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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夜已深,天空飘起雨来,丝丝缕缕的秋雨,缠缠绵绵,迷迷蒙蒙,像情人的眼波,欲断还连。

        长街上,龙戟一人一骑,右手提刀,左手握缰绳,背着青禾的海晏河清剑,似离弦之箭一般从雨幕里冲出。

        金光铠上沾满了血水,在雨水冲刷下成股向下流淌,浑身湿淋淋,身前背后皆有伤口,金光铠的左肩甲碎裂,看似像被狼牙棒砸的。

        龙戟坐在马上回头看看,追兵被甩掉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抹一把脸上的水,急促的喘息渐渐恢复正常。

        刚才的厮杀还历历在目,生平恶战无数,从未有一次打得这么艰苦。那些脸上戴飞鹰面具的人,像一个个恶魔,武功出神入化,悍不畏死,龙戟生平头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

        金光铠除了太光亮不利于集团军作战,其余倒还好,制作时未偷工减料,抗击打能力很强,虽是轻甲,但比某些重甲还抗揍。多亏金光铠,龙戟现在只是左肩红肿,肋下一剑,背上一刀,都是皮外伤,不算十分严重。

        深秋的雨很冷,打在身上,像冰刀刺过来一般。裸/露在雨中的肌肤一阵阵战栗,寒气从肌肤传进来。伤口在雨水中泛白,不再流血,渐渐冻得麻木。

        龙戟找了个废弃的屋檐,下了马,躲在屋檐底下,从马匹上卸下防水防火的特制镖囊,在镖囊的暗格里拿出瓷瓶,往伤口上洒刀伤药。

        夜深人静,偏僻之地,街上荒凉之极,倒也不必担心会出现什么行人。

        先去包扎背上的伤口,用绷带紧紧一勒,包好,靠在墙角,极目远眺。

        这条路很僻静,是通往燕子楼的必经之路。想去燕子楼,怎么绕也绕不开这条路,如果有人想杀他,一定会在这条路上埋伏。

        危险仍没有过去。

        更艰难的一关还待自己去闯。

        刚才路上那些人,应该就是春予大名鼎鼎的飞鹰会。

        旁人不知道,以为飞鹰会是个厉害一点的江湖帮派,龙戟却知道,飞鹰会是皇帝创立,用来监视文武百官的,青禾说飞鹰会就跟锦衣卫一样,龙戟听不懂什么是锦衣卫,想来也是个刺客组织吧。为了不引起百姓的恐慌和官员的抵触,皇上尽量减少飞鹰会的影响力。他们大隐隐于市,平常以各种身份生活在市井之中,出任务时戴上飞鹰面具,互相之间也不认识,极为隐秘。摘了面具,可能就是隔壁老王,戴上面具,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这几年圣上宠信陆季忠,连飞鹰会的指挥权都交给了他,龙戟本来不相信皇上会如此昏庸,今日被飞鹰会的人追杀,才知道飞鹰会果然已经姓了陆。飞鹰会追杀自己,皇上一定不知道。等皇帝知道了,该死的人都死透了。就算皇帝发怒,也未必会狠下心来惩罚陆季忠,就算惩罚,也最多是几日不见他而已,以前这样的事不是没有过。

        飞鹰会的厉害之处在于,没有人知道面具之下的人到底是谁,可能是街头卖烧饼的,可能是新科状元,可能是朝堂上跟陆季忠吵得最凶的言官,甚至可能是龙家军里守营门的小兵。

        龙家军也在皇帝的监视之内,当然会有飞鹰会的人在。

        龙戟想过很多陷阱,艺高人胆大,没什么可怕的,就是没想到陆季忠够胆调动飞鹰会,对上飞鹰会,龙戟不知道自己有几分胜算。

        绑好背上的伤,绷带用完了。

        肩头暂且不去管,肋下的剑伤却必须包扎,否则在一会可能的打斗中会影响战斗力。龙戟坐在屋檐下,拿刀划开裤脚,准备撕下一片布料来包扎。

        马蹄声响起。

        伴随着风雨声。

        声音渐渐变大,越来越响。

        龙戟连抬头看一眼都懒得,看什么呢,现在骑马逃也来不及,该来的总会来,专心致志继续包扎。

        大队人马飞驰而来,马匹一齐停下,整齐划一,训练有素。马上人皆戴飞鹰面具,静立无声。

        一人排众而出,他脸上的面具与其他人稍有不同,老鹰的翅膀稍微长了点,这便是首领鬼将了。

        陆季忠命人兵分俩路拦截,鬼将在此守候半天了。

        雨变大了,斜斜的雨丝连成线,像在天与地之间挂起一道珠帘。鬼将透过珠帘去看龙戟,看得不是很清楚,莫名地觉得龙戟有些熟悉,在这之前他只闻其名,未曾谋面,按理说不应该有这种感觉才对。

        到底哪里熟悉,一时也说不上。

        龙戟长得有点像……像谁来着,一下子想不起来。

        如果不是黑天下雨,如果不是离得远,如果不是敌对的立场,也许鬼将会把龙戟好好看清楚,也许他们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鬼将有点心绪不宁,这并不像他,他向来是一个极端冷静自制的人,难道因为事涉穆青禾,所以他的心乱了?

        “敢问前方可是龙戟龙将军?”

        要杀便杀,搞这么客气,一会不还是要兵戎相见?

        龙戟不耐烦地抬起头,瞥了一眼。

        “老子就是龙戟,阁下何人?”

        “不知道龙戟现在在哪呢?”

