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血脉
大殿内，文锦渊怔怔的站在中央，许久都不曾动一下。而欧阳孤和文婧，只是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这尴尬的气氛，倒是让一旁的冷汐颜不自在起来。最终，冷汐颜仿佛是忍受不了这凝固的气氛，终是拍了拍文锦渊肩膀，道：“小师弟，别发呆了。”
“呃……”文锦渊仿佛被惊醒，长呼一口气，诧异的看着文婧道：“文殿主……额，不对，文师叔……这个，玩笑不好玩。虽然把我们都姓文，也可能我这孩子吧，却是讨人喜欢……不过这个亲戚，不是乱认的吧……”
此言一出，顿时是惊艳四座。欧阳孤当即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文锦渊，文婧也是一愣，满脑袋的黑线，不顾身份的挤出一句：“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至于一旁的冷汐颜，那表情更精彩了，最终还是忍无可忍的一个暴栗赏给了文锦渊，道：“小师弟，你这和谁学的！最近打的少了，你也是贫了些许。”
“哎哟。”这三年来，随着文锦渊实力的提升，冷汐颜这暴栗赏的也是越来越有水平了，每次都是打到文锦渊眼泪汪汪，却不多费一丝气力。
文锦渊扶着额头，无奈道：“师姐，这不都是和你学的啊。你又打我你……”话还没说完，眼角便是瞥到那冷汐颜弯下来的食指，登时闭嘴，不敢再说什么。
“颜儿，不许欺负小师弟。”这是，欧阳孤那威严的声音响起，冷汐颜闻言也是一阵不好意思，讪讪的冲着文锦渊吐了吐小舌头。那透露出的一丝俏皮之色，也是文锦渊从未见过的。那一刹那的风情，文锦渊看得，一时竟也是痴了。
“呵呵。”看着这一幕，文婧不禁也是掩嘴轻笑，道：“掌门师兄，看来渊儿在你们皓雪宫待得还不错嘛。”
“文师妹你不挑本尊的刺就好。渊儿，赶紧认认，文师妹是你的亲姑姑。”欧阳孤也是爽朗的大笑道。
然而，文锦渊贫嘴是贫嘴，内心却也还是很不敢相信此事的。欧阳孤又一次提起，他也不知如何是好，看着文婧，张张嘴，却还是终究没把姑姑二字吐出来。文婧见状，也不由得轻笑，道：“我明白让你突然接受此事，也是很为难。当初见你只是，你仅仅两岁。后来你三岁时，哥哥将你送去苏家村，便再没见过。三年前你在玄天殿拜师，我没有及时与你相认，你不要怪我便好。”
听闻此言，文锦渊终是缓缓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文婧上前拉起文锦渊的小手，便是在文锦渊错愕的目光中，将一道法力灌入。随即，文锦渊便是有一种体内被人窥视的感觉。他有心抵挡，奈何道行低微，努力半天也是毫无作用，只得作罢，任其为之。
许久之后，文婧放下文锦渊小手，轻呼一口气，道：“果然如此，是我文家血脉之桎梏。不过，能在半年内达道练体阴灵九重，相较于我也算快上一分，还不错。”
“额？血脉桎梏……？”文锦渊一脸听到文婧一番话，不禁露出一脸迷茫之色。突然，却又是大喜，道：“文师叔，你的意思，你知道我卡在九重锻体阴灵境两年半的原因。”
文婧淡淡一笑，道：“岂会不知？我文家之人，皆是如此。”
“文师叔你刚刚说血脉桎梏？究竟是什么？那是小师弟道行不进的根本原因吗？”冷汐颜恭敬的一行礼，问道。
“自然。此事，还要自上古说起。”文婧淡淡道。
“上古？”欧阳孤闻言，也是坐直了身躯，饶有兴趣的问道：“文师妹，快讲。此等秘辛，本尊也颇有兴趣。”
文婧回过头白了欧阳孤一眼，便是淡淡道：“上古之时，魔君夜无极法力通天，终野心膨胀，不满神界统治，率众魔反叛。随即，此事若狂风般席卷整个天地，三界众生，百族参战。终究，演变为一场浩劫。”
