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用旧了的老黄瓜
我毫无力气地躺在软椅上晒太阳，我的人生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申铭胥的车子驶进院里，他走过来，双手撑着软椅上，将我笼罩在他的身下。
我一皱眉头，起身推他，他在我脸颊上飞快的一吻，“还在生气？”
我没说话，他薄唇勾着一抹笑，目光带着沉醉春日的温软，“今天跟我回老宅一趟。”
我默不作声，而他不在乎我的反应，他只是想要掌控我，让我安静顺服地呆着，他把我带去老宅向老太太认错。我懒得搭理他，老太太余怒未消，我在众人面前那么扫他的面子，肯定让老太太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我懒得理会。
他像是放心了似的，把我扔在老宅就不管了。每天面对着老太太，她总拉着一张脸，对我不理不睬，正好，我也想静一静，重新想想我今后的生活。
我过着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悠闲生活，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但摸摸自己的心，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真的，我除了想要摆脱他，我居然没有一个长远的目标。
我不知道当我从数年之后拉回到现在，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是死的那一刻，我心里有的只是解脱。
——
时间过得飞快，算算日子，他有一个月没来老宅了，听老太太说他去外地出差去了，除了他给老太太打电话的时候我会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报纸上也时不时刊登几件关于他的桃色绯闻。
老太太对我上次的无礼很不满，气的不想跟我说话，我也不想搭理谁，只是吃了睡睡了吃，大抵她老人家是在憋不下那口气了，找了我跟我说申铭胥外遇的那些事儿。
我听着还时不时笑眯眯地附和两句，申总那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出力的是他，享受的是他，我顶多算是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迟早要被离婚的。哦，我说话粗鲁不堪，抱歉啊，骨子里不是什么优雅的人，老太爷没眼光，非瞧上我这样的，真心给人添堵，改明儿申总就带回来一个好媳妇儿来。啥，我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那真心不是我的男人，顶多算是被人用旧了的老黄瓜，回来再恶心我一把。
老人家被我气得直哆嗦，我笑眯眯的说，申总把我拎这儿纯粹就是为了气您的，这是大不孝，回头您记得说道说道他。
老人家砸碎了一个杯子，“孟婥岚！”
“哎，我在呢，您说！”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她痛苦的捂着胸口，我见她不是装的，赶紧上前给她揉胸口，“行了行了，别气了，算我错了行了吧？”
我真是对这老人家无语。
“什么叫算你错了，感情你还没错？”
我咬唇，给她揉胸口，老太太看我半天，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难掩心酸，摆手道：“算了算了，我老了，管不动你们了，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她浑浊的眼睛带了泪意，我头疼的立刻投降，对这个老太太的招数，我是甘拜下风的，也许是对外公的愧疚吧，我终究还是不忍心这么对待一个老人家，“行了，我错了。”
“不是你的错，是铭胥，他太不懂事。”
我这个人还就是有点小贱，这不，她这么一说，我大有要原谅申铭胥的架势了，“怎么会，他英俊帅气，有能耐有本事，是我不好，哪儿都是毛病，让他不喜欢。您呐，别生气了，这人和人是讲究缘分的，强求不来的东西咱就不要妄求，对我对他都不好。再说了，要真有一天我做不成您孙媳妇儿了，您可怜可怜我认我做您孙女怎么样？”
老人家气的手抖，捶我的背，“你这丫头以前看着乖巧，说话怎么这么气人！你赶紧把人给我拴住了！铭胥昨天才回来，现在就在公司里呢，你去给铭胥送饭去。”
“我不去。”
“你去不去？”
“奶奶！”我头痛，“让于妈去吧。”
“哎呦哎呦，”她紧蹙着眉头，捂着心口，“药，快把我的药拿来！”
于妈脸色一白，给她揉着胸口，“老太太老太太！少奶奶，您快帮忙拿下老太太的药。”
“好好！我马上去，药在哪儿？”
我看老太太眉间紧紧地蹙着，分明是疼的厉害了，知道她不是装的，我立马跑上楼去拿药。好在有惊无险，老太太躺在沙发上给申铭胥打电话，“铭胥啊~你快回来，奶奶不舒服，你老婆要把我气死了~”
