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铁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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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再三，任凡发现自己既没胆量去偷盗女性内衣，也不准备刺杀那个所谓的奸商，然后搞得满城风雨。虽说那个名叫凌飒的商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表面上所说的那么简单，但是相比于上两个任务，任凡觉得还是硬着头皮选择这个比较好。至少一旦自己真的发现了什么问题，还有机会不声不响地离开。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今后还不会背上一个“变`态”的心理阴影。
虽说生在黑石城中，也在这座城市里度过了十八个岁月春秋，但是任凡却并没有真正地看过这座城市的面貌。之前的他，和妹妹两个人相依为命，每日总是疲于奔命地赚钱养家，在工作和那个鄙陋的小房间之中来回奔波，从来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来到这些属于上等人生活的地方。所以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外乡人一样，看着四周的一切，即便是一草一木，都感觉无比的新鲜。
“要是妹妹还在的话，她也一定会喜欢这里的……”想到这，任凡忽然脸色暗淡了下来。而周围那些花花绿绿的建筑，妖娆多姿的妇人也一下子没了兴致。如果没有妹妹的事情，他也就不会遇到安德玲，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日子。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用妹妹的生命为代价，拥有得现在的一切。这让任凡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而正当他心中五味杂陈之时，他忽然感觉，似乎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自己。
说不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上一辈子当雇佣兵的时候，任凡就是以第六感奇准无比而打出最初的名气，虽说换了一个世界，但是这种能力似乎并没有随之消失。后背上，犹如被针刺一般的细微痛感，让他一瞬间警觉了起来。
“有人监视我们。”拉过安德玲的手，任凡微笑着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说道。那样子，就像是一对不分场合当街亲热的情侣一般：“一会跟着我走，我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跟踪我们。”
缩了缩脖子，有些不适应这种近距离的亲昵动作，安德玲俏脸晕红地一把将任凡的脑袋推到一边，笑着道：“走开啦，死鬼，我知道了。”
“演技派！”竖起大拇指，任凡小声夸赞道。而安德玲并没有说话，只是顽皮地眨了眨眼。
黑石城，虽说作为巨龙王国北方第一大城，但和南方的那些繁华的城邦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如果单论主街的话，这城市的确是一个值得称赞的地方。干净，整洁，布局合理，粗犷的北地风格中夹杂着一点独具匠心，比起帝都，甚至都不逞多让。
但是在主街道之后，却完全是另一码事了。蜿蜒崎岖的小巷在这里可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虽说并没有到任凡之前居住的三十八巷那样悲催，但是毕竟也是穷人的聚居地，再怎么样也好不到哪去。黑石城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以人类为主的穷人阶级，可想而知，那些破败的街巷会占据多大的面积了。
看似漫无目的的晃悠了一会，任凡忽然一拉安德玲的胳膊，直接将她拉到了两栋高大建筑中间的一条不起眼的小路里。紧接着，任凡就像是一只大号的壁虎一般，四肢撑在左右两堵墙上，手脚并用地很快就爬到了很高的位子，动作熟练，看的安德玲都略略有些吃惊。在那样的高度，若是不刻意地抬头看，是绝对不可能发现得了他。从这一点上看，任凡似乎对这种事情很有心得，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而也就是这时候，一个男人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一见面前只有安德玲一人，他立即就有些傻了。刚要回头，任凡也已经从上面滑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他不会好意地道：“朋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等等，铁三叔？”
面前这个高大的人类男子任凡认识，准确的说，应该是熟悉得很。这人也曾经是自己的邻居之一，很小的时候，自己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但是单单凭借任凡一个人，实在是很难弄到足够的粮食。有的时候，两个人穷到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这位大叔就会给自己一些饭食救济。虽说不多，但这些东西却帮任凡度过了最最困难的一段时光。
在心里，任凡对这位看上去面相有些凶恶的大汉还是很有些好感的。心中一直想着要报答，但是却一直没有这个能力。后来，这位大汉因为家里攒下了一点资产，离开了三十八巷那个鬼地方，也就再没联系了。本以为这辈子很难再见面，只是没想到，任凡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他。
任凡很清楚，能够让自己感受到那种威胁的感觉，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抱着什么好念头尾随自己的。一想到这，任凡心中就不免有些遗憾。
