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说起这位黄昭仪来,叶胜男还是知道些一二的。
并非黄昭仪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取灭亡的,而是当年黄昭仪到底承过熙皇子生母张惠妃恩情,如今不过还了罢了,也不得不还。
记得在宫里时,叶胜男也是见过黄昭仪的,黄昭仪出身不显,但却得了一副好容颜。
初初进宫时,黄昭仪因容貌得过些时候的恩宠,只可惜她性子不讨喜,唯唯诺诺的。
在皇上新鲜她时还好,后来便觉着她怯怯缩缩的上不得台面了,慢慢的就丢开了。
宫里就是那样一个地方,得宠时能天上去,失宠了却比狗还不如。
也是那时候的黄昭仪年轻,又是这样的性子如何受得了,就病了。
正是张惠妃救的黄昭仪,那之后,黄昭仪也算是看明白人情冷暖了,就一心跟着张惠妃了。
然,没出两年,张惠妃却一病死了,黄昭仪失了靠山便又落魄了。
可谁又说得清,这世间的祸福得失的。
日子再不比从前的黄昭仪,虽没了尊荣,却也远离了勾心斗角,得了一份平安。
若没熙皇子这事儿,再看宫里与黄昭仪同年进宫的,就还只剩下她了,那些人不是被害了,就是死在冷宫了。
想罢,叶胜男长叹一声,道:“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不管是那不知道那里出身来的一心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张选侍、杜才人,还是这位黄昭仪,都不过是执弈者手中的满盘棋子。”
且,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叶胜男都不过是别人手中一子。
想到此,叶胜男不由得又心生凄然。
薛云上看叶胜男的神色变换,便知叶胜男是由人到己了,不禁安慰道:“你又何必如此自苦。依你说来,我何尝不也是祖母和外祖得棋子的,但你我可不是黄昭仪她们的,到底谁才是那执弈者,如今还未可知的。”
叶胜男先怔了怔,赶紧收拾思绪道:“三爷还是别搭理奴婢了,赶紧结案上达天听,仔细又被人要捷足先登。这可是有了前例的。”
薛云上愣了下,少时却又明白叶胜男说的是谁了,笑了笑在心里琢磨出一个不但要该将案子各处说圆了,又要把熙皇子摘得干干净净的大概,这才提笔书写。
那里薛云上才将折子誊抄罢,只待晾干墨迹,便要进宫去复命,就见关雎来回说:“大爷打发人来说,有要事与三爷一并到王爷跟前相商。”
叶胜男当下便又笑了起来,对薛云上道:“方才奴婢怎么说的。”
薛云上起身将折子合上袖好,道:“哼,当真是还没学乖。也罢,既然他有意插手,我让他又如何的。更衣。”说罢,就往上房去了。
见薛云上忽然就这般形景的,关雎不解问叶胜男道:“可是怎么了?”
叶胜男道:“不过是有人又想故技重施罢了。”
关雎才想问,“谁?”可再一掂掇大爷找来的话,便又明白了。
事情还真是叶胜男他们所想的那样,大爷贼心不改,那里才一听说案子得了关键的人证,结案不过迟早的事儿,大爷便再坐不住了。
只是大爷也知道,就他是甭想在薛云上手上分一杯羹的,是故他先找了襄郡王说明。
“父王,并非是我想分争三弟的功劳,才要插手的。”大爷十分诚恳道,“我是早有心要帮三弟的,只是这里头到底还事关二弟。儿子唯恐二弟误解,说我是再不顾忌他的兄弟情分的,这才迟迟不敢表明。如今二弟已明白我的苦心,我如何还能干看着三弟为二弟四处奔劳,操劳无果的。”
襄郡王一直有心要历练长子,机会也是难得的,可这机会到底是三子拿命相抵得来的,这样他还如何还好开口把长子塞给三子的。
案子不得结果,罪过就三子一人顶替了;得了结果,长子却要是分三子功劳的。
那有这样的这事儿的,不提外头人会戳脊梁骨的,就是襄郡王自己都说不过去的,所以襄郡王迟疑了。
大爷见状,就知道襄郡王心里所想,又道:“父王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绝不同三弟为了功劳起分争。”
说毕,就见大爷心里又冷笑道:“但若是旁人非要提起我的功劳,就与我不相干了。”
见大爷如此诚恳,襄郡王再一想到薛云上对案子到如今还毫无头绪,不见进展,便忖度着让长子帮帮三子也是好的,于是便答应了。
这才有了大爷相请议事之举。
若不是还要薛云上引见,不然连该去哪个衙门都不知道的,大爷早便自己去了,所以这里薛云上才从榴绯轩出来,大爷就忙忙来迎,说是一并前往襄郡王外书房。
既然大爷还为言明,薛云上也不过说别的,便与大爷虚与委蛇起来。
果然没两句话,大爷便佯作无意问起道:“不知案子如何了?”
