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众生百态
范安脚步匆匆地走出皇宫大门后，便一路马不停蹄地朝着范府赶去。他心中思绪万千。
当范安回到范府时，正巧遇见范健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返回家中。范健看到儿子归来，脸上露出一丝关切之色，但很快就被凝重所取代。
待范安将今天在宫中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转述给范健听后，范健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他紧皱着眉头，满脸忧虑地看着范安，语气急切地道：“安儿啊，你怎么能如此轻率地应承陛下这件事呢？要知道，这可是官场中的险地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相互交织，牵一发而动全身。整顿吏治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这般冒然接下这个任务，只怕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呀！”
面对父亲的担忧和责备，范安无奈地苦笑一声，叹息道：“父亲，并非孩儿不知其中利害，只是陛下心意已决，孩儿实在难以推脱啊。若是违抗圣意，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整顿吏治一事，必然会涉及到太子和二皇子的党争之中。此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慎之又慎啊！”范健心中也是无奈，他虽位高权重，又是司南伯爵，但是终究无法违抗圣命。
范健自幼和庆帝一起长大，太了解这位皇帝陛下了。虽然范健平时可以和庆帝争一争嘴，但是那也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整顿吏治这种事情非孤臣所能为，庆帝这是要把范安推上孤臣之路啊！
范健看向范安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心疼。纵使如此，范安现在还是不能和父亲提起自己心中所谋之事，多知道一些，就多一分危险！
......
就在范安父子在书房谈话的时候，庆帝任命范安为吏部郎中，掌管考功清吏司的旨意已经传遍六部百官。
范安从一介白衣，一跃成为六部之首的吏部正五品实权大臣，掌管的还是考功清吏司！也就是说庆国绝大多数的官员考评都在范安一人手中，甚至官职调动方面，范安也有很大的话语权！
可以说范安的这个职位，就连一些正三品官员也要高看一眼，可谓是大权在握。
接到消息的各部官员，几家欢喜几家愁。一时之间，众生百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东宫
太子李承乾听到消息后，连忙起身：
“来人，摆驾长信宫，我要去见姑姑！”
李承乾对于范安突然担任吏部郎中一事，也是焦急万分，当下也只好找到长公主李云睿一同商议。
“太子来此，可是因为范安担任吏部郎中一职感到困惑？”李云睿看到太子神色慌张的到来，却是不慌不忙的开口问道。
“姑姑，还有两个月所有官员的年终考核就要开始了，父皇这个时候让范安担任吏部郎中，还主管考功清吏司，这到底是何用意啊？”
“咱们这位陛下，圣心独断，若是真的有意整顿吏治，根本不会如此大张旗鼓。而是会布局深远，再以雷霆手段，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一举通过新政。”李云睿放下手中的花瓣，看向太子继续说道：
“太子不必担心，只需要让你门下之人收敛一些，不要自己把脸伸到人家面前就行了。如此太子就可以稳坐钓鱼台，静观其变。”
眼见太子离开长信宫，李云睿刚才还平静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吏部郎中？！我倒要看看你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
“殿下，宫里传来消息，陛下下旨任命范安为吏部郎中，主管考功清吏司。”
二皇子府上，谢必安将宫里传来的消息汇报给二皇子。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谢必安心里也不知道是该替范安感到高兴还是担忧。毕竟，谢必安作为二皇子最亲近的门客，对于二皇子笼络官员的手段一清二楚。
“哦？父皇在这个时候突然将范安提到这个位置...”二皇子李承泽将手中的葡萄吃完，继续说道：“让下面的人收敛收敛，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先静观其变。”
待谢必安走后，李承泽坐在堂内的秋千椅上，轻轻晃动，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将范安拉拢过来。
......
林府
“相爷，这陛下突然任命了一个吏部郎中，会不会对相爷在吏部的安排产生影响？要不要...”
“袁先生，安心下棋，该你了。”宰相林若甫抬眼看了看门客袁宏道，落下了一颗白子。
“范安这个孩子，我倒是听说过一点，性格沉稳，进退有度。是个不错的苗子。不过他若想要整顿吏治，只能效仿古策：'裁冗吏、均公田'。”
林若甫虽欣赏范安的沉稳，却暗示嫡系官员暂不表态。其真实意图在于：若范安能动摇长公主一派的官僚根基，便顺势推波助澜；若失败，则借机向庆帝表忠心。
就在各方势力都在观望的时候，有一个庞大的机器却默默运转起来了...
视线再回到范府
范安从书房出来回到小院，一路上都在思考当前朝堂的局势。
太子二皇子夺嫡争斗不休，朝堂上下分为两派暗中争斗。又有长公主李云睿从中作梗，明面上支持太子，实际心中所想无人能知。宰相林若甫统领六部，威压朝堂。就这样，京都朝堂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至于鉴察院，范安现在也无法判断陈萍萍是否可信。虽然范安很喜欢陈萍萍这个人，但是若是贸然和鉴察院接触，恐怕会引起庆帝的猜忌。
范安心里也明白，虽然庆帝本人今天在御书房虽然表面上欣赏自己，但是这位皇帝陛下猜疑成性，必然不会对自己完全放心。范安也没办法完全摸透庆帝的心思，但是根据范安的先知可以知道的是：庆帝一定想通过这件事情，观望一下自己会支持哪位皇子。并且说不定还要借吏治改革之名，削弱各方势力，加强中央集权。
“恭喜少爷高升，听人说少爷这般提拔速度，恒古未见呢！”
范安被绿蚁的话打断了思路，索性也就不想了，上任后再说吧。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这样，一道任命如同一颗巨石落入湖面，各方反应不断。但是京都表面上却又维持了更诡异的平衡。
而在距京都几百里外的某处，却是灯火通明，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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