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比乌斯环
吴睿开车把秋野和随行警员送回警队，随即和陈蔓返回家中，陈蔓用笔记本电脑整理已知信息。
待信息整理完后，看着沉默不语的吴睿问道：“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吴睿回过神来说道：“我有几个疑惑需要解答，夜里傀儡师给我打完电话，第二天就发生了凶杀案，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个案子就是他做的，可是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他为什么要杀死被害人呢？
他所谓的控制傀儡作案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指控制他人实施犯罪吗？那人又为什么会受他驱使作案呢？所谓的傀儡是他豢养的杀手还是什么？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什么傀儡，就是他做的案？只不过是他在故弄玄虚。
傀儡师，傀儡，被害人，三者有着怎样的关系？傀儡师选择杀害被害人，是随机选择的，还是非随机选择的，这些都是咱们必须要弄清楚的问题。”
陈蔓想了想说道：“既然有这么多的问题，那咱们就一条一条的解决吧。首先咱们要解决的问题是，这起案件到底和傀儡师有没有关系。”
陈蔓在电脑上写出了这个问题。
吴睿分析道：“我觉得一定有关系，他说会有凶案发生，就有凶案发生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之前就知道必有凶案发生，他要么是策划者，要么就是知情人或者是实施者。不管他的身份是哪个，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陈蔓在这个问题后写出了分析结果，随即说道：“傀儡师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死被害人？”
“动机不明。”吴睿起身去厨房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水，说道：“傀儡师，一般是指用极细的线控制傀儡，也就是木偶，进行表演的手艺人。
傀儡师大部分是隐于幕后的，他这个名号要不是随意取的话，也可以从侧面说明，他是策划者而不是实施者。”
陈蔓结果吴睿递过来的水杯，说道：“那这么说来，被害人并非是随机选择的了？”
“我觉得是。”
吴睿继续分析道：“人和木偶最大的差别就是人有思想，而木偶没有，一个人控制另一个人的方法无外乎那么种，一种是利益驱使，另一种就是精神控制，再有就是威胁控制和药物控制。
死者的死状凄惨，有明显的报复痕迹，这说明凶手和死者认识，如果这起案件是傀儡师借助傀儡作案，那么傀儡和被害人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陈蔓说道：“你的意思是，傀儡师负责策划杀人，傀儡负责执行？”
吴睿捧着杯子说道：“应该是这样。”
陈蔓将吴睿的分析输入电脑，说道：“从受害人的行动轨迹来看，她当晚的最终目的地就是学校的教室，看她随身携带的物品，毫无疑问是去偷、情的。
但是看死者的死亡时间，死者应该是在赶到教室后，就被凶手控制进而施、虐作案的，你说她那个情、人会不会目击了整个过程？”
吴睿放下杯子笑道：“挺厉害的嘛。竟然想到了这层，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的那个情、人确实目睹了整个现场，出于某种原因，没有站出来说明情况，再有就是她那个情、人有可能就是凶手，不管怎么说找到她那个情、人是当务之急。”
陈蔓美滋滋的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和你在一起想不变得聪明都难，要不要把这一分析结果告诉徐东他们？”
“不用了。”吴睿分析道：“我想他们现在一定在追查这条线，若是撇开傀儡师不谈，这很有可能是一起情杀案。”
陈蔓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道：“你说会不会是死者的老公干的？”
吴睿想起那个一脸悲伤，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说道：“这个不好说，警方会对他的口供进行进一步核实的。”
一般来说夫妇之间有一人出、轨，多少会有觉察的，吴睿不相信他一点异常的感觉都没有。
此时的吴睿没有调查的权利，因此行事处处受限，就在二人商议吃过午饭后，决定要暗中查访的时候，石光荣的电话打了过来，说经过上级研讨决定，决定邀请吴睿和陈蔓参与案情调查。
兴奋的二人当即驱车前往警队，警队内大部分都是吴睿的熟人，一进警队大家就热情的打着招呼，大半年后吴睿再次走进警队，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时大勇秋野徐东等人都在外面录口供排查线索，这次的案件引起了市局的极度重视，市局局长赵中杰亲自带队组建调查组入驻警队指挥调查。