薛云上笑了笑,不知为何也不隐瞒,道:“说起来也是我的运气到了,正一筹莫展,焦头烂额之时,那个玉桂儿的姐姐就找来了。得了她,案子总算是有了眉目了。”
大爷一听心中大喜,果然如他打听来的那样,连忙道:“那可要恭喜三弟了。此番事了,不说熙皇子,就是皇上面前,三弟也功劳不小的。”、
薛云上连摆手,道:“不怕说句让大哥不高兴的话,此番到底事因二哥而起,那里还敢说什么功劳。能将功补过,咱们家就阿弥陀佛了。”
听罢,大爷果然就是一窒,直到去了襄郡王书房,也再无话了。
兄弟二人齐向襄郡王一揖,罢,各自归座。
薛云上早瞧见襄郡王对他的目光躲闪,所以襄郡王说了一车的闲篇也没说到要紧的,薛云上也不着急,安心看着大爷干着急。
说了半天儿,还是大爷按耐不住,先提起了案子的事儿。
薛云上就见襄郡王似乎松了口气,不由觉着好笑,面上也真笑了出来。
大爷那里管薛云上在笑什么的,只一心要说:“方才听三弟说,案子才有些眉头了,为兄有意相助,不求他日论功行赏,只为能习学见识一二。他日同三弟一般,得了差事才不会手忙脚乱,让人笑话了去。”
薛云上又笑了笑,却是对襄郡王道:“常言‘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也是这道理了。父王以为呢?”
襄郡王早张不开嘴了,如今他还能说什么,看看三子脸上的淡然平静,又看看长子眼中期许,再想起被禁足的次子,襄郡王再次对自己说,这都是为了这个王府,不是他偏心。
所以襄郡王终究是依着大爷说了,只是再看薛云上脸上的笑,襄郡王又觉羞愧难当。
末了,襄郡王道:“老三,此案到底事关咱们王府,这也是父王最后一次要求你了,日后父王再不向你开口。”
大爷闻言惊得起身就要相劝,可这回襄郡王是真下决心了一般,抬手就阻止了大爷,“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薛云上起身向襄郡王一揖,“既然王爷有意要大哥跟我见识,也是好事,我会不答应的。”
襄郡王猛然觉察,竟不知何时起,薛云上已不再唤他父王,一时间襄郡王是五味杂陈。
大爷却不知襄郡王的心绪,还不依不饶地劝父子孝道,父要子亡天经地义的话,不然日后他还能拿什么胁迫薛云上的。
可不待大爷仔细劝说襄郡王,薛云上就说要到衙门去了。
大爷一听就跟薛云上去了,道回来再劝襄郡王也不迟。
兄弟二人来到衙门,就见顺天府府尹和如今已是大理寺卿的亚齐融,正在说话。
在查两淮盐案时,亚齐融还是大理寺少卿,也算是与薛云上便共过事了,对薛云上极是看好,二人就成了忘年交。
这会子薛云上引大爷来见,顺天府尹就罢了,亚齐融却是见过大爷行事做派的,十分看不上,所以亚齐融上来便道:“大公子好灵通的耳目,又来摘果子了?”
大爷当下脸面就不好看了。
一旁的顺天府尹虽不知道前情,但亚齐融不喜襄郡王长子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
可是大爷到底是襄王府大公子,顺天府尹原又是个八面玲珑的,恨不得天下事儿他都能左右逢源的,所以这会子瞧见大爷脸色不好,心里也说大爷太过喜怒形于色不堪大用,但还是为大爷岔开了话,化解大爷的尴尬。
顺天府尹先捡了他家庄子上果子熟了可摘了的话说了一回,气氛和谐了才往正事上说起来,“薛大人来得正好,人犯我已带到,还请薛大人验明。”
薛云上客套一番谢过后,亚齐融和顺天府尹便告辞了。
完了,薛云上十分尽心尽力地找来几个有资历名声的,来教导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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