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冰与火的极限 上
话音落下，林铮的身子一晃，刹那间就从威曼大师眼前消失。
“滚地斩？”
威曼淡淡一笑。林铮，我太了解你了。三十六个基础式，还是我手把手教你的。你居然用它们对付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他脚尖一点，一跃而起。矮胖的身形，刹那间便出现在三米外的半空。圆滚滚的体型，看上去沉重、笨拙，却如微风一般轻盈。
一道闪亮的剑光，在他脚下划过，却没能碰到他分毫。
轻松躲过！
威曼摇了摇头。小子，论剑术，你还是太嫩。
滚地斩，重在出其不意，快、准、狠。
你如今双持巨剑，灵活性差了不是一点半点。面对的又是以速度见长的风系魔法师。能奏效才怪。
不过……双持巨剑，怎么只出现了一道剑光？另一把剑呢？
威曼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不好！
他意识到什么，猛地一惊，一阵寒毛炸起。大意了，太大意了！
刹那间，又一道剑光，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的头顶。如同一道闪电，狠狠砸了下来。
该死。威曼仓促间，只能单手举剑，迎了上去。噼啪，一声爆鸣，两剑狠狠撞击。
下一秒，一股似乎来自于冰海蛮荒的力量，汹涌而至。简直就像一座冰山，直接从天上坠落，无可匹敌！
威曼持剑的右臂剧烈颤抖，眼前一阵发黑，头晕目眩。
接着，林铮的身影出现在他的正上方。身体朝下，手持巨剑，陀螺般飞速旋转。
林铮越转越快，身体、巨剑合二为一，化作一道流光。就像积蓄了无数能量的陨星，要撕碎阻挡他的一切。
“啊——”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传来。
威曼大师忍不住狂吼。他感觉整个右半身，开始失去了控制。似乎骨头都被一点点震碎。肌肉炸裂，血肉飞舞。
威力……怎么这么大？这还是人吗？
如果，这也叫魔法学徒，那他这个魔法师又算什么？
威曼心里一片骇然！
他却忘了，当初晨练时，林铮看着他单手劈开了一棵大树，也曾如此惊叹。如今，一切都反了过来。
砰地一声。
威曼从半空摔了下去，重重的落在覆盖着寒冰的地板上。砸出一个人形的大坑。
紧跟着，林铮轻轻落在地上。
“大师，这下的滋味，不好受吧？”
“咳，咳……”威曼大师挣扎着爬了起来。浑身沾满了冰碴，伤痕累累。右臂不自然的弯曲着，显然已经废了。
“林铮，你狠。想不到，你隐藏的这么深。你的剑术居然如此狠辣、诡异！”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讽刺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只会三十六个基础式。谁想到，你这乖学生，居然也藏了一手……想必，你每天晨练回家，偷偷学了厉害的剑法吧？”
“藏了一手？偷学？”林铮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他失望的叹了口气：“大师。看来，您在巫师的邪路上走的太远了，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偷偷摸摸，见不得光。我若真要学什么剑法，又何必瞒着别人？”
“我，的确只会基础剑术。只不过现在成了魔法学徒，威力自然比之前大得多。况且，三十六个基础式，看起来简单。却是其他一切剑法的根基！”
“单说每一式的变体、进阶，以及组合技，就有成千上万。我现在，只能说掌握了点皮毛。它就像一个宝藏，还有无数可以让我挖掘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放弃它，去学习别的剑法？”
“大师，剑道一途，我已经超越了您！”
林铮骄傲的笑了。他现在，有资格、有底气说这句话。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有告诉威曼大师。
那就是。
觉醒之前，他因为身形单薄、年龄也小，根本没有多少力量。只能靠轻盈、迅捷、精准取胜。论威力，还差得远。
可现在。
他是用精神力，操控冰霜巨剑，而不是肉体。精神力有多强，他的‘力量’就有多大！
获得了整个雪球世界，受到世界投影的加持，再加上元素之魂本身的加成。
连林铮自己，都不清楚他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强大。
五十砝码？八十砝码？甚至……超过了一百砝码？
他不清楚。只知道，从前拿起来都费力的双手巨剑，现在一手一个，轻松的就像挥舞羽毛。而且，这远远不是极限！
林铮傲然而立，静静的看着挣扎着爬起来的威曼大师。眼中，满是自信。
