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客气疏离
转过老式书房，猛地撞到了一个人影，他身上的气息瞬间钻入我的鼻间。
是申铭胥。我忍不住后退几步，“抱歉。”
我的语气很生硬，犹带了一丝惶恐。
申铭胥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痛吟，揉了一下胸口什么也没说，我感觉到他轻描淡写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他把指间的烟递到唇边吸了一口，然后掐灭了烟头，扔在地上。
那一抹星亮逐渐泯灭于黑暗中，黑夜掩盖了我们的表情，他显得很闲适，手抄在裤兜内，身上的白衬衫在月夜下明晃晃的犹如挺拔高大。
我不想多留，“打扰申先生了，我先回去了。”
背后传来他的声音，“一起吧。”
我脚下微微一顿，他步子很大，越过我走到了我前面，我只能不远不近的跟着。
老太太正在追剧，看到我们进来了，摘下眼镜，“铭胥刚回来，早点儿休息，婥岚呐，别忘了给铭胥准备洗澡水。”
“好。”我轻声应了一声，上去给他放水。我记得刚结婚的时候，我们是分开睡的，他经常留宿在书房，到后来被老太太逼的很了才睡到卧室里，一开始的只在阳台的软椅上休息，直到酒醉，他给了我无比粗暴的初夜。
我放下手中的被子，出去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我下了楼热了一杯牛奶给老太太，她漫不经心的问我，“铭胥洗澡去了？”
我点头，“是。”
“浴袍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
我无语，“准备好了。”
老太太眸子在夜晚带着一丝亮意，催我上楼，“去看看他需要些什么，白天没少奔波，今晚你们早点儿睡。”
“奶奶也早点睡。”
老太太摆手，“我瞌睡少，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不用管我，赶紧上去休息。”
去了客房，我才睡下，没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打开门，“于妈？”
于妈笑道：“老太太让我问少奶奶怎么跑到客房睡了。”
我淡淡一笑，“他也累了一天了，分开睡舒服一些。对了，那天去医院给奶奶取罗汉果的时候，我顺便买了一些菊花枸杞，家里正好有玫瑰花瓣和柠檬片，我去给他冲一杯，可以助睡眠的。”
于妈顿时乐开了花，“好，还是少奶奶想的周到。”
我冲了两杯花茶，进了楼上的卧室，申铭胥正好从洗澡间出来，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他身下只围着一条浴巾，水珠顺着他坚实的肌肉往下滑，濡湿了浴巾边缘。他拿了毛巾一下一下的擦着头发，莹莹的灯光给他英俊立体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温润柔和。
我垂眸，把茶放到了床边的小几上，“安神的，申先生可以试试。”
他停止擦头发，坐在了我对面，脖子上还搭着毛巾，即便隔了一段距离，但他身上的水汽仿仿佛被风带的向我扑来，我隐约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儿。
我看了眼窗外的夜色，视线随即落在小几上的两杯茶上，花茶的热气氤氲而上，杯壁上凝了许多小小的水珠，鼻端有清浅的花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窗户大开，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斗，银河璀璨如带，风带来蟋蟀的叫声，见茶杯只零星有一缕热气盘旋而出，我起身，“时间不早了，申先生早点休息。”
这一夜平安无事。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老太太正带着老花镜儿看报，看到我下来，问道：“铭胥起来了吗？”
“应该还没有。”
“你去叫他吃饭。”老太太吩咐。
“他工作了一个月，应该很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老太太收了报纸，“也对，看我这记性。”
我喝了一杯牛奶，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没回头，老太太投去视线，“铭胥，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还要去公司。”申铭胥坐在我对面，对于妈说，“于妈，给我冲一杯咖啡。”
“来了。”
“少喝点儿咖啡，这个对身体有什么好，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知道了，奶奶。”申铭胥喝着粥，“我走了一个月，奶奶身体还好吗？”
“好，都好，有婥岚照顾，我都好。”奶奶从来不忘拉上我。
申铭胥看向我，“谢谢。”
我没抬头，扯了下唇，没说话。
“谢什么谢？我的孙媳妇儿照顾我难道不是应该的，”老太太拍我一下，“等会儿你去上班的时候，让铭胥送你去。”
我拿勺子慢条斯理地搅着粥，“不用了奶奶，我工作的地方离这儿不远。”
“铭胥有车，正好送你，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我没再反驳，反正我们一向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一路上，我们彼此沉默，出了申家大门儿，到了公路上，我叫停，“停一下。”
他停下车，从后视镜里看我。我视线在他那张薄唇上停了一秒，跟他解释：“申先生，我换了工作，在这边就可以坐到车，麻烦你了，申先生再见。”
我走到路边招了出租车。他开着车绝尘而去。
日子过的很充实，晚上我没有回老宅，而是去了自己的小窝，这里比起申家比起申铭胥的别墅，狭小简陋，可我觉得安心，这是属于我的地方，我要努力赚钱，将来买一座不大不小的房子。申铭胥当初给我的卡，我没怎么用，走的时候也都放在了抽屉里。反正吃的用的从来不缺，我很少有用到钱的时候，我的□□里还有一笔钱，应该够付个首付了。不过还不知道以后在不在这个城市呆，所以房子的事还不着急。
星期六幼儿园放假，我换了T恤牛仔裤，拿着包去了一家很有名的商场，这里是市中心，商场内人很多。电梯上下往来，置身人群中，我仿佛才能真实的感觉自己的存在。
商场内放着风靡一时的歌曲，青年男女的步调变得轻快而有节奏感，生命是如此鲜活。
我逛了一圈儿，停在了卖手镯手串的柜台前，挑了一串儿紫水晶手串儿。
“帮我把这个包起来。”
“好的。”柜台小姐笑容和煦，利落的包好以后，“小姐，您的水晶手串儿。我们这里还有不错的玉饰玛瑙坠饰，你可以再看看。”
我一笑，拿了东西，“下次再看。”
“欢迎您下次光临。”
都说水晶辟邪，但愿它能给我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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