来到警队后，二人先见过赵中杰石光荣，签署了特聘书和保密协议，新任的支队长于敬光有事出差外地，所以此次案件由二人主导，待核发证件后吴睿和陈蔓着手开始调查。
二人首先来到位于地下室的法医室，这时法医小赵和助手正在做着各项检测，陈蔓好奇的跟着进去，呆了一会后，就受不了刺激的场面跑了出去。
吴睿了解到了关于尸体的所有信息，综合死者的个人资料，信息如下。
死者翟艳宁，女，现年34岁，实验中学二年二班班主任，曾获高级教师职称。
死者死亡时间在11月6日晚10点—11点之间，死者生前有受刑的痕迹，身上有绳鞭抽打所留下的伤痕。
身体不同部位有二十余处拖拉伤，伤口被涂抹过食用盐。
面部有打击伤，双眼被挖出，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指纹，致命伤为胸腹部的四处贯穿伤，伤及脏器大出血致死。
凶器疑似水西瓜刀一类的单刃尖刀。
毒理反应无，没有性、侵的痕迹。
在案发现场没有发现绳鞭之类的物证，凶器亦被凶手带走，不过根据死者身上的伤痕初步判定，死者身上的抽打痕迹，应该是凶手的腰带所致。
现场凶手遗留下一块染血的毛巾，和小半组脚印，毛巾为纯白色，正在做进一步的鉴定。至于小半组脚印纹路不清，无法进行进一步的识别。
离开法医室，吴睿和陈蔓来到痕迹检验科，查看现场发现的其它证物，死者遗留的证物分别是化妆镜，唇膏等化妆用品，两串钥匙，五张各种会员卡，一张银行卡，一个钱包。
包中现金零钱没有被拿走，一瓶神油，六只避、孕套，和一套塑料包裹着的情、趣内、衣，内、衣上的标签没有被撕掉，说明刚买不久的。
经过鉴定死者包中的两串钥匙，一串是家里的，另一串是学校的，学校的钥匙共有四把，分别可以打开教学楼的东侧门，教室门锁，办公室抽屉，和教室内的办公桌。
警方在教学楼后侧的栅栏缺口处，发现死者留在积雪上的鞋印，由此可以确定案发当晚，死者是从此处进入的学校。
由此可以推断，死者是在做完美容后从栅栏缺口处来到学校，然后从东侧小门进入教学楼，来到位于二楼的教室，之后被凶手残忍的杀害。
如此推断合情合理，那么有几个问题就浮出水面了，就是死者作为学校的老师，有教室办公室的钥匙很正常，但是她有教学楼侧门的钥匙就不正常了，她这把钥匙是怎么得来的呢？
再有就是经过调查，教学楼在八点半后，校园保安会巡视各楼层，然后封闭教学楼，那么凶手是提前潜伏在楼内的？还是尾随死者而来的？还是在死者进入教室后，凶手才潜入教学楼，来到教室将死者杀害的呢？
若是提前潜伏，凶手怎么知道死者晚上会偷偷回到教室？再说教室每天晚上放学后会进行值班扫除，如果藏人的话绝对会被发现。
除非凶手藏在别处，待校园保安巡查完封锁教学楼后，等死者来到教室后潜入将其控制杀害。
这个猜测有太多的漏洞和不确定性，显然不会是真相。
若是凶手尾随死者而来，进入学校需要翻阅栅栏，或者是从破损的栅栏出钻入，栅栏到教学楼之间有不到百米的距离，尾随要想不被发现，就必须隔开距离，这样要想在死者打开门后，尾随进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此可以排除这种可能。
经过勘查，东侧门的门锁没有破坏的痕迹，和技术开锁的痕迹，这就说明凶手很有可能也有侧门的钥匙，那么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学校的人。
通过死者随身携带的物品，可以猜测出来，她来到教室很可能是找刺激会情、人来了。
如果情人是凶手，他必然也有学校的钥匙，相会后杀死死者也就轻而易举了。
按照上述的推论，如果凶手是死者的情、人，那么有一点很诡异，就是看死者的行为，和这个情、人应该正处于热恋期，热恋期的男女寻求刺激很正常，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骤下杀手且手段残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从凶手的行凶手法上可以看出，凶手恨极了死者，要让她痛苦的死去。
综上所述，根据行为学和心理学分析，亦有太多的不合理之处，吴睿推测杀害死者的应该不是死者的情、人，而是另有其人。
对于这一结论，还有一个矛盾点就是，死者的种种行为毫无疑问是来偷、情的，偷、情地点明确，如果当时死者的情、人没有出现，而是凶手出现了并且作案，那死者那个情、人在这期间去哪了？要知道凶手作案的时间，根据法医推断，至少要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是因为有事机缘巧合下没来？还是来了目击了犯罪现场，因为某种原因偷偷的离开，并且选择沉默呢？
这起案件越分析越是疑点重重，让吴睿觉得好像陷入一个莫比乌斯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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