“林铮，你很好。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不，我已经没资格做你的老师。”
威曼苦涩一笑，似乎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
“不过……我们之间是生死搏杀，而不是比试剑法。你的剑术，比我强。可不要忘了，我还是一个巫师！”
威曼直起身子，一团黑气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
黑气中，流动着无数的亡魂、鬼脸。它们在凄厉的嘶吼。也不知道，他究竟杀了多少人，吞噬了多少鲜嫩的灵魂……
“我是巫师，一个真正的巫师！而不是小小的学徒！”
威曼重新恢复了之前的自信、霸气。
“林铮，如果给你十年。不，甚至五年、三年，我恐怕就不是你的对手。可现在，你还太嫩！层次太低！”
“MA－BOLO－BONE！”
一声咒语响起。威曼大师的身体，猛地膨胀起来。一下子变成了十米高的巨人。
巨大的身躯化作一团绿色的鬼火，火舌中，握着一把两米长的镰刀。
它的周围，万千亡魂分散开来，绕着它旋转，就像一支厉鬼军团。
死神般的威曼！收割生命的镰刀！湮灭一切的鬼蜮大军！
这，才是一名巫师真正的力量，远不是之前的灯火怪物能够比拟。甚至，连威曼作为魔法师，所擅长的风系魔法，都难以匹敌。
“嘎嘎嘎——林铮，我不惜燃烧灵魂本源，激发出全部的力量。就算魔法师，也要吃个大亏。你这样死去，足以自傲了！”
“TAKA－ALASON－DOOM！”
飘忽的咒语源源不断的响起，如同一阵阵惊雷，在空旷的密室中回荡。
空中密密麻麻的亡魂，疯狂的向林铮猛扑过来。
有的变成了鬼脸蜘蛛，有的化作腐烂的泥浆怪。甚至数百个融合在一起，成为长着巨大尖刺的吸魂蝙蝠。
眼看，黑色洋流般的军团，就要把林铮吞没。
“哼，冰雪高塔，起！”
林铮飞身一跃，一团冰云托住了他的身体，让他浮在半空。
他绕着高达天花板的‘死神’威曼，飞速狂奔。脚落在哪里，哪儿就出现一朵冰云，托着他越飞越高。
冰雪高塔疯狂运转。
一柄，两柄，三柄……
眨眼间，整整二十六柄冰封巨剑，幽幽的浮现在半空。
“杀！”
它们如同被看不到的精神力之手握着，向着无边的亡魂，疯狂的绞杀过去。
“暴风斩！”
“回旋斩！”
“进击斩！”
在林铮的召唤下，二十六柄寒冰巨剑，织成一片绚烂的寒光，成片成片的收割着亡灵。
三十六个基础式，连绵不绝，滚滚车轮般向前碾压。林铮的身前密不透风，没有一个漏网之鱼能够透过。
“可惜，我的精神力，强归强。可论运用之精妙，还差了不少。”
林铮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修罗场。心里暗暗盘算。
“入微，会心，分神。这三大境界，一个都还没达到。不然的话……”
入微，会心，分神。
这是剑术的三大境界。达到一个，就可称为大师。若是三个都达到，甚至可称圣——剑圣！
剑道大师，作为普通人，甚至可以匹敌魔法学徒。而剑圣，更是可以挑战初级魔法师！
当然，这也是普通人的极限了。剑圣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升的空间。
林铮的野心，却不止于剑术。
他希望，自己对于精神力的掌控，对于世界之力、冰雪元素的操控，也能达到这三个境界。
他想在魔法领域，称圣！
精神力‘入微’。就可以把魔法控制的妙到毫巅，精确无比。哪怕全力爆发，也分毫不差。
精神力‘会心’。一砝码的魔法力，可以释放出十砝码、甚至几十砝码的威力。吹口气杀死一头大象，不再是笑话。
精神力‘分神’。就更可怕了。一心多用！同时释放两个，甚至更多魔法。简直逆天。
入微，会心，分神。一个比一个绝妙、神奇。
哪怕实现一个，就可以傲视同阶，甚至轻松越阶战斗。魔法学徒轻松屠杀魔法师……这是什么概念？
而一旦全部达到，魔法称圣！恐怕……整个伊伦黛尔王国，甚至埃尔隆大陆，都难遇敌手。
林铮微微一笑。未来的方向，顿时清晰起来。
会心，分神。这两者，自己还差得远，根本没摸到皮毛。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年，寻找多少机缘。
可是入微！
他已经隐约摸到了门槛。这还要多多感谢荆棘鸟小秋。要不是控制它在暴雨中翱翔，他也感悟不了这么快。
如今差的，就是临门一脚。必须在杀戮和实战中冲破门槛。
威曼大师，多谢你了。这修罗般的生死战斗，正是我所需要的。
希望您为学生，上好这最后一课！
林铮闭上眼，身体随着战斗的旋律缓缓起伏。如同虔诚的信徒，在聆听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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