“对，此事我也曾在史书上读到过。那场浩劫，真的是太过惨烈。就连素来置身于纷争之外的灵族都被卷入。虽最终，魔族的反叛被神族镇压，而神族也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整个神族陨落达半数之上，十大权神，陨落其八，就连初代神帝——孤城帝，也都被夜无极重伤，于百年后陨落。我人族生灵，更是死伤无数。”欧阳孤沉吟道。
文婧微微点头，随即，目光看向文锦渊背后所负之剑——欺霜，道：“正是如此。孤城帝所持佩剑，便是寒霜剑。上古一站，孤城帝大战魔君夜无极，最终惨胜，却也让他自己负下极重的内伤。而那一战中，寒霜剑也是被打出来裂痕。虽并未断裂，却留下极重的暗疾。自孤城帝陨落后，寒霜剑便是流落人间。后世虽经无数炼器名师修复，然而神器又岂是这般轻易便可修复？暗疾始终都在。万年前，蛮荒炼狱王朝之战，当时的剑主——战神蒙傲天持剑大战赵毅，也终究将此剑折损于焚天枪之下。”文婧叹口气道，“上古一站后，寒霜本就有着暗疾，否则，以赵毅肉体凡胎，即便仗着焚天枪之威，又怎会打断寒霜？那一役之后，寒霜也是陡然消失，后世之人纵是苦苦搜寻，却也不见踪影。没想到，最后此剑落在你的手中，渊儿你倒是洪福齐天。”
“咳咳，我说文师妹啊，本尊是听你将你文家秘辛的。寒霜之事，人尽皆知。”欧阳孤轻咳一声，道。最后，竟又加了一句：“对了，现在，可是叫欺霜了。”
听得欧阳孤此般说道，文婧也是俏脸一红，随即嘟囔道：“我这不是看到渊儿背负欺霜，临时想到么……”随即正色道：“上古之战，秩序崩坏，三界混乱，天规成为一纸空谈。那时，在诸魔踏足人界之时，神帝曾率领诸神下至人界堵截。”
“恩，人界之战，便是上古浩劫中最惨烈之战。最终却是神族战败。十大权神之中，武神便是陨落在此役吧？”欧阳孤问道。
“那是书本所记载。武神未死！”文婧淡淡道。
“噗……什么？未死？欧阳孤听至此处，竟是极为不文雅的，将刚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喷了出来。惊愕的看着文婧。
只见文婧微微点头，道：“人界之战后，魔族便是打上了九天神界。而当时战场“陨神境”中，则是尸神堆积，无人清理。也就在那战结束一个月后，武神苏醒，自尸体中爬了出来。只是，那一役武神受创严重，神力尽数溃散，与凡人无异。待上古浩劫之后，武神便是彻彻底底将自己当做凡人，娶了一名人族女子，延续后代。”
“跨族联姻？此不是天规第一禁令么？”欧阳孤哑然道。
“那个时候，浩劫刚止，又有谁顾得上理会这些事情？况且，神族本就认为武神已陨落于人界之役，自是不会想到这些。故此，武神一脉也就这样流传了下来。武神虽神力尽失，然终究为神族血脉。后人在机缘巧合之下接触至修道，却发现……修炼至锻体阴灵境九重之时，便是难以突破。次乃血脉桎梏，无可避免。”
“师妹，你是说？你们文家？便是武神一脉？”欧阳孤的嘴早已可以塞进一个拳头去了，惊异的看着文婧道：“不对啊？那时至今日，神界也没发现你们是神族之后裔？”
“怎么可能？十万年前，神界便是发现我们这一脉的存在。然而，神界终究觉得有愧与武神。天规禁跨族联姻，便是怕其后人因血脉之故，力量太过强大。然而，神界发现我文家一脉之时，文家体内血脉斑驳，即便是修为置顶也是难登仙路。反而，还因血脉桎梏之因，注定难有发展，都已濒临血脉中断之风险。最终，神界为弥对武神之愧，默许我文家一脉存在。而血脉桎梏的解法，也是神界所传。”
“额……这么大的事，我竟然都不知道啊！”欧阳孤一阵唏嘘，道。
“这是我文家秘辛，即便是文家之人也是不传之秘。我知此事，也是因小时贪玩，落入藏书阁深处，偶然得知。你又如何知道？”
“那你就告诉我们啊？”欧阳孤戏谑道。文婧却是微微一笑，看向文锦渊道：“渊儿，有权知道此事。渊儿，你现在还不信，你是我文家之人，是我文婧的侄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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