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 下2

唐僧一开口就又忘了时间，直到外面天光大亮才住了嘴。早上，八戒挑着担子出门，见一个矮胖的老者正在同主人家讲话：昨个进城回来的晚，又多喝了几杯酒···幸亏洗澡没睡觉，不然我那几吊钱被那贼人盗了去，其不是白忙活···。八戒听到，丢下行李，追这行者骂道：你这该死的弼马温，变着法的耍我呢？话还没说完，行者早跑的没了人影，惊的众人不知所以。西行路上晴空万里，空中没有一丝的风意，没有一丝的水气。天到中午，人走过，地下的土就像也懒的动一样，只是在脚下扑扑做响，路的两边没有树木，只有一些枯草。人被日头晒的干渴难受，没有了精神。唐僧停住，下了马，坐到路边的石头上，又被烫的站了起来。将孙悟空叫到跟前：悟空，快去取些水来，为师渴的难耐。八戒急忙从行李中取出钵盂递与行者，很快孙悟空端回来了满满的一钵水。唐僧接过一顿急饮，喝下了一少半，只见八戒正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就递与了他。八戒抓过钵盂，一下就倾在了口上，却没有喝到一滴水。八戒疑惑，端平了钵盂，再看时只见里面有大半钵的水，又向口中倾了个底朝天，还是一滴水没有喝到。他忍不住向外倾了一下，水撒在了地上一滩，瞬时被干土吸收，只留下了一片水渍。孙悟空在旁边叫道：这呆子，有水不喝，怎倒在了地上。八戒嚷道：一定是你这猴子搞的鬼。行者笑道：你这夯货，我费力取来的水，你不喝也就罢了，倒在地上反到怨些旁人，莫不是嫌水不好，师父喝得你怎喝不得，不想喝就自己找水去。唐僧也不满道：这大热的天，有口水喝就是不错了，还要嫌弃什么。出家人怎么可以挑三捡四的。猪八戒只是说孙悟空捣鬼，唐僧生气的爬上马背向前赶路，八戒只得嘟囔着、干渴着、挑着行李跟在后面。自有了沙僧，孙悟空有一段时间没有招惹猪八戒，让八戒又放肆了许多，收服沙僧之后，行者又把心思用在了猪八戒的身上。过了流沙河一直都是山路，每日都要爬山翻岭的。猪八戒虽挑着行李，但他身体强壮，又有一身的夯力，人又认干，走起来也不费劲，赶上心情好的时候还要耍做一番。这天前面一座大山异常的陡峭，猪八戒将扁担后移前面抬高了些，免的碰了前面的山路。走着走着，猪八戒老觉的后面重，以为自己扁担挑偏的缘故，只是双手伸到前面用力的压着，越走越重。从没惜力的猪八戒低下头，咬紧了牙关一口气爬近了山顶，不觉想要回头看看自己走上的路，却发现孙悟空正坐在扁担的后梢，正悠闲的看着后面的山路。恼的猪八戒将扁但往地上一惯，那猴子却早飘到了队伍的前面，气的猪八戒跳着脚的乱骂：你这遭温的死猴子，这样难走的山路，不来帮衬一下也就算了，反倒捉弄人家。···喊的前面的唐僧、沙僧不明所以，只是好奇的朝他张望。过了山顶，下山的路也很难走。猪八戒还要时不时的提防孙悟空，走几步回头张望一下，渐渐的被唐僧等人落在了后面。他有些心急，但又不放心后面，对脚下的路就没那么注意了。走着走着，一脚踩在了一块鹅卵石上，连人带行李跌下了老远，见没人看到，只得自己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收起担子再走。不想没走多远又连摔了好几次，八戒不觉把路看的仔细起来，发现这路上不远就有一块鹅卵石，也难怪自己总是摔倒，只是这样的山路哪来的这种卵石，猪八戒不得不想到了孙悟空，气又是满肚都是。晚上投宿人家，遇上主家没有斋饭，一般都是行者放马，沙僧看管行李，八戒借用人家的锅灶做饭。猪八戒虽夯，干起烧火做饭的事，倒是也像个把式。只见他手脚麻利的刷锅、添水、放米、点火、续柴，咦？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挺干的柴火填进灶里，就是不怎么起火，烟到是不少。这灶内的烟像是不走烟筒，从灶口咕咚咕咚的冒了出来，猪八戒几经鼓弄，整的满屋是烟容不下人，气急败坏的猪八戒脸上带着灰、流这眼泪跑到了外面。仰脸看着房顶上间歇似的冒出来的一缕缕的轻烟，很是纳闷。再四下看看那被风吹的枝摇叶晃的树木，更是莫名其妙。见到院中主人家问道：你这灶一定是不常用，怎么不冒烟。