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只是瞎了眼睛
“是我活该，我不会让这些人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他低吼，将我困得紧紧的，残酷的对我做着宣告。
我像个失魂的木偶，等他发泄完情绪，心底空洞的什么都没有了，回顾上辈子，我们真是可怜极了，我推开他，声音哽咽，“随便你。”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脚步踉跄，天上只有零星的几颗星子，衬着我此时的孤独狼狈。回到屋里，我栽倒在床上。
他没有回来，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他似乎很忙，期间罗岑来了一回儿，问我，我们到底怎么了。我说了他也不懂，何必浪费口水。
而我，自从那天晚上骂过他以后反倒感觉整个人都通畅了，好像这许久的怨气消散了一点，我不愿回想那天晚上的事，也不后悔自己说的那些话，可捅着一个人的心窝子的时候，我心里却悲哀地哭了一场又一场。为谁哭？大概为自己，也为他。
十一月初，天气越来越冷，外面时常刮风下雨，南方的冬天湿冷湿冷的，呼出一口气，白腾腾的一片如雾，外面的芭蕉叶子摇晃着脑袋，银杏叶子黄透了，一阵冷风吹过，樟树叶子窸窸窣窣的掉落在地，刮在地上刷刷响，连天上的星子都是寒冷的。
我关上窗户靠在床头看书。
夜色深浓，我关了灯埋头睡了。
正有些入睡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打开了，我心咚咚跳了几下，赶紧把灯打开。申铭胥正从门外进来，手把在门把手上，看到我坐起来，视线停顿在我身上。
啪一声，我又把灯关了，看了他就烦。
申铭胥倒是不在意，开了壁灯，脱了衣服，我猛地掀开被子，穿了衣服往外面走，申铭胥拉住我：“去哪儿？！”
我冷漠地打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他把我抱上床，压住挣扎的我，语气有疲累和一丝企求，“别闹了。”
我吼了起来，“让开！”
他将我压在底下，死死的盯着我的眸子，“我要解释。”
“解释？”我忍不住冷笑，“跟我解释什么？我以为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和司谦语有关。”
“你没资格提他！滚开！”
申铭胥稳如泰山，丝毫不动，“我只解释一次。”
“你解释我就要听吗？上辈子，你可没给我机会解释过。”
“司谦语不是我害死的，那只是个意外……”
“你闭嘴！”我嘶喊，唇抖的厉害，“你他妈闭嘴！”
我大喘着，眼泪立刻冲出眼眶，“如果你想我死的话……”
他脸色灰败，唇紧抿着，手上的力道也松了，离开床，走到了门口，“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说一次，我的确打电话威胁过他，也恨不得他去死，但他的车我没有动手……你后来在医院……”
他的声音晦涩，“你走以后，我让人查了他出事的真相，是沐麟毅，那辆车是爸爸常开的车……”说完他走了。
房间内陷入黑暗，我低泣起来，到最后嚎啕大哭。
我不想想过去，但是我却止不住的去琢磨，当年谦语的死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个念头像一条虫子在啃食我的脑子，一连数天，让我抑郁难言。看到客厅桌上的烟，我伸手拿了一支，点燃。
站在窗台前，尼古丁的味道在我舌尖缠绕了一圈儿，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个东西哪里好，抽了几口我依然没琢磨透这个东西哪里好。
地上的烟头越来越多，申铭胥走过来，抽掉我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碾了碾，目光犀利的看着我。
我坐到了沙发上，看向他，“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死。”
他在我身边站了许久，坐了下来，“沐麟毅让人动了爸爸的车，那辆车我用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你们还住在凤凰路那边，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开了车出去，后来我查到，那个最后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卢美倩。”
我捂着心口，脸上的肌肉一直在抖，“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我眼含恨与泪水。
他紧抿着唇，“我逼问过她，她说那天两人碰头是打算商讨两家联姻的事。”
我想也不想甩了一耳光过去，“你闭嘴！”
他捏住我的双肩，“我闭嘴？你不想听，我偏要说！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他在面对欲望和诱惑的时候如果真的坚定就不会去见卢美倩！”
我冷笑，“那也比你好！比你好一千倍！”
他冷笑着站起来，“我当时一直坐着轮椅，虽然腿已经好了，但是外界却不知道，而且我爸也在暗中给司谦语铺路，我一直都知道，而且一直在纵容，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他能够娶卢美倩……”
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他残酷的揭示着某些真相，“你是他的枕边人，他的一些变化你不会没有发现，回去的越来越晚，身上也多了别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他的通讯录里面多了一些陌生的号码……”
我将眼泪逼回去，“你以为他是你吗？”
“他也许真的变了，动摇了，但有没有对我撒过谎，我也许从来没有什么好眼光，但我挑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他那段时间给我的，比你这两辈子给我的都多，只是我没有一个好的出身可以让他不要那么辛苦的和你去争而已！你永远都那么自私自利，把你的想法强加在别人头上，他不会，他受过很多苦，尝过人情冷暖，所以他比你懂得珍惜，懂得怎么去爱别人，你自以为是以为所有的人都在你的掌控中，可最后还不是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我只是瞎了眼睛在你身上浪费了十三年，如果能早一点遇到他，我死也不会选你。”
他脸色铁青，唇瓣紧紧地抿着，我们对峙着，互相揭彼此的伤疤，生怕对方不痛似的。他捏紧拳头，点头道：“对于司谦语的死我已经解释清楚了，至于其余的，是我欠你的，我会还你。”
我喉头一直哽到心坎上，声音哑的不成调，撇开头抹掉眼泪，“还我？你拿什么还我？你的命吗？”
“如果你想的话。”
“那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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