚事件。这个事情在老百姓心中造成的影响是深远的，这是对我们国家最大的挑衅，是对人民最大的危害。大道理我今天也就不在这里跟各位说教了，相信各位都是行业中的杰出人物，你们今天找到我，说明对我非常信任。但是具体怎么操作这件事还得在座各位从长计议。我们派出所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贸然出动，恐怕要打草惊蛇大家说是吧。所以要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是我们今天开会讨论的重点。老张你说是吧？”
张台长点头称是。
陈所长转向小雨，问：“小雨同志，听老张说，你是最早接触这个学生的人，这些信也是写给你的？”
小雨点头。陈所长又问：“那除了知道他是绍兴文理学院的再无其他信息？”
小雨答：“有是有一些，首先，他叫什么名字我并不知道，但确定一点，他姓陈。另外，根据写信来的时间顺序，他现在应该正在读大学二年级。还有，他参加了一个绘画兴趣小组吧。恩……还有，他有一个女朋友，在浙江传媒学院念书。他已经几个月没写信给我了，最近一次是在今年的4月2号。不论他现在怎么样，我很担心他。”
陈所长：“这样的话，就算刑侦的话难度也比较大。我还是怕如果处理不当会打草惊蛇。”
王总编：“小雨啊，你说这个学生有个女朋友在浙江传媒学院？为何不从这方面着手呢，你也是从传媒学院出来的人，我们台每年也会有很多传媒的学生来实习。既然没办法从正面突破，还是可以从侧面一一攻破的嘛。如果能找到这个所谓的女朋友，就能找到这个学生了。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陈所长：“这点倒是个好办法。小雨，你有什么看法？”
小雨答：“我倒是认识一位传媒的学生，不过是个男生。其他传媒的学生也有，但都没有深交，基本上都只是我的忠实听众吧。这位学生叫做严类，也是我的听众，我跟他认识也是机缘巧合，对了，赵副台长你应该见过这个人吧，上次我请了一些听众来我家吃饭，他就是其中之一。但是，要去找一名女朋友，怎么找呢？”
赵副主编：“哦，你一说我有印象，这小伙子上次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是传媒的学生，将来也想成为电台播音是吧。我记得他。”
小雨：“张台长，陈所长，在座的各位领导，我提到这个叫做严类的学生是有原因的。”
张台长：“你说，你说。别藏着掖着，有什么事尽管说，有我给你做主。”
小雨：“张台长，上次您跟我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让我注意保密，但在把信给您看之前，我的心真的很乱，我知道这是件严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六神无主当时。所以，在这之前，我曾经把这些信给过这名叫做严类的传媒学院大一学生看过。我期待过他能为我分忧。”
张台长跟陈所长面面相觑。张台长首先开口：“除了他，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小雨答：“没了。”
陈所长：“确定吗？”
小雨：“确定。”
整个会议到了此时，大家都安静了。每个人都面色沉重，为没有得到一个着手的重心感到焦虑，更为可能被泄露出去的秘密感到忧心。陈所长和张台长各怀心事，陈所长当然想破案，他当然想在自己的所长任期内铲除掉一个地下的，隐藏着的邪教组织，为他的政绩加上浓重的一笔。张台长也想第一时间由他们的文艺台做一次深度的报道，那份毕生追求的杰出新闻工作者的光环和奖杯是他将来从政的最好证书。无论他们于公于私，除掉邪教组织还给老百姓一个安静祥和的社会也是一件值得肯定的事。只是，他们都害怕这件事还未开始，就会被泄露出去，然后这邪教组织默默搬了老巢，这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铲除呢。
张台长打破沉默：“小雨，我想你能给这个叫做严类的学生看这些信，那么我相信，你一定非常信任他了。你跟他的关系仅仅是他是你的听众那么简单？”
小雨答：“我把他当朋友。不，我把他当弟弟。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他真诚，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真诚来。”小雨当然没有跟他们说她跟严类是怎么认识的，那个匪夷所思的认识过程。也许小雨自己也无法言说她对严类的微妙感情，严类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对任何母性动物来说都具有杀伤力，况且，严类他真诚，质朴，他愿意帮助任何人，这份真诚是装不出来的，你无法去言说，就是觉得打心底里的喜欢。“上次五一假期的时候，严类邀请我去他家里做客，我去了，我们后来也去爬山了，跟他的一些同学。他的父母我也见到了，他们一家都是平凡的人，都是热心肠的好人，我想，严类绝对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那天张台长你给我打电话后，我就找严类谈了这事了，他向我保证了绝不会说出去的。况且，他会去跟谁说呢，说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无论你们信不信，反正我相信他。”
在座各位也觉得小雨说的不无道理，一个大学生，况且立志要做电台播音员的有志学生，在大事大非上一定也会有所觉悟。张台长安慰小雨道：“小雨啊，我们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希望在这件事上谨慎。这样吧，改天你把这个严类约到台里来，我们谈一谈，你觉得怎么样？”
小雨点头称是。
这次会议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每个人都有跃跃欲试的劲头，但又不知道把劲头往哪里使。总结了一下得出结论是，一方面，小雨继续守株待兔等待着这位陈姓学生能够再次写信来。另一方面，约见严类，重点考察下严类是否真的像小雨所说那样是个真诚的学生。然后，可能的情况下，让严类回学校试试，看能不能找出学校哪个女生的男朋友在绍兴文理学院念书的。现在线索已经断了，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大家对这两个方案都表示认同，陈所长最后补充，如果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联系他。
经过这次会议，在座各位都觉得似乎肩上担子重了起来，特别是小雨。但是，小雨又如何能说服严类来帮他这个忙呢？
（未完待续）
作者注：大家可能觉得没什么，但邪教在当时的社会就是一种闻虎色变的事情，它的严重的程度你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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