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迷惘
秋风瑟瑟，驱散着平原上最后的一缕迷雾。映入眼帘的景象，确是一片肃杀之气。
身着玄色铁甲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阵法，面无表情的在平原之上行军。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边境，也不知道究有多少。
队伍的正前方，是一位骑着白马，身着金甲的战将。多年的沙场生活，给他的脸上雕琢出无尽的沧桑，而在沧桑之外，脸上所镌刻的，还有一种叫做坚毅的东西。
无疑，他是这支铁甲部队的统帅。这支部队在他的带领下诠释着铁一样的纪律，与一种铁血的杀伐之气。这样的杀伐之气，只有在身经百战的部队中，才会体现出来。
随着军队的缓缓前行，最前方的将军的脸色，也是越来越低沉。目光之中渐渐的透露出一抹凝重之色。终于，他抬起来手示意全军，整齐的大军，也在这时停了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那浓重的迷雾正在缓缓散开。
随着迷雾的散开，前方的场景也渐渐印入眼中。不由得让白马上的金甲战将瞳孔一缩，脸上的凝重之色，更甚。之间在迷雾中，隐藏着的，是密密麻麻的军队。这些军队，虽排列整齐，却可以发现，每个方队士兵所穿的盔甲，并不一样。显然并非是同一势力。仔细来看，竟有着十种势力。而在最前方，一银色战甲的年轻将领纵马持枪而立，随即爽朗大笑，道
“哈哈，战神蒙傲天，纵横战场三十年，大小战役七百九十八场，从无败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蒙将军所率天军所向披靡，今日小将赵毅不才，在此拦截，请蒙将军赐教！”
金甲将领的面色僵硬，随即挤出一抹苦笑，缓缓道：
“皎月王朝好大的霸气！居然联合十国军队，来阻截我等。此番阵容，倒真是给老夫面子！”
“哈哈，请蒙将军勿怪，毕竟我等，所阻截的是风云王朝，战神蒙傲天！自然是小心为上！将军号称常胜将军，且手持上古神剑寒霜剑，小将也只是人数上的优势罢了。此战胜负未知，然而，若蒙将军愿率部投诚，在下定极力举荐将军，今后定追随将军驰骋蛮荒战场！不知蒙将军意下如何？”
蒙傲天脸色一凝，写满了不悦，道：“赵毅，士可杀不可辱。明知我不可能投降还要劝我，是看不起我么？大好男儿，何必婆婆妈妈？要战，便战！何必作此无用功！”
“蒙将军勿怪！在下冒昧了。传闻将军武艺高强，在下曾一度将将军作为目标。如今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在下有一个小小请求，请将军答应！”
“你说，什么请求！”蒙傲天眉头一凝，紧紧盯着前方的银甲小将，终开口问道。
“很简单，在开战前，我想和将军切磋一番，请将军答应！”那赵毅向着蒙傲天一抱拳，这般说道。
然而，此话一出，战场上炸开了锅，无数道窃窃私语的声音，由双方士兵间升起。蒙傲天也是陡然一愣。或许他万万想不到，对方会在开战前先下战书！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张脸彻底的苦涩了下来。然而，正要回话，身边偏将突然阻拦下，焦急道：
“将军，不可啊！属下自是知道将军武艺高强，然而近几年这赵毅风头同样不差！两番交手，若将军赢了还好，如若输了……”
“你是想说，老夫输了，我方士气必然大减，此战必败，是吗？”蒙傲天打断了他，缓缓说道。
偏将没有说话，眼神却告诉了蒙傲天，他的想法，确实如此。
蒙傲天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苦涩的道：“张燕，你跟了老夫这么多年，还是如此粗心大意。你看看我方士兵吧！”
偏将闻言，转头看向己方士兵。只见每个士兵脸上都洋溢着一抹火热，似欢欣，似嘲笑。这名叫做张燕的偏将，低头沉沉思索，似想到了什么，看向蒙傲天。
“是的，此战老夫，不得不接！我方士兵，从来相信老夫屡战屡胜。我们军队，也就是因为这种信心，屡战屡胜!然而此战老夫退却，军心不稳，必败！”
“可是将军，你的身体……”
“闭嘴！”蒙傲天打断了张燕接下来的话。“再说下去，军法处置！”随即，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赵毅，道：“传闻赵毅年纪虽轻，确是虎将。老夫也一直想见见此等对手，此战，老夫接了！”
“好！蒙将军果然豪杰！在下请将军赐教！”赵毅策马而出，停在两军中央，道。
蒙傲天面色逐渐平静了下来，解下腰间佩剑，双腿一夹马肚。也缓缓向着场中央走去。
秋风，吹得更紧了。军旗飞扬，猎猎作响。密密麻麻的大军，目光火热的看着场中央，那两道马上矫健的身影。
万众瞩目，本就是一种荣耀！每个热血青年，都希望着自己，可以成为这样的一个人。至少，流芳千古。
“蒙将军，在下曾将将军作为目标追赶。此次切磋，并无他意，只是想和目标中的人过招而已。此番切磋，点到为止。如何？”赵毅抱拳，恭敬的说道。
蒙傲天不语，在赵毅火热的目光中，缓缓抽出了佩剑，望着长剑，淡淡道：
“此剑寒霜，如阁下所说，上古神器。老夫自拿到此剑起，二十八年，从未离身。此次切磋，老夫也不会换其他武器，阁下见谅。莫怪老夫逞神器之威。
