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忽略的线索
二人回到总队后，将从史春光那里录的口供交给陈瑾毅，陈瑾毅看完后想了想说道：“史春光说他在案发当天一直在家里，但是他家只有他一个人，邻居又不能证实这一点。
这说明他有作案时间，高智商且独居，确实有嫌疑，不过他和被害人已经分手七八个月了，正常来说这么长时间，从情感上他应该已经接受了分手的事实。
但是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随着时间的累积感情越发浓郁，长此以往难免会生出嫉恨，因此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还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王振海觉得陈瑾毅有些太敏感了，却并没有说什么异议，问道：“那怎么办？需要暗中监视吗？”
陈瑾毅想了想说道：“还是照例监视一段时间吧，人手你自行安排。”
王振海刚要离去忽然被吴睿叫住，吴睿说道：“我看咱们可以这么办，先在监视他的时候故意被他发现，然后监视两天后，再把明哨撤了转为暗哨秘密监视，过了侦查期要是没有异常，那么他应该就是无辜的。”
王振海闻言笑道：“这个方法不错，我这就去办。”
晚上吴睿回到安排在总队宿舍的临时住处，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遂起身从第一起案子开始慢慢捋起，不放过一个嫌疑人一份口供。
要知道寻常的凶杀案起因，基本上都是因为人际和利害关系所起，吴睿觉得凶手必定和除专车司机外，其他人存在着某种交集。
如今虽然已经确定了凶杀案的元凶是娄磊，但是吴睿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就是之前在下水道之中发现的指纹，会不会是真凶故意留下来的呢？意图是为了引开警方的视线。
凶手会不会另有其人呢？会不会真的有两个凶手呢？
这一点是吴睿经过反复推敲案情后，发现的唯一疑点，他以此疑点展开联想，把自己带入到凶手的角色中去，一遍一遍的模拟着凶手作案的过程。
他觉得凶手应该是一个人，因为他在几起案发现场发现的一系列痕迹中，并未发现联手作案的痕迹。
接着他以凶手为一人展开联想，发现不管他是以何种情绪去杀人，无一不说明他的智商极高，心思缜密，而吴睿通过寻访娄磊单位同事领导等得到的口供。
发现其有多处和凶手的性格不符的地方，他很难把两个人归为一个人看待，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像母子之间的感觉似的，不管孩子的相貌如何转变，母亲总能一眼认出自己的孩子一样。
想到此吴睿突然生出一个恐怖的想法，就是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假象呢？犯罪嫌疑人娄磊是假的，凶手犯罪时的欲望也是假的，这一切不过是凶手想让我们看到的？
那么到底什么是真的呢？一个个念头在吴睿的脑海里飞转，他的左手在指间画圈的速度越来越快，在陷入思绪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吴睿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待头疼好了一些后，吴睿想了想拨通了王振海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吴睿问道：“海哥，有动静吗？”
“没有，挺正常的，这小子就一宅男，除了买菜上街外，基本上一天都呆在家里。”王振海说道。
“他发现咱们的人监视他了吗？”吴睿问道。
王振海笑道：“我让人故意泄了底，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是人是鬼早晚会见分晓的。”
挂了电话后，吴睿上网找出史春光写的书和文章，开始细细的研读起来，意图从字里行间中看透这个人。
吴睿不否认，自从他知道史春光的跟踪行为后，对此人便没有好感，因此他才会对他格外的关注，哪怕对他的调查极有可能是在白费功夫。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吴睿翻看了史春光大量的文章，他发现文章中对现实中的一些人和事多有批判行为，这一点是文人的通病，说好听点叫恃才傲物，说难听点就是愤青一枚。
毕竟理想和现实总是不一样的，就像那句话说的，理想很丰满生活很骨感，当梦想和现实撞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只有三个选择，要么是坚持梦想，要么被现实同化，要么就是粉身碎骨，与现实和梦想同归于尽。
因为人不能没有面包，没有面包就注定会被饿死。
愤世嫉俗的情绪一旦到达极限，就会在潜移默化的情况下对主人格产生影响，从而发生转变，吴睿认为他有这种趋势，而这一点和凶手的特点有些相似。
排除一个人是否有作案嫌疑，就要从各方面根本上去排除他，而史春光无疑介乎于黑白之间，那么假设他就是凶手，我们要从哪一点去证明呢？
从凶手连续作案的一些情绪来看，吴睿发现他的非人型性格越趋明显，他阴谋一次一次的成功，让他变得越发神性化，同时也越发的自大自负，他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间，他开始变得目空一切。