那老汉见他的样子笑道：我家这灶一向好用，今早还用过，不冒烟许是堵了。猪八戒这才仔细向房顶上看时，发现那烟筒被人用一块瓦片堵住了。猪八戒立时气的恼了起来，四处找寻，口中骂道：肯定是那野猴子闲心捉弄人···每当吃饭的时候，别人还没有坐好，猪八戒早已把饭填进了嘴里。孙悟空最看不上猪八戒吃饭那个急切的样子。这一晚，猪八戒刚把一碗饭扒尽，突然停了下来，把碗丢在了桌上，将手指伸进口中，从里面摸出了一小截木棍。八戒呆了一下，再将一碗饭扒进了口中，又将碗丢下，从嘴的深处取出了一小段草梗。猪八戒看看吃饭无恙的别人，迟疑的端起了一碗饭，用筷子扒拉了一下碗中的米饭，干净的散着热气，将饭送进口中，紧跟着从里面掏出了一片草叶。你这捉弄人的弼马温，看看这是什么？猪八戒指着碗边的草叶、草梗、木棍气恼的质问行者。行者笑道：呆子，饭时你做的，许是你不小心混进了这些东西，不要怨枉别人。沙僧默默的看着，不做任何声音。唐僧见了劝道：八戒，悟空说的也是有的，自己不顺不要乱找原因。猪八戒愤愤不已，饭也吃的不那么起劲了。猪八戒担着行李再次上山，走着走着觉的后面越来越重，不断的前移扁担，回头观看，没有人，孙悟空一直在前面，可是今天的担子比平常重了许多，不知是否天气热的原因，汗水直流，湿透了衣襟。中午休息的时候，猪八戒听从唐僧的吩咐从行李里取出干粮时，无意中向下翻动了一下，行李的底下有一块大石头，猪八戒抱出来丢在了行者的眼前，跳着脚的吵道：你这不得好死的瘟猴子，爬这样高的山，还要折腾人，一点也不管别人的劳苦···。猪八戒恼起来，手舞脚跳、摇头晃耳的很是好笑，嘴里罗利罗索的话也不少···。唐僧的絮叨、沙僧的隐忍、白龙马的乖觉让孙悟空失去了使坏的动力，只有猪八戒的激烈反应、迟钝的发觉让孙悟空产生了无限的兴趣，他把自己的坏点子都极尽的用在了猪八戒的身上。每当看到猪八戒的反应，他都有一种成就感，那吵闹的声音像是对他智慧的赞扬，每当这个时候唐僧都会将目光转向路边，那已枯黄的草木，好像它们有无限的禅意；沙僧都会低下头观看手中的马缰绳，并用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好像它是有生命的一般；白龙马会仰起头观看那天空中的行云，欢快的摇着尾巴，驱赶着那并不存在的蝇虫；孙悟空跳到空中笑的前仰后合、手舞足蹈。当猪八戒的暴怒过后，唐僧才会拿出师父的样子，开始长时间的对两个徒的的劝教：悟空，你是个当师兄的，要有一个做兄长的样子，怎么可以这样捉弄兄弟呢？这个样子怎么能够让兄弟尊重你呀？···八戒，你看你脾气总是这样不好，出家人要戒急戒躁，遇事忍得住，受得了。人生在世谁还没有受过委屈、没有个遭遇？修行之人要看的开、放得下，不做计较。悟空也只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何必那么认真呢！我们都是出家之人，我佛如来以和为尚，凡事都要讲个和字。悟空虽是个师兄，毕竟他年龄尚小，有些顽劣也是难免的；你又长他几岁，让他几分也是应该的···你们这个样子让外人看到影响多么不好！你们兄弟之间要和睦相处，相亲互爱，让我们来共建一个和谐的取经对伍，不要为了这等小事斤斤计较，伤了彼此之间的感情···。半空中的孙悟空听到唐僧那连绵不觉的教训之声，狠是纳闷:这个老师父平时少言寡语，说起话来也是简捷明快，同人讲话还有些腼腆，大多会出现冷场，见了女人甚至还会脸红。可是一但说教起来，那话就像涌出来的泉水一样连绵不断、无穷无尽，而且长时间的讲话依然说的兴致昂然、有声有色。一直急着赶路的唐僧，到了这时却没有了赶路意思。最烦说教的孙悟空听到这样的讲说总觉的好笑，而下面的猪八戒却听得连撞头的心早就有了。唐僧就像是一个搅屎棍子，把这几个人的关系和成了一团稀泥。孙悟空不断变着花样的捉弄猪八戒，以惩治那呆子对他这个大师兄的怠慢和缓解西行路上的枯燥和乏味。猪八戒积攒了越来越多对孙悟空不满的情绪，却无处化解，这种不稳定的状况在行进的过程中持续着、维持着、孕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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