        燕子楼里,李无欲看着蛊毒发作的青禾,饶有兴致地说道。

        青禾只着红色亵衣躺在床上,古代亵衣很保守,上可覆乳下可遮肚,整个胸腹全被遮住,下身还穿了裤子,不过胸前领口处被李无欲划了一刀,可见细嫩的肌肤,带有一些若隐若现的情/色意味,比全露还要让人难以自控。

        青禾脸色酡红,似涂了最红的胭脂,如喝了最烈的醇酒,眼神迷蒙而茫然,微启双唇,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汗水沾湿鬓发,光洁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躺在美轮美奂的大床上,伸开细瘦笔直弹力十足的长腿,红色亵衣与雪白肌肤的对比尤其强烈,如一朵玫瑰,缓缓盛开出凝固时光的风情,肆意展露魅惑人心的妖艳。

        李无欲冷眼旁观着青禾。

        波澜不惊。

        眼神依然寒冷如冬天。

        青禾的眼神则热烈得多。

        她的身体里似有一把火焰在燃烧。

        越烧越烈。

        从来没有这么热过。

        不是热,是痒。

        像有无数蚂蚁在爬你的腿,爬你的手,爬你的脸,最后爬到你的心脏,于是便从心里往外痒了起来。

        痒得太久,痒到痛。

        恨不得来个人,把自己吞噬、撕碎。

        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刀。

        结束吧!结束生命,就不再难受了。

        青禾没吸过毒也就没戒过毒,她想,这他/妈比戒毒还难受。

        说不上是哪痒哪疼,说不上身体的感觉到底怎么回事,没有任何语言可以确切地描述出此刻的感觉。如果手能动,青禾就握紧拳头或者抓紧床单;如果脚能动,就想夹紧双腿;如果嘴巴能动,就咬住下唇或者干脆咬舌自尽。而实际情况是,她只有眼睛能动。

        李无欲说蛊毒发作时身体就可以动了,现在也许能动了,但青禾已被蛊毒折磨得没有力气动了。

        她拼尽全力,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来对抗身体的欲/望,控制住自己不要爬到李无欲的身上求/欢。

        除此之外,她只剩下眼睛可以表达自己的意愿。

        她就像一条被抛在岸上的鱼,张大了嘴喘息、喘息、喘息……除了喘息,只能等死。

        不!她还不至于等死!

        她在等一个人。

        只要那个人在,她就有希望。

        她此生全部的希望都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她对于爱情全部的妄想都在那个人身上实现,她来到这个世界发生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那个晴天,听到那人用一把极为好听的嗓子在身后唤她:留步。然后她回头,就看见了生命里最灿烂的那抹阳光。

        她的希望,已经从一颗卑微的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就要嫁给他了。

        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你到现在都不屈服,很好。”李无欲胜券在握地道,“我告诉你龙戟为什么还没来,我猜他被陆季忠的人阻在半路上了。陆季忠一定猜到我不会杀你,所以他就按自己的办法来办,嗯,让我想想,他会派谁去杀龙戟呢?……唐鸿儒不听他指挥,况且唐鸿儒隐藏在龙家军多年现在没办法过来,所以一定是鬼将。如果鬼将去了,龙戟必死无疑,因为鬼将还有个外号叫‘毒圣’,他的毒,连我都解不了,他想毒死谁从来没有失手过。”

        黑天下雨,正适合放毒,这样的天气用毒才神不知鬼不觉。

        鬼将的身上随时随地都有十七八种毒。

        他若想杀龙戟,根本用不着跟他硬拼。

        “龙将军有礼,大家都叫我鬼将。”

        鬼将在马上对龙戟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原来是飞鹰会的副将,失敬失敬,”龙戟想起在鬼将上面的那个头领,飞鹰会的老大,“怎么唐鸿儒没来吗?”

        唐鸿儒早在几年前就隐藏在龙家军里做内应了,龙戟平常跟唐鸿儒称兄道弟,战场上也同生共死过几回,哪里想得到戴上面具,这个好兄弟就变成了飞鹰会首领。如果他有一天得知这人是唐鸿儒,不知会作何感想。

        龙戟把肋下的布巾缠了缠,打了个结,低头不看鬼将,随口问道:“听说你从小被陆季忠收养,被陆季忠举荐一路高升做到参将,总带着人在坟墓附近打仗,打仗时神出鬼没,经常会消失了又出现,大家就叫你‘鬼将’。另有人说,因你擅用毒,凶狠霸道,像索命的恶鬼一样,只要被你盯上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所以叫‘鬼将’,今天可算见到正主了,正好问问哪个解释才对。”

        鬼将对于这种时刻还纠结于名号来历的龙戟很佩服,“都有吧。”

        龙戟绑好伤口,伸伸胳膊活动活动,觉得无碍,便站直身躯,从房檐底下走出。

        手里拿了白丁送的那把厚背刀,刀身饱饮鲜血,被雨水冲刷亦没有洗净,显出暗沉的红黑色来。

        龙戟生得高大,一站直,就会给人一种威压。常年战场上练出来的气势非同小可,上过战场的人和刺客完全两个气场。刺客的杀气如果是阴冷的,如冰雪如雾霾,那么龙戟的杀气就是光明正大的,似阳光普照,融化冰雪。身上的金光铠不负最招风铠甲之名,雨幕中人脸都看不清,金光铠还是那么威武霸气,加上背后的猩红大氅,衬得龙戟整个人气势无以匹敌。身上溅到的鲜血不仅无损形象,更添几分勇士魅力。

        龙戟将刀斜指鬼将:“单打独斗还是一起上?”

        “你要与穆青禾成亲了?”鬼将忽问。

        “是又如何?”龙戟长刀一扬,双腿站成前后弓步,“来吧。”

        鬼将却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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