“这不是小凡吗，呵呵，都长得这么高了。”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铁三叔目光躲闪地道。
“是啊，五六年没见了，铁三叔还是像之前一样，还是那个不会说谎的性子啊。”任凡叹了口气道：“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跟踪我，铁三叔？别告诉我，你是看到我的背影，但却不敢认，所以就这么一直跟着。我的记忆中，铁三叔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脸上闪过一丝被道破秘密的尴尬，但随即，他咬了咬牙，道：“我知道，出卖你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也不想这样啊。我做生意，把钱赔的血本无归，就连房子，都已经被抵押了出去。我需要这笔钱，我实在不想再回到三十八巷那个鬼地方了！我不想你小弟也生下来就低人一等，不想他生下来就被人当成是下等人，不想我们铁家就这么一直被人当成是渣滓。是废物。不想在外面被人骗了，也只能被人笑一声活该，被人打了，只能道一声自己倒霉。不想我的孩子只能辛辛苦苦地为别认当牛做马，不想他一辈子的积蓄只能买一座稍稍靠着主街近一点的房子，不想他无论想要做些什么事情，都会被人百般刁难，不想他做着最劳累的工作，却连别人一架马车的轮子都买不起，不想他拼了一辈子，却连别人家的奴才都不如！我不想因为他只是最最最低贱的人类，而被所有人看不起！这些东西我忍受了一辈子，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也经历这样的生活！
只要我举报了你，我就能得到一大笔钱！有了这些钱，我就可以赎回我的房子，我可以重新开始我的生意，我甚至可以娶一个血脉一般些的龙裔女人做老婆，这样，你小弟的身份也可以摆脱人类的束缚，他也能是龙裔了！虽说他不会魔法，但是谁说龙裔就都会魔法的！我辛辛苦苦拼命拼了一辈子，就是为了这些！现在，无论是谁，想要阻止这一切，他就得死！”
越来越癫狂的铁三叔说到这，忽然蹲下身子，痛哭了起来。而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任凡也长长地叹了口气。从空间戒指中把所有的金币拿了出来。看了看数量，犹豫了一下，他又向安德玲借了一些，装在一个口袋里递给了铁三叔，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因为我也是从那个该死的地方里出来的人。但是三叔，也许你忘了，我们除了默默忍受这些之外，也是有其他出路的。我现在所寻找的，就是这样一条道路。这些钱给你，也许并不够，但多少也算是小侄的一点心意。拿着这些钱走吧，不要再追上来了，放过你，已经是我破例行事了。如果您在这样的话，可就别怪我心狠了。”
说完，任凡将钱袋塞在有些发愣的铁三叔的手中，随即转身离去。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留着他，可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走出了几步，安德玲回过头，看着还呆呆地捧着钱袋站在原地的铁三叔，对任凡提醒道：“万一他执迷不悟，还是准备告发你，你怎么办？”
“那就只能杀了他了。”耸了耸肩，任凡的话说的轻松，但他的脸色却严肃得可怕。忽然，他转过身，盯着安德玲的眼睛，认真地道：“安德玲，你说，为什么我们人类的地位会这么低呢？”
“大概是因为，实力不足的原因吧。”被任凡极富侵略性的眼光盯着，安德玲浑身不自在地别过了头，而后支支吾吾地道：“毕竟这个世界，力量就是一切。没有力量的人类，注定不会有太好的生活吧。就算他们能够靠自己的能力过上相对好一些的日子，可没办法守护得了这些，也是白费的。”
“是力量吗？”喃喃自语着，任凡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是啊，人类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小到龙族可以完全忽视的地步。我们就是因为太弱小，又太过的软弱听话，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一步一步从这个世界的主宰，变成别人的奴隶的，不是吗？”
“任凡……”安德玲有些畏惧地跟在任凡身后亦步亦趋，此时的任凡，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杀气。这样如有实质的杀气，即便是发狂了的斯特林身上，都没有这般浓烈。一时间，安德玲感觉自己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一个男人，而是裁决这个世界的神祗一般。虽说他现在的力量，也许连自己都打不倒，但是安德玲却偏偏生出了一种丝毫不敢抵抗的臣服感。
“呼，想通了一点东西。”松了口气，任凡忽然从漫长的思绪之中走了出来，身上的气势也一瞬间消失无踪。转过头，有些吃惊地看着一脸畏惧的安德玲，他伸出手在安德玲面前晃了晃，而后笑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安德玲猛地意识到，面前这个家伙只不过是个人类而已。自己居然会被一个人类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给吓成这样，这要是传出去，恐怕自己会被别人当成笑话说上一整年的。脸上一红，她赶忙转移话题道：“你刚刚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没什么，只是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事情而已。”任凡的笑容中流露出的，是满满的自信。牵住安德玲的手，任凡微微用力地握住，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地道：“我想到了一个小小的办法，能让人类拥有和龙族叫板的力量。有了这些东西之后，人类，应该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软弱可欺的境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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