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长拳显威 四
吃过中饭，杨九来到自己的修炼场地继续演练他的长拳，拳头与树木碰撞的砰砰声有节奏的响起。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将长拳的威力发挥到一拳穿，但这种碰撞方式对于提升他对坐忘功的使用却有着不小的好处，对身体锻炼的效果也不错。杨九已经开始尝试着，用尽可能大的力气来打击树木，这样，他在每一次连续打击的时候就能体悟长拳的威力。
当演练的次数进行到一百多遍，感觉身上的劲力已经用得七七八八时，场地上人影晃动，司马悲风飘然而至。
“老师。”杨九看向司马悲风，刚挥出的一拳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司马悲风做了一个让他继续的手势，就走到一旁站定，也不开口，只是看着他。
杨九这才继续挥动拳头，此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拳头上缠着的白色纱布和着层层的树渣，已经血迹斑斑。以他现在的内力，还不足以达到气随意走的程度，更别谈催发内力了，这绝对是一项单纯的体力活。
砰砰砰，打击声不断响起，杨九幼小的身体在场地上飞速的腾挪着，每一次拳头打击到树木都是虎虎生风，树屑纷飞。
司马悲风心中暗道，天生神力加上后天忘我的淬炼，难怪他这么小就能打出长拳的三层威力，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一份对武道的执念。看着挥汗如雨的杨九，司马悲风开口道
“停一下。”
杨九收拳，微微有些喘息，悄然催动体内的坐忘功调息，以恢复自己的体力。
司马悲风走到杨九面前，看着树上被打凹进去的树干，“像你这样练习，就算是三年恐怕也发挥不出长拳的全部威力，如果上次你与师迢全对招，要是能发挥出长拳一半的威力，不说打败他，至少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杨九仰起头看着高大的司马悲风，“那我该怎么做？”
司马悲风淡然的道：“告诉我，长拳威力最大的是哪一式？”
杨九想了想，道：“应该是‘退步冲捶’吧。退步是为了使全身的力量更加的集中，以退为进，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力量，这就好像老虎扑食要先压低身体一般？”
司马悲风并没有肯定或者否认杨九的说法，继续问道，“那么你在退步过后，是直接就打出了那一拳？”
“是。”杨九毫不犹豫的回答。蓄力的过程是稍纵即逝，如果不能快速的打出去，那么也不会发挥最强的威力，这一点杨九自己也揣摩了很久，才得出这样的结论，所以蓄力后直接出拳才是最有效也是最简洁的方法。
司马悲风停顿了一下，才道：“既然只是蓄力，那你再告诉我，为什么不是进步冲捶而是退步冲捶，要知道进步出拳的话，可以凭借前进的力道，那样不是更能发挥出优势吗？”
“啊？”杨九吃惊的看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确呀，如果说哪个更能容易发挥出威力，进步肯定比退步占优势，但，听老师说，这套武学是禅宗一脉经过千百年的不断锤炼，才流传出来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不可能不明白的啊！难不成创造这套武学的前辈是个傻子？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杨九都被自己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难不成这一式还有玄妙的东西存在？
“想出来了吗？”司马悲风看着他。
“弟子愚笨。”
司马悲风摇了摇头，道：“不是你愚笨，如果不明白两者之间的差别，通透退步之中的玄奥，那么，长拳永远不会达到大成。”
“退步之中的玄奥？”杨九目瞪口呆的看着司马悲风，但心中却有一丝丝窃喜，果然有玄奥，要是没有老师的话，自己到最后还不得竹篮子打水啊！
司马悲风拾起地上的一截枯木枝，点了点杨九的右腿，“一切的玄奥都在这里，就是退步的原因所在。一个人，如果想要将自己的全部力量发挥出来，那么，必定是和谐的结果。所以，发力时，必须要有一个强力的支点，而这个支点就在你右脚的脚掌。”
“当你以右腿为支点，从脚掌开始发力，力量上传，到大腿，经过腰、背、手臂，最后释放出去。这才是全力一击。而退步之时，脚掌为了抵消一部分的反向之势，更会使出拳的力道上浮百分之十左右。看着！”
司马悲风说着，右脚在地面上划出一个半圆，后退了一步，紧扣在地面上，低喝一声，被裤管包裹着的右腿瞬间绷直，整个人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猛虎一般，飞速打出一拳，嘭的一声沉响，拳头已经穿过了树干。
杨九完全可以感受到，这只是一个单纯靠肉体发力的过程，司马悲风并没有使用内力的一拳!居然就这么轻松的洞穿了树干！要知道杨九在这树上打击了不下千次，也只是微微的打掉了几层皮皮而已！没想到只靠自身的力道而打出的一记冲捶竟然有如此之威，不得不让杨九震骇莫名！
“以右脚掌发力，把自己身体的力量连接成一个整体，是为全力。”司马悲风后退好几步
“你来一次。”
“好。”杨九从没有想过，提升出拳的力量还有这样的窍门。难怪自己以前习练这一式的时候微微感觉有点不自在，难道这就是老师刚才说的不和谐？
