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司马
孙秦文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
小老头也笑了笑,弯腰卸下了车把。
“来吧,难道你们还等着老头子我帮你们推进去吗?”小老头伸直了腰,招呼身边的几个匠人和匠师。
众人连忙帮着推起了大车。
“哎哎,都轻着点,这车木料可贵着呢……”小老头眯着眼睛,挥着手示意。
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天福楼前只剩下孙秦文一行人。
孙秦文走到天福楼大门前,伸手揭下了大门上的封条。
“吱嘎——”大门开了。
众人走了进去,后边跟着那辆装满木料的大车。
“咣!”大门被重重地关上。
天福楼在京城陷落之前就是城南最负盛名的戏楼子,上下八层,精巧玲珑。
众人在一楼大堂的戏台子前站定。
“咳咳,你们看见那个戏台子了吗?去把它修一修,过些日子还要重新开张呢!”小老头在后边喊着。
孙秦文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有些异样。
“咔吧!”一声异响从二楼传来。
孙秦文的手伸进了大衣里。
“咕咚——”一个物体从二楼的阶梯上滚了下来,一边滚一边发出沉闷的哼哼声。
“嗖”孙秦文已经掏出了一把精致的手枪,对准了那个物体。
但他定睛一看,这似乎是个五花大绑着的人。
“呜——”这个被粗麻绳绑着的人身着黑色长衫,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只眼睛肿着,显然被绑之前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搏斗”。
他的嘴里塞着一团布,也被一根绳子拴在脸上,但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这是……”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哎,你们怎么现在才进来?”一个洪钟一般的声音在楼上响起。
孙秦文一听,便放下了枪。
“大叔,你有点太狠了吧?”他看了地上绑着的人一眼。
“哈哈哈,谁叫这小子不认人?我好生解释了半天,他非要看我的匠师匙,我哪有这玩意啊!然后他居然要掏枪,我这才……”钱通天大步从楼上走了下来。
“不过这家伙交代说,他只是个来探路的,半个小时之后会有一批人进来。”钱通天拍了拍身上的灰。
说完,钱通天抬头扫了一眼,发现了不远处蹲在戏台子前面的小老头。
“那个人是谁啊?”钱通天指着小老头的背影。
孙秦文笑了笑,刚想开口解释。
“砰!”天福楼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那是黄蜂!”几个装束不同的人迈进了大堂,看见了不远处地上绑着的倒霉蛋。
这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以极快的速度伸手进了衣兜,准备掏枪。
“哎哎!你们要是在这开枪,日本人可不是聋子!”小老头从戏台子前面踱步回来。
“老头,给我老实点!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为首的一个大汉瞪着眼,把手里的枪对准了小老头。
“哎呦,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小老头背着手,径直走向了这几个人。
孙秦文伸手想阻拦,但手臂刚伸出就“啪”的一下被小老头打了回去。
动作快到几乎就在一瞬间。
“我看你们应该放下枪,免得走火了,引来麻烦就不好咯!”小老头继续向前走。
为首的大汉有点慌神,他虽知道不能乱开枪,但这种不怕枪子还大咧咧迎面而来的老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站住——你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大汉后退了半步。
“呵呵呵……”小老头站在了这几人五步开外的地板上。
“好,我问你……”大汉见他站住了,便举枪想往前走。
小老头慢慢地抬起手,似乎想挠挠头。
“呲——”一团粉尘状的气体猛然向这几人扑面而来,速度之快以至于他们根本来不及护住口鼻。
更别提眼睛了。
“咳咳,这什么东西……”首当其冲的大汉没有防备,被熏得直咳嗽。
“不对,我怎么看不见了……”另外一个大汉的同伙“啪”地扔掉了枪,开始不停地揉眼睛。
大汉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但随后,一个身影出现在这几人身后,“噗通!”一个人应声倒地。
“哎呦!”又是一个。
“唔!”大汉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闷哼,也瘫倒在地。
小老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几人身后,近距离放倒了三个壮汉。
“啪啪——”小老头拍了拍手上的粉尘,叹了口气:“唉,好几年没练过了,功夫不到家了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这……”钱通天张大了嘴巴,瞪着牛眼看着这个怪异的小老头。
“这娘亲的到底是谁啊?”他几乎彪了出来。
“秦文是吧?学着点,这东西就是五废散,其实就是滑石粉加上萤石末,可以暂时使吸入的器官失去知觉,从而抹杀敌人的五感。”小老头微笑着看向孙秦文。
“看样子,他们还得昏迷几个小时。”小老头转身看了看地上的几个人。
“是,我知道了”孙秦文看了他们一眼,抱拳道。
“匠师长大人。”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又一次目瞪口呆。
尤其是那几个甲级匠人和丙级匠师。
要知道,匠师长这个等级的人在玉石匠人组织里可是仅次于总匠师的存在。
就算是甲级匠师都不能经常面见几位匠师长,就更别提这些丙级匠师了,平日能远远地注视一下都算是运气。
这位从未见过的匠师长是其中的哪位呢?
钱通天也看得近乎呆滞,他心里飞快闪过几个名字。
“照这个岁数看,不可能是他,也不是她,也不是……难道他是?”他心里出现了一个人。
“老夫,司马焱。”小老头背着手,轻描淡写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泰山分舵的掌管者,司马焱!”钱通天心里暗呼。
“泰山陷落之后,他不是跑回总舵了吗?”钱通天有些迷糊。
“咳咳咳……你们都别这么看着老夫啊,多难为情。”司马焱迈着八字步。
“见,见过匠师长大人。”几个匠人和匠师连忙行礼。
“免了免了,老夫不喜欢这套。”司马焱摆摆手。
孙秦文从一开始就认出了这位功力深厚的匠师长,但当时司马焱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直呼其名,于是孙秦文只能装着不知道。
“想必你们都听说了,泰山分舵被皓月宫的那个狗崽子打了下来。”司马焱踱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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