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老而无子送终
我见他眉间还有皱褶，想到刚才碰到了他肩膀，便拉开他的浴袍，看到他肩膀上绑着的绷带被血水染红，眼波终究动了动，“给别墅的医生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给你包扎。”
申铭胥表情一瞬间的柔柔和，企图望进我的眼睛深处，可我避开了。他叫了医生过来，说是在客厅等他，我皱眉，他给我拉上被子，“你先睡。”
“嗯。”
等了一会儿，我去了客厅，医生正给我上药，看到楼梯口的我，立刻说：“你下来做什么？回去！”
我俯视他一眼，转头回到了房间。
申铭胥很快上来了，躺在床上抱住我：“以后不要穿着睡衣到客厅。”
我转过身，瞧着他：“是枪伤？”
他看着我没说话，我继续问他，“是魏东弦？”
“你别操心这些。”他嗓音低沉带着蛊惑的味道。
我不为所动，“是京城沐家的人？”
他在我额头吻了一下，声线温柔慵迷，“别管这些，你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说着吻密密麻麻的落在我的脸上，他含住我的耳垂，我忍不住打寒战，“申铭胥。”
他鼻间发出一声哼音，那天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我打算再次重提，“魏延诚最近在做什么？”他身体一僵，看向我的眼神凉飕飕的，“养伤。”
我皱眉，“他又受伤了？”
“嗯，你关心他？”
我不动神色地说：“嗯，我在他那儿的时候，他对我很好。”
申铭胥冷笑，不过我不在意，继续说：“他让医生给我检查身体，让医生给我做复健，还治疗我的抑郁症和厌食症，他虽然话不多，但是人还不错，有时候有点烦人，不过很贴心，想事情也很周全，他是做什么的，是不是挺有势力的，感觉他的那个别墅有点像庄园……唔……”
他的舌闯入我的口中，整个人翻身在我身上，狂狷地攫取我的呼吸，一吻即毕，我们呼吸凌乱地交错在一起，他声音暗哑：“喜欢那样的别墅？”
“喜欢那样的男人。”
申铭胥低沉一笑，动手扯我的衣服，我按住他的手，“我现在残废了，所以你就随便欺负我是吧？”
“我现在也是残废！”
他冷哼一声，翻身躺在了旁边，过了一会儿，刷掀开被子，摔门儿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又进来了，我以为他要睡了，没想到他走过来猛地掀开我的被子，把我拉了起来，“起来！”
虽然看起来很生气，但他并没有弄痛我，极力避开我受伤的手臂。
“做什么？”我看着他。
“起来！”他把我扯到地上，给我披了一件大衣，把我裹紧，一路扯了出去。门两边的保镖还敬业地站着，我数了一下，就我见到的，就有十二个人，这还不算隐在黑夜里的。
他身子低矮了一下打算把我打横抱起来，我蹿开，“到底要干嘛？”
他没说话，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说，“不用你抱，我自己走。”
他拉着我去了别墅后面的健身场地上，那儿设了一个篮球场，他拉着在绕着操场转了一圈又一圈儿，最后停下，抓着我的双肩，低沉道：“我知道亏欠你的太多，穷尽一辈子都还不完，你对我有太多太多的怨恨，我没有善待过你，一直都在辜负你，包括那个无缘见到的孩子，还有司谦语……”
我心口疼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我竭力地呼吸着，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人抛到岸上的鱼一样，窒息难忍，我打开他的手，打断他的诉说，声带带着割裂的疼痛：“别说了！”
我别开头，擦掉一脸的泪水，“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泪眼看着他，“你不喜欢的孩子你不会让他生下来，与其你亲自逼我，别人动手正好省了你的事，就像你不喜欢我，每一次都可以轻易放弃我。我流产的时候你难道没有松了一口气感觉？第一个孩子，流了就流了……谁让他爸是你，即便生下来也不会讨你喜欢……他死的不冤！一点都不无辜！”
他的眸子里面满是痛苦，伸手要牵我的手，我避开了，眼睛里面都是恨，“可我的另一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你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还有谦语，是你害死了他！你害死我的丈夫，我的孩子，还要逼死我，你欠我们全家的命！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他不是！我才是！”申铭胥整个人被戾气包裹，握住我的肩朝我歇斯底里地怒吼，“他司谦语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该死！他抢走我的一切，还要抢走你，他毁了我的一切，他死一千遍都不够！”
我甩了他一巴掌，“要不是你那个妈横插一脚，他怎么会是私生子，他才是申家的长子，”我冷笑，“要我是你爸就该做个亲子鉴定，有你那个放荡的妈，还指不定你是谁家的种呢！比起他，通奸生下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闭嘴！”他怒吼，捏着我的肩膀，声音沉滞，“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侮辱我，孟婥岚，除了你！”
我挣扎着扯开他的手，乖巧和顺服？早被我忘了，我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软肋，我只是恨，我释放身上所有的刺，企图将他扎的遍体鳞伤。
“申铭胥啊申铭胥，你爸对你算是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换作是你，你会对我的孩子这样，论起凉薄来，你比你爸可狠多了！有这么厉害的妈，又有奶奶护着你，你最后还不是玩儿死了你自己，活该你活着的时候被情人背叛，被那些狐朋狗友算计，被你亲人背弃，哈哈哈，哈哈哈，”我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你也能重生说明上辈子还是不得好死，是谁？卢家的人吗？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活该你死的时候都无子送终！”
他暴怒，一掌挥了过来，手掌带来一股劲风，最后颤抖的手却在我脸边停止了，他把我抓到怀里，狠狠地撕咬我的肩膀。
我很疼，心口更疼，我骂着他，可我却也残酷地将我昔年的伤疤生生揭开，痛的连呼吸都无法持续，那丝丝缕缕的痛楚一点点的钻入心扉，涌上来，难受的呼不上来也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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