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标准

　　第二天一早，所有资料都整理完毕，并且做了两套备份方便后面办案使用，原件由五狱、巡查使和祭酒共同封印在五狱。
接下来要把生魂送到奈何桥交接。小越带着专案组人员，祭酒安排国子监的人再加上五狱和五行军的人，四方共同执行。
孟婆和牛头马面配合的很积极，交接很顺利。
这面忙完弘厉就赶去五行军，把大鹏一个人扔在那一天了，也不知道忙的怎么样了。
因为牵扯到物证资料，祭酒带着国子监的人跟着一起到了军部。
“大人，您总算来了。”大鹏委屈的说。
“怎么？遇到麻烦了？”弘厉好奇的问。
“那倒没有，就是太琐碎了，我怕自己弄错了，三百多个矿山、工坊，光名字都记不全。”大鹏解释道。
“先跟祭酒和我说说进度吧。”弘厉安排道。
“所有矿山、作坊的赃物、赃款、账册、票据等物证已经完成初步盘点、登记、编号工作。同时按大人的要求由卫所出面协调相关部门共同确认，已经完成五十七个，原本要将账册、票据这类物证送过来的，收到大人的通知就暂缓了，不过登记材料送过来一部分。”大鹏认真的汇报。
“大鹏很不错，认真细致，不懂得也知道虚心请教，进步很快。”司马错称赞道。
“有劳司马将军以后多多教导。”弘厉起身跟司马错鞠躬道，大鹏也跟着认认真真鞠了一躬。
“大人不要如此客气，我现在是您的亲卫副队长，你不能总给我鞠躬啊！回头几位上将军看到还不得把我扔油锅里。”司马错笑着说。
“司马将军说的有道理，地府没那么注重人间的声名权势，大家都是名人猛将怎么论资排辈？”祭酒笑着说：“继续说正事。”
“千头万绪，一件一件来吧！先把登记材料拿过来，祭酒跟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三十几家的登记材料厚厚一大摞，足有半人高。弘厉跟祭酒一人一半分开看。
祭酒这种看了上千年书的圣人那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几乎是以翻书的速度阅读。旁边的弘厉竟然也是同样的速度，不过他是靠腕表系统扫面处理。
一个小时后，二人都看完了材料，祭酒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应该是在思索资料。弘厉也有样学样的闭目思索，不过是腕表系统在忙碌。
腕表的智能化程度非常高，资料输入后就自动生成了数据库，并且随着材料的丰富，系统逐渐判断出材料的用途，进而对数据库进行调整。数据库建立完毕后，系统开始自动输出统计表格，结合之前生魂的问讯记录形成最终的证据链。
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小问题，主要是产量与账册对不上，库存与账册对不上，理论产量高于账册，账册高于库存。
原则上可以抛开五行军捣鬼，且不说五位上将军的重视程度，就算是执行环节，每个行动组都安排了三名上将军亲卫监督，肯定不会出现偷拿克扣的情况。
那出现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矿山、作坊管理团队营私舞弊，敌人上下不一心，这可能会成为后面审讯的突破口。
祭酒缓缓睁开眼，同时弘厉也转过头看向祭酒。
“五行军那边的工作没有问题，不过这些蓄奴的矿山作坊的帐也够乱的。也是，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办事的也都是无良之辈利字当先。”祭酒笑着说。
弘厉看着祭酒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可是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智能腕表系统帮忙才这么快得出结论。得出这个结论需要生魂问讯记录、窝点物证记录、窝点与其东家账目往来等众多数据交叉对比才行，这个数据处理量太大了哪是人脑能完成的。
祭酒笑了笑说：“弘厉，你以为圣人只是学问高，或者就是能打架？”
“呵呵呵！小子确实孤陋寡闻。”弘厉不好意思的说。
“境界不是按打架划分的，人间的神话故事还看不出来吗？论打架玉皇大帝能打过孙悟空吗？别说孙悟空，就算是吕洞宾他也未必打得过。”