一个人越是自大越是目空一切，便越容易麻痹自己从而露出破绽。那本案凶手可能暴露的破绽在哪呢？想到此吴睿再次翻看起现有的资料。
翻看资料的过程就像是考试做数学题一样，第一次答完题目，我们总觉得没有检查的必要，当我们再细致检查一遍后，总是会发现有马虎错误的地方，所以说要想得满分，就必须要反复的检查，然后发现问题改正问题，破案也是同理，在破案的过程中，对案卷反复分析是很有必要的。
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就会发现不一样的问题，吴睿再次细致的查看了一遍资料后，终于被他发现了凶手的一个破绽，就是凶手在包裹第三个被害人手指的纸上，留下的那个5字。
想到此吴睿兴奋的拨通了王振海的手机，电话接通后吴睿忙道：“海哥，我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我需要你帮我弄到史春光写过的5字，是数字5。”
王振海闻言略一思忖，便知道了吴睿的用意，取两者的数字样本进行比对，无疑是最快排除其嫌疑的办法。
“哦了，交给我吧。”
吴睿提醒道：“最好能找到他以前写的样本，和近期写的样本。”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吴睿起身去找陈瑾毅，此时陈瑾毅正在案情分析室里对着案情分析板思索着。
“老师，我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吴睿进门说道。
“哦？”陈瑾毅闻言精神一震忙道：“什么线索？”
吴睿说道：“我们现在可以取一些娄磊留下来的数字5的样本，和凶手在包裹受害人的纸上留下的5字进行比对，这样咱们就可以最终确定两者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你是怀疑娄磊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陈瑾毅心思一转就明白了吴睿的思路。
“没错。”吴睿点头应道。
陈瑾毅笑道：“我也有过这种怀疑，可是却忘了这条线索了。”
吴睿说道：“我已经让海哥去取史春光的数字5的样本了，如此比对一番，也可以尽快的排除史春光的嫌疑。”
“这是个好办法。”
“那我这就去搜集娄磊的字迹样本。”吴睿说道。
“去吧。”
娄磊以前负责青羊街等三个街区的管道维修，因为有些管道需要定期检查，所以要想找到娄磊写下的5字的样本很容易，吴睿赶到物业管道公司，很容易就找到了大量的数字样本。
吴睿搭眼一看便看出两者的笔迹，绝非是出自一人之手，吴睿将娄磊的笔迹样本带回总队后，就交给鉴定科的笔迹专家做专业的鉴定，让其出据具有公信力和权威性的检测报告。
回到警队案情分析室时陈蔓等人都在，吴睿将这一信息告诉陈瑾毅，陈瑾毅说道：“如此看来这一切都是凶手布的局。”
陈蔓闻言心惊道：“照这么看来，娄磊怕是早就已经遇害了。”
陈蔓等人已经了解到了案件的最新进展和推测。
法医张俪分析道：“几处案发现场都留有一人作案的痕迹，凶手既然不是娄磊，根据时间推算，他很有可能就是第一个受害者。”
陈瑾毅忙道：“赶快联系林队，让他再好好的彻查一下娄磊的人际关系，凶手说不定就隐藏在他认识的人中。
阿衍你再细致的筛查一遍，娄磊所在公司的每一个员工资料，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重点排查和娄磊关系较好的人。”
就在几人忙碌起来的时候，王振海趁史春光外出潜入他家，从他以前手写的书稿中找到了吴睿要的数字样本，随后返回总队，经过鉴定科笔迹专家的鉴定，史春光的笔迹和凶手的笔迹完全吻合。
陈瑾毅得到这一报告后，立刻通知监视史春光的孔煜，让其联合地方派出所实施抓捕，史春光一脸平静的被抓进刑警总队。
孔煜等人搜查他家时，在他家西屋发现了一副挂在墙上的地图，地图上贴着被害人的信息，彼此之间用红线连在一起，孔煜略一细看，只觉得触目惊心，当即将现场封锁，同时进行细致的勘查。
史春光的住处被翻了一遍，哪怕是利用警犬搜找，也没有找到第四起被害人身上被割下的小指和其行凶的凶器。
在史春光被拘捕归案后，王振海和赵衍立刻对其进行突击审问。
审讯室里，王振海看着坐在对面史春光，恨声道：“我一开始还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杀人狂。”
史春光惊讶的看着王振海反问道：“你说我是杀人狂，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证据。”王振海怒道：“我们要是没有证据也不会把你抓到这来，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老实交代。”
史春光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的表情，镇定的说道：“你让我交代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想让我交代什么？”
“你杀了那么多人，难道就不觉得心怀愧疚吗？”王振海拍着桌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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