右手握拳，学着司马悲风之前的姿势，杨九双眼紧紧的盯视着前面的树干，右脚也是划个半圆，退了一步，以脚掌为支点，紧紧扣在地面上。
杨九大喝一声，力量从右腿，瞬间蔓延至右肩，再到手臂。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嘭”，拳头砸在树干，发出一声巨响。
“啊”一股裂骨断筋的疼痛感自右手上传来，杨九疼得目眦欲裂，牙齿乱颤！明显被反震之力所伤，可见这一拳的力道之大，远在他的预料之上！看到树干上那深深的凹痕，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尽管杨九因为年纪原因，这一拳的效果也不如司马悲风那么明显，但和他之前的打击相比，这一拳的威力甚至足以抵挡上之前的数十拳。
眼看着杨九的动作，司马悲风并没有给予评价，但从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来看，杨九做的显然要比他预想中更好。司马悲风没想到，杨九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退步冲捶的奥妙。
“老师，我做的对么？”
司马悲风缓缓点头，“你知道退步的作用了么？运用好退步，会让你出拳的威力大增。单单这一式，要是练好了，便是能发挥出整个长拳的五层威力！”
“啊！”杨九不敢相信，他幸苦的演练了长拳不下千次，可以说也只能发挥出三层的威力，但照老师的说法，要是练好这一式，便能将整套拳法的威力硬生生上拔两层！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看出了杨九心中的疑略，司马悲风接着道：“大成正宗长拳七大式中，虽然只有两大式具有超强的攻击能力，其一是刚才那式‘退步冲捶’，而另外一式则是‘落步盘花’，前者为拳招，讲究单刀直入，简单却不失暴力，后者为腿招，讲究持续打击，连绵不绝！但他们均是内外功双加成的存在，所谓内外双加成，就是无论气劲或者体劲提升一个级别，那么威力就会上升一个档次！在内力没有达到气劲三层的境界时，只有依靠强横的肉体力量来发挥威力！你现在先把拳招练好吧！不然贪多爵烂舌。”
“是”杨九点头道，他当然知道武学之道在精而不在多。老师这样说肯定有他的理由，否则也不会这样苦口婆心的教导了。
“嗯，这里有两瓶草药，练完拳就照着上面服用，不然晚上睡不着觉，明天也起不来！”司马悲风扔给杨九两个拳头大的药瓶，丢下这句话便是晃动身形，消失在杨九眼前。
杨九接过药瓶，想看看倒底是什么药，这不看还好，一看不由得脸上一黑，药瓶上只写了四个字：内吞，外涂！
“这。。。这，”他跟本就不知道内吞多少，外涂哪些地方。摇了摇头，还是等晚上再问问老师吧！要不然出了问题还不知道怎么办！
晚饭后，杨九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司马悲风的房间走去，却不想在半路，被云青青给拦住，连拖带拽被拉去切磋。虽然杨九如今外家功已经达到体劲一重初期，内家功也是达到气劲一重中期，但云青青可是内劲二重初期的实力啊！最终，杨九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到宿舍，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
料想司马悲风已经睡下，也就没有去打扰，而是胡乱的涂了点外服药在手臂上，内服药则是喝了小半瓶，才疲惫的躺上床。虽然十分的疲惫，但是杨九却十分精神，因为他整个晚上都在跑茅房，拉了一晚上！直到天亮才稍微好转！说来也怪，第二天起床后，杨九发现手已经完好如初，就连与云青青切磋的时候，留下的那些红肿的伤口，也是消失不见，惊叹司马悲风的药神奇。
这几日，杨九恢复了上课，下午则是去修炼大成正宗长拳，晚上被云青青拉去切磋！而挑水，则是在司马悲风的建议下，没有再去了，因为那种程度对身体的锻炼，已经微乎其微了。
“老师！”杨九恭敬的道。
“九儿啊！你怎么来了？”司马悲风奇怪的道，对于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他可是知道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额，那个，那个药没了？”杨九不好意思的道。
“什么？这才四天，给你的两瓶药就用完了？”司马悲风吃惊的道，那药可不是普通的药啊，外服药可是淬体用的，虽然用多了没什么好处，但是却会令皮肤麻痒难耐！至于内服药，则是一种类似于洗骨丹的药，虽然功效有所不及，用多了可是会拉肚子的啊！真还不知道杨九这几日是如何忍耐过来的。
“恩，用完了，老师也没说用多少，我就每次用了一小半！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杨九怕司马悲风责备自己是个败家玩意儿，憨厚的道。
“算了，多用了，只会对你有好处，坏处倒是没有，不过这药也不是什么大路货，你以后省着用，每次只需要一小勺子即可！”司马悲风又丢给杨九两瓶相同的药，一脸笑意的道。既然杨九能承受那两种药的药力，想必体质比常人高出许多，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责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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