“有点开窍了。”
“天地规则不是都用来打架的，境界的提升也是全方面的，只不过凡人只关注打架的本事罢了。到了圣人境，按人间科学的说法，大脑的运算速度已经跟高级计算机一样了。当然这不完全是大脑的能力，主要是灵魂空间。”祭酒解释道。
听祭酒一点拨，弘厉才反应过来，以前走进误区了，也许是西游记、封神演义看多了，以为修仙就是为了打架，神仙厉不厉害就是看谁能打过谁。
“让祭酒见笑了。”弘厉不好意思的说。
“我想你也看出同样的问题了吧？要不你不会这么惊讶。”
“是的，跟你说的差不多，办案环节没问题。”弘厉说。
“嗯！那就照此执行吧！我的人也都撒下去，跟着一起巩固证据，这部分证据巩固住了，后面就不会有大问题。”祭酒点头道。
二人接着对相关手续、表格详细讨论了一番，祭酒的千年经验加上弘厉的海量资料和智能系统，很快就形成了一套方案。
“我结合祭酒的建议，整理了一套物证登记、汇总、确认表格，以及相关的封存、转移、交接等方面的规程，你们按这个办吧！文字资料全部做好副本，原件交军部封存。副本一式三份，分案组一份办案使用，专案组一份备查，最后一份交国子监监督之用。”弘厉安排道。
“大鹏，记得不用急，这么大的案子不急于一天两天的，别留纰漏比什么都重要。”祭酒嘱咐道。
处理完物证方面的事情，弘厉和祭酒又转战回五狱专案组办公室。
专案组已经提审了部分案犯，包括打手、主事、掌柜和东家。
弘厉回来的时候，专案组正在分组开会，沟通审讯相关问题。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杨涟发现了问题。为了蒙蔽对手，火领派过来的大部分都是新人，这里新人的意思是还没有进入酆都城官吏系统的人，尽管这些人都是相关方面的高手。
而这就出现了巨大的法律标准问题，法律条文是统治意识的体现，比如宋律对文人宽宏，明律对官员严苛，清朝更重文字狱，而民国受新思想影响有点不伦不类。地府现在执行的法律经过无数年的积累、修正，已经形成了一套独有的体系。如果硬要靠的话，更接近宋律。
办案人员大部分是清朝的，少部分是明末的，还有民国时期的，办案思路和方式方法都会千差万别。最重要的是他们执行的法律标准完全不同，甚至有些还是相抵触的。
杨涟发现这个问题后，马上组织开会统一思想、统一法律标准、统一审讯方式、统一办案方式。
弘厉和祭酒现场听了一会儿，发现果真如此，杨涟果然不负众望。找到问题解决就容易多了，都是专业人士，没有了人间的斗争、利益和牵绊，很快就形成了统一的审讯方案。
弘厉不懂这些细节，但祭酒是明白人，看过之后不住点头，还建议合适的时候要把这个方法在酆都城推广开，加速地府的现代化。
统一思想后，专案组正式开始审讯工作。
叫来小越和杨涟沟通下一步的工作。
常规沟通之后，祭酒提醒道：“从这些账目可以看出，蓄奴之外还有管制物资交易、卖淫、虐待、权色交易等等犯罪，除了审讯之外还要加强财务核查，后面还会有惊喜。”
“祭酒大人说的对，我之前把目光全部集中在蓄奴上了，这样容易被人钻空子，让敌人有可乘之机。这样，杨大人你抽调一批办理经济犯罪的高手，单独办理这方面的案子，最好是近期开智的现代财务人员和经济警察。”
“好的大人，我听说过现在人间犯罪最多的就是经济犯罪，警察在这方面经验也多。”杨涟点头道：“大鹏发来信息，三百多处矿山、作坊的账本，今晚开始就会分批送过来。这只是矿上和作坊的账本，这个数量还会随着案件的深入而增加。每个矿山、作坊一般都对应最少一个东家，每个东家又会有本总账，总账上还会牵扯出其他问题。总之就是拔起萝卜带出泥，确实需要大量有经验的人。”
“深入调查一定要掌握好度，不能无限制的深挖，一旦成为整个官僚体系的敌人，就什么案也办不了了。”祭酒提醒道。
火领开玩笑说这一次行动就够弘厉这个巡察使忙上十年了。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不可能无限牵连下去，总要有个度的，即便有殿下和他们五个的支持，弘厉也不可能跟整个官僚体系作斗争！
以前弘厉认为世界上只有对与错、善与恶，这也许是孤儿的通病吧！自从学了历史之后才明白，黑白中间还有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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