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大贼寇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泣血悲鸣议旧恨

第一百一十五章 泣血悲鸣议旧恨


“诛杀校尉偏将者,赐百金、奴十户;擒杀大梁主将者,赐千金、奴百户!”格萨尔的将令很快传至战场的每个角落,吐蕃军卒再次沸腾,争先恐后杀奔向大梁三军阵中。

        这是一副奇特的场景:大梁主将重伤退走,中军后移,诸阵多有溃败。吐蕃大军趁势掩杀,原本随主将孤路突进的戈巴勇士却因战马折损过多及甲胄过重的缘故渐渐落在后方。

        格萨尔的坐骑亦被乱箭射倒,等与众亲卫征齐战骑,重新整顿上马,原本大梁左翼却有一股轻骑兵拥将斜插而来,吐蕃主将定眼一瞧,见那将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童”字,不怒反笑:“终于来了个值得本将出手的对手。”

        绣旗摇摆,须臾后左右便有几路吐蕃军护将杀来,这格萨尔却令诸军继续追击,只领数百亲卫摆阵迎敌。

        于是这纵横十余里的战场上,前有吐蕃大军撵着大梁败兵厮杀,后面却有两股人马摆开了架势,各按阵脚,只待领军主将叫阵对敌。

        那格萨尔长斧扛肩,斜眼看了看来将手中一杆长枪,叫道:“来者何人,到底是大梁的游击将军,还是那西域贼首‘大漠寒枪’?!”

        在吐蕃国情报中,已是认定屡次袭杀吐蕃边军的贼首“大漠寒枪”乃是大梁新晋游击将军童尚假扮,此时格萨尔见来将手挚长枪,威风凛凛,头顶将旗亦是绣着“童”字,立时认定眼前之人正是引来吐蕃大军东征的罪魁祸首。

        来人亮盔银甲,身披将袍,朗声叫道:“我乃天军游击将军童尚,尔等番蛮,速来受死!”当即驱马上前,一枪抖出,便是数道枪影。那格萨尔大喝一声,一斧剁下,“咔嚓”一声,枪身已被斩成两截。

        一击之际,两骑已冲至一处,未及错身而过,童尚便抽出马背上的长刀,就势朝对手拦腰斩下,那格萨尔早已提防,哈哈叫道:“‘大漠寒枪’不过如此!”亦抽出弯刀,将对方刀锋架住。

        连拼几刀,童尚虽刀法精熟,怎奈对方力大无穷,虎口早已酸疼欲裂,待格萨尔又一刀劈下,双臂一震,长刀终于脱手而落,当下急忙勒马回阵,格萨尔纵马紧追数步,眼看弯刀就要斩在他的后背,斜刺里却有一人拍马杀到,长枪一挺,正朝自己心口攒来。

        这一枪简简单单,却迅急无比,格萨尔心知厉害,急忙弃了童尚,刀锋一转,朝那枪头劈去。

        只是这杆银枪攒刺之快,依旧出乎他的意料,眨眼间锋利的枪头已递至身前,格萨尔急忙将手中弯刀改劈为拨,岂料未及施展全力,枪头却已穿过刀锋,“嗤”一声攒在他胸口玄甲的铁片上。

        所幸他的刀锋终究抵住了枪身,将那枪尖格开数寸,一身玄甲又是吐蕃为数不多的宝衣,对方一击之下只令他玄甲略有破损,身躯一颤,并未将他攒伤。

        “原来你才是那‘大漠寒枪’!”瞥见来者脸上的面具,格萨尔顿时惊怒交加,身后亦有数名亲兵纵身抢出,急忙护在他的四周,一人用生硬的中原口音斥道:“偷袭,无耻!”

        来人头饰面具,面容脸色皆敛其后,一双眸子如同藏域雪峰千载不化的冰雪一般寒冷、坚硬,也不开口,跃马扬枪,又朝格萨尔的胸口直直攒来。

        眨眼间一连数枪,快如闪电,那格萨尔喝退了左右,一边挥舞弯刀,奋力架挡,数合后,对方长枪压住刀锋,骤然横扫,一下子砸在了他的身躯上。

        有宝甲护持,这一击亦未令格萨尔受伤,不过长枪上一股冲撞之力却尽贯其身,众目睽睽下这吐蕃主将如何肯让自己摔落马下?只顾紧紧夹住马腹,抵住坠势,却忘记了此刻身下坐骑已非之前的藏域宝马,那马儿只嘶鸣挣扎少许,两条后腿便立时一软,径直要朝地上摔去。

        这格萨尔毕竟是马背上长大的勇士,应变亦是极快,左手提起平日管用的长斧,只在地上一撑,一边抖动缰绳,御马朝右一转,这马儿便借力窜出数步,终于抵消了急坠之势。

        此时对手枪幻银芒,又如流星一般点来,格萨尔冷冷一笑,先将弯刀甩出,然后调转马头,抡斧便击。

        此刻他终于使出最为趁手的利器,这番斧枪相击,你来我往,转眼便斗了十余合。对方银枪胜在迅急,攒点之下,倏左忽右,极尽灵动,他的长斧胜在势沉,稍有磕碰便可使对方银枪走形失位,难尽枪法里的诸多妙处。

        斗至二十余合,对方长枪倏又递进,格萨尔抡斧欲击时,银光闪动,那枪头却陡然上挑,擦着斧柄朝他脑门点去,格萨尔大吃一惊,急忙后仰,堪堪避过,脑袋上的双角铁盔却被点落了去。

        格萨尔黄发红髯,乃天生异相,此刻铁盔掉落,大怒之下,满头黄发根根欲起,如同一头愤怒的异域雄狮,此时急忙勒马退后几步,叫道:“藏头遮面,你到底是何人?你这枪法又从何学来?”

        来者冷笑数声,一把扯掉面具,怒声叫道:“我乃大梁河西军宁远将军裴公之后!格萨尔,你可还记得我?!”

        格萨尔在他脸上觑了几眼,脑中立刻浮现出一道身影来,于是亦冷笑道:“原来是你!去年西域漠北一战,就属你父子二人杀我戈巴族儿郎最多,那什么宁远将军被吾亲手割下了首级,悬于胸前。匆匆去寻你时,却找不到踪影,原来你竟是一个懦夫,独自一人逃脱苟活去了。”

        裴行昭冷笑连连,原本英俊的脸庞此刻极尽扭曲,喝道:“休要血口喷人!那日我河西军掩护主帅撤离,止有千余人马,你们吐蕃却是数万大军,何止胜我河西军十倍!将我们团团围住,我孤身一人,如何能逃脱?”

        “与你厮杀之前,父将已经毙敌过百,身中数刀,早已是强弩之末,你不过是趁人之危,何勇之有?!我若不是力竭失血,突然昏厥,岂能容你安然离去!”

        这般字字铿锵,句句悲凉,说得那格萨尔面色变了数变,暗叹道:“可惜,当日儿郎们只顾追杀那大梁主帅,未及细细搜寻,若不然断不会留下这般祸害。”嘴上却道:“原来如此,今日便一并将你斩了,早日将你送往极乐,令你们父子团聚!”

        这边裴行昭亦是怒吼道:“今日要取你狗头,祭奠我父在天之灵!”喊罢纵马挺枪,径直迎着对方掠来的斧锋挑刺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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