随着寒霜剑的抽出，赵毅很明显可以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盔甲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一层霜。萧瑟的秋风中，也带着一抹凛冽。不由得眉头一抽，喃喃道：“这就是寒霜剑啊，今日终于得见，死也无憾，又怎会怪将军？将军出手，在下全力接着就是了。”
战马嘶吼，切磋在一瞬间开始。蒙傲天手持寒霜剑大开大合。剑气纵横，一刀刀白色剑影略过，周边天地，都被冰霜覆盖，远处的士兵都可以明显感觉到阵阵的冰寒，玄色的盔甲上，一层薄薄的霜，正在缓缓爬上。
“张燕，你说将军，会输吗……？张燕身旁的另一位副将，看着场中交手数十回合的两人，面色难看的问着张燕。
“我不知道……寒霜剑的寒气，侵入将军体内，已经到了快压制不住的境地了。将军身体堪忧。而且，你看场中，虽然看似将军占据着绝对的优势，然而……那个赵毅阵脚未乱，结局真的难说。”
“可恶，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将军的身体状况我们清楚，他……”
一句话没说完，突然听到身后士兵开始喧哗。张燕赶忙抬头看向场中。只见蒙傲天凌厉的一剑刺下，而那处处被动的赵毅，陡然长枪一挑，竟挑开了这必杀的一剑。口中大笑道：“蒙将军果然武艺高强！这寒霜剑的威力，我依然领教过。请将军看看我这焚天枪如何！”话音刚刚落下，赵毅手中长枪，突然冒出了熊熊烈火，周边温度降低的速度，陡然被抵下，隐隐还有着回升之意！
“焚天枪？”显然这一陌生的名字，在双方士兵中造成了哗然。很多人露出苦苦思索的神色。突然，一名士兵好似想起了什么，声音都开始颤抖，大呼：“焚天枪！是焚天枪啊！传说上古神器焚天枪，一经武动，可焚天煮海！不次于将军的寒霜剑啊！”
一句话，显然给所有人提了一个醒，大多人都想到了这个传说，蒙傲天这边的士兵，脸上隐隐的爬上一抹恐惧。
“这下，难办了！”张燕的脸色，铁青了下来。看着场中。那斗至白热化的两人。很明显，赵毅也逐步开始反攻，蒙傲天的优势，渐渐的降低。
光影纵横，两人周边的土地，也已然因为他们的斗争，变得坑坑洼洼。神器之威太过庞大，一片一片的爆炸声，在他们身边响起。突然，蒙傲天向后一闪，躲过了赵毅斜刺来的一枪，紧接着挥舞寒霜剑陡然劈下。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那般自然。赵毅举枪回防。
“叮”
寒霜剑劈在焚天枪枪身上，气氛瞬间凝固，周围绚丽的光影也渐渐的黯淡了下来。两人，开始这般僵持着。突然，蒙傲天身体一震，皮肤上一层霜飞快凝结，一口血也是喷了出来。手上的力道，减弱下来。赵毅自然不会放过这一破绽，举枪携着雷霆之威，便扫向蒙傲天头颅。然而蒙傲天纵横沙城已久，经验老道，迅速压制下体内的气血翻涌，举剑挡下了这一枪。
“叮”又是一声脆响，然而却又这奇怪的“啪啪”声尾随其后。
在数百万人的注视下，那寒霜剑，在挡住焚天枪一击后，吞吐的豪光逐渐暗淡下去。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断了……
“断了？上古神器居然断了？在做梦吗”恐怕，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的念头。那原本四尺长的寒霜剑，自剑尖一尺处断裂。蒙傲天看着手中断掉的寒霜剑，脸上表情也是变幻不定，想来心中极为动荡。
赵毅也惊愕的看着断掉的寒霜剑一脸惊愕，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传说，上古诸神一战，寒霜剑便是有着裂痕出现。后人虽经过不懈努力修复，然终究有着暗疾。蒙将军不必太心痛，寒霜剑虽强，却有暗疾。虽平日并没什么，然而终究抵挡不住同为上古神器的焚天枪一击。此番切磋若不是将军身有旧疾，在下也不会胜过将军一招，此战将军并没有输。我赵毅虽非君子，却不乘人之危。将军可带兵退至十里之外，择日再战！”
“老了，毕竟是年轻人的天下。蛮荒战场都在传，皎月王朝赵毅，乃真豪杰。如今一见，名不虚传。然则，我带兵之日起，只进不退。若如今带兵后撤，军心必乱！择日怎战？将军好意我心领了，此战我风月王朝未必会输！”
说罢，蒙傲天转身，看着己方士兵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大呼：“三军听令！”
“有！”百万将士齐齐单膝下跪，看着前方统帅。
蒙傲天举起手中断剑，仰天大喊：“请护我风月！”
“护我风月！护我风月！……”
烟尘卷起，风月王朝的士兵，如同疯子一般，杀向了多于己方十倍的人马。仿佛在谱写着一首，末日的悲歌……
“啊！”一声尖叫，文锦渊猛地坐了起来，口中喘着粗气。
“原来是梦……怎么会有如此真实的梦？我怎么会梦到这些？”他喃喃自语道，突然，他好像想起了双眸，抬头看着周边环境，脸上一脸的愕然。
这是一间整洁的房屋，紧紧有着一张床，一张桌子。桌上，摆放着一个茶壶，四个茶杯，在桌边放着一把断掉的剑，赫然是少年从蛮荒炼狱捡到的那把。
“这是在哪啊？”文锦渊看着四周，眼神透露出一抹迷惘之色。然而，他在看到桌上那把断剑后，突然愣了下来，眼中的迷惘，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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