申铭胥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魏恬宁。
我起身去倒茶，魏恬宁和申铭胥一左一右握着老太太的手絮絮说着什么，看上去般配极了，我默默地放下茶杯，“魏小姐，喝茶。”
于妈戳我一下，示意我去跟申铭胥说话，我摇头，她怒其不争的看我一眼，笑着对老太太说，“老太太，少爷，开饭吧？”
“嗯！”老太太抓住魏恬宁的手，“恬宁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婆子吃顿饭。”
“好的，我求之不得呢。”
我跟着于妈进了厨房，于妈叹了口气，“少奶奶，你怎么这么不上心。”
我默默端着盘子出去了，听见魏恬宁笑容甜美地挽着老太太的手，“奶奶我去帮忙。”
“不用你，今天那丫头把我气着了，让她端盘子去！”
饭桌上，老太太慈爱的给申铭胥和魏恬宁夹菜，“尝尝看，我年纪大了，吃什么都没味道，这是我这孙媳妇儿倒腾出来的吃的，她就是嘴巴不甜，太气人，但是好在心肠软、心底善良。可惜当初铭胥和婥岚的婚礼你没来，恬宁找男朋友没有？”
魏恬宁脸色浮上了一丝尴尬，眼睛里面似乎有一层泪光，看了申铭胥一眼，回应着老太太的话。
我木然的听着，老太太上辈子就挺维护我的，也没少说我的好，不过这只会让他们更厌烦我而已，觉得我很会做戏。申太太和申雪晴没少讽刺我，申铭胥虽然没说难听的话，不过坦诚告诉我，别期望通过讨好老太太来牵制他。
“婥岚！”老太太叫我一声。
“嗯？”我不明所以，“奶奶。”
“铭胥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老太太气的脸拉的老长，对申铭胥说，“你这媳妇儿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一天没事就知道气我，我让她给你送饭，她脸皮薄就是不去。”
我给老太太夹了一筷子山药炖鸭，“奶奶，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说话了，您看看，口沫横飞的。”
老太太气的直哆嗦，“铭胥，你给我打她一下！真是气死我了！”
申铭胥睇我一眼，“晚上我好好教训她给奶奶出气！”
我冷笑，贱人！贱男人！
晚饭申铭胥没回来吃，我安心睡到一点多的时候，床上摸上来一个人。
脸上痒痒的，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我猛地惊醒，推搡起来，“……申铭胥！你有病！”
黑暗中，听到一声轻笑。
我气的要死，“滚，赶紧滚！”
“嗯！”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手开始摸索，我推开他，“让开！”
他从后面将我抱住，“怎么了？又闹什么脾气？”
“你放开！”
他撑起半个身子，打开床头灯，“怎么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唇凑过来，“到底怎么了。”
我气的想骂脏话，受不了了，推开他，不耐烦地坐起来，“你够了！这么晚了还睡不睡？”
他勾起我的长发一缕在鼻间轻嗅，“一个月没见，有没有想我？”
我冷漠的看向他，眸子里面多了几许探究审视，他捏著我的下巴，眼神莫测难辨，他的唇瓣凑了过来，我才要躲就被他制住。
他微凉的唇落在了我的眼皮上，鼻翼上，唇角上……我躲开他的唇，有些害怕，他现在是百无禁忌。
“很晚了，快点睡吧！烦不烦，明天你上班？！快去睡！”
他点头，把我抱在怀里，我挣了挣，“干嘛，你抱着我睡不着觉，放手。”
“热！”我推了推他。
他扯住我的手，“给我捶捶背。”
“有病！”我甩开他的手。
“你不给我锤，那我们做点儿别的！”说着就要压过来。
我推着他的胸膛，“行了，我给你捶！”
他满意的趴在一边儿，我上上下下的捶着，捶死他才好！
“你这是泄愤吗？”他扭头看我。
我瞪他一眼，“那你自己捶吧。”
“你不给我捶，今天晚上别想睡觉。”
“你是个男人，不是个流氓！神经病！”我踢他一脚，“爱睡不睡！”
我抱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我告诉你，别惹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嗯，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撑着头似笑非笑地瞧着我，“还真把你惯上脾气来了！”说着就把灯关了。
神经病！
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老同学姚倩倩打来的电话。
我还有些纳闷儿，接上之后，听着她熟稔亲切的口气，才想起她是谁，多年的老朋友突然要见面了，我真有些局促。
她把我约在了一家咖啡馆里，刚一进去，找了大半天，看到一个活泼的姑娘朝我招手，我走了过去，一笑，“倩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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