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脏得像个要饭的
第二十一章 脏得像个要饭的
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
许瑶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随着男人沉重的脚步声迈进来，她甚至感觉心里头压上了千斤巨石，差点都要喘不上来气。
宋继北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桃丫，皱眉道：“怎么不让她上去睡？”
许瑶张了张口，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如果真要提自己造的那些孽，恐怕三天三夜都道不完。
最后只好咬牙道：“我承认，以前的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不过我以后会改的。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快让桃丫和杏丫重新接受我。”宋继北神色低沉，也不答话。
他走过去替桃丫捻了捻被子，又从柜子里找出一张凉席，铺在了地上。
许瑶迟疑问道：“你也睡地上吗？”
“嗯。”
简简单单应了个字，宋继北在地上躺得笔笔直直的。
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像是已经睡着了。
可许瑶睡不着，想到宋继北不大好的神色，一颗心就慌到不行。
终于，她忍不住问出了声。
“你还在为今天那封信生气吗？”
话出口的瞬间，炕前的呼吸声，突然停了下来。
许瑶紧张得都心脏都快骤停了。却迟迟没有等来宋继北的回应。
她又急又快的解释 ，“我承认，大嫂捡到的那封信，确实是我写的，可那是张雪芬之前骗我写下来的，她夸我的字好看，她想跟别人表白，所以让我帮忙。”
“我和韩知青之间，确实是清白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许瑶懊恼的将被子盖过头顶，难过的想，自己的名声这么坏，如果宋继北不愿意相信自己，她又该怎么办呢？
却在这时，她听见被子外面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嗯”。
紧接着，又听到轻轻的四个字：“下不为例。”
许瑶总算是松了口气。
*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许瑶就起了床。宋继北比她起的更早，炕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早就没了人。
为了不吵醒杏丫，许瑶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她一手扫帚一手抹布，将家里的卫生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做好了全家人的饭。
宋老娘伸着懒腰出来时，正好看到许瑶在摆碗筷，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赶紧揉了揉眼睛。
许瑶在围裙上擦了擦，笑着冲她打招呼，“娘，你起来了？赶紧过来坐着吃饭吧，我去喊杏丫桃丫起床。”
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宋老娘顿时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其实吧，许瑶从前也做过饭，可每次轮到她下厨的时候，厨房里就跟打过仗似的，锅碗瓢盆满天飞不说，那味道更是猪都难以下咽，白白糟蹋宋老娘不少粮食。几次之后，忍无可忍的宋老娘，直接把她赶出了厨房，就差没在门口贴个“许瑶与狗，不得入内”的条子了。
可是这会，桌面上摆了大半盆金黄色的玉米饼子，几大碗冒着热气的面糊糊，还有两碟点缀着青红椒丝腌咸菜。
明明都是平日里吃的东西，可今天经过许瑶的手烹制后，莫名叫人食欲大增。
宋老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许瑶笑了笑，拿起个玉米饼子递给她跟前，“娘，你先尝尝。”
宋老娘接过去，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松软热乎的饼子入口后，玉米的清甜味立刻盈满口腔，仔细咀嚼几下，又能感觉到丝丝韧劲，最绝的是，吞入腹中后，还有股清香味道，留在口齿间久久不散！
宋老娘三两口咽了下去，不可思议问道：“这，真是你做的？”
忽然，她又眼尖的看到了一尘不染的地面，以及透亮的窗户和灶台。
“地也是你扫的？”
“窗户灶台也抹了？”
宋老娘的反应，让许瑶十分内疚。
自己虽有一手好厨艺，但前世为了偷懒，总会故意将厨房弄得乱七八糟，从未用心给宋老娘和宋老爹做过一顿饭。
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她没放在心上，反倒还费去许多心思，去给那韩知青变着法子做好吃的。
许瑶扶着宋老娘的肩膀坐下来，发自内心说道：“娘，以前是我不对，可我不是都说了吗？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啊，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尽可能的，把以前的坏习惯都改掉，好好孝敬你和爹的。”宋老娘呆住了，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也不知道是为了许瑶这番话，还是口中那玉米饼子的余香。
没过多久，宋大嫂跟宋二嫂也带着娃来了，她们尝了下饭桌的东西后，也跟宋老太反应差不多。
尤其是宋大嫂和她女儿宋花妮，一口气吃了五个玉米饼子后，又喝了半碗面糊糊，还吃了整整大半盘腌咸菜！
咸菜爽脆香辣，还带着股淡淡的酸味，怎么吃都不会腻味！
天啊，这也太好吃了！
宋大嫂和宋花妮还嫌没吃够，可宋老娘拦住了两人的筷子，训斥道：“吃吃吃，就知道紧着自个儿嘴，其他人都不吃了？”
母女俩这才悻悻放下了筷子。
结果眨眼间，宋老娘就把那剩余的半盘咸菜端到自己面前，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宋大嫂急了，正想要找宋老娘理论呢，忽然有道软糯的声音，从边上传进耳朵里。
“奶奶，早呀。”
宋老娘回头一看，一个小娃娃正笑盈盈看着自己。
这小娃娃留着齐耳短发，脸蛋比拨了壳的鸡蛋还要白嫩，睫毛又密又长，小嘴也是粉嫩嫩的，比年画上的童子都要好看呢！
宋老娘嘴里的咸菜都忘记咽下去了，愣愣问道：“你是谁？”
宋大嫂也呆住了。
妈呀，她怎么不记得，家里竟来了这么个俏娃娃！
宋二嫂总觉得这小丫头看着眼熟，就问身后的桃丫，“桃丫，你妹妹呢？”桃丫迎着大伙儿的目光，犹豫的看了看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宋二嫂惊讶道：“……她该不会就是杏丫吧？”
宋大嫂惊呼：“什么？这怎么可能！”
宋花妮也说：“杏丫以前跟你一样，脏得像个要饭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好看！”
听到这话，桃丫又羞又气，小拳头也捏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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