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他怎么敢
这种事,对女人而言,总是一种打击,由身至心。
锦绣一会儿被推进了VIP病房。罗可兰挎着包站在门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森然。
“怎么回事?季总监,我希望你能解释清楚。”
季元成皱眉,道:“医生说,锦绣有先兆性流产,在这期间,她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孕,很多不该发生的事可能都做过……并且……”
“并且什么?”罗可兰追问。
季元成皱眉,想着刚才医生在他耳边的喋喋不休,表情有些严肃,“并且医生说,锦绣下身撕裂严重,对胎儿的影响很大。”
罗可兰一下子灰了脸。
“她是小孩子吗?自己的身体都不清楚吗?这样子胡闹……”
罗可兰是真的生气,额上的皱纹都能夹得住东西了。
季元成闭眼,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说。
“罗总,你可以看看锦绣身上。”
罗可兰一怔,满脸的不可置信,人已经推了房门进去。
病房里,锦绣正沉沉的睡着。
罗可兰只解开她颈间的扣子,一切都不言自明。
“他怎么敢……”那里,五指的痕印清晰。
罗可兰闭了眼,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季总监……你可以对今天的事保密吗?”
季元成一愣,有些猜不透罗可兰的意思。
“公司里面有很多人看见我送锦绣出来……”
“无碍。”罗可兰说道,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了长廊,仿佛在思考什么,良久她道:“只要季总不在那人面前提起就行了。”
季元成点头。
两人伫立片刻,罗可兰才向季元成道谢。
“季总监,今天的事麻烦你了。
季元成摇摇头,“我和锦绣本来就是朋友,罗董客气了。”
罗可兰微笑,“等锦绣病愈了,一定带她登门道谢。只是季总监这身衣服毁了,实在是过错。”
季元成眯眼,他也看不懂这个女人。
“季总监还是回家换一套衣服吧,今天实在打扰你太多了。”
季元成一瞬明了,点点头,“那就不多叨扰了,锦绣醒来,替我转达一下,望她早日康复,我会再来看她的。”
罗可兰点头,笑着送客。
等罗可兰再回到病房时,锦绣已经醒来,呆呆的注视着天花板。
“你醒了。”罗可兰的精神并不太好,坐在一旁,锦绣毫无反应。
“把身子养好了,我还有话跟你说。”
又是长久的沉默。
这房间里仿佛藏着一头兽,将所有的声音都吞下了。
锦绣不太能听明白罗可兰的话,甚至现在,那些和罗可兰的恩恩怨怨也不再重要。她在想,她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真的,只在那个孩子消失的刹那她才感觉到它。
它是男是女?
她不知道,不敢知道。
它多大了?
她也不知道。
她知道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锦绣盯着天花板,那里白花花的一片,她忆起先前的恐慌来,血大量的从下身濡出……先前的血她还以为是月经……
嗜睡,畏寒,呕吐……
都那么恰好,那么适当,就那么错开了她的视线。
甚至更早一点,她想起来了,它给过她暗示的。
“多大了?”她听见自己颤颤巍巍的声音,像个行将就木之人。
罗可兰道:“八周。”
锦绣听到自己心里像玻璃碎的声音。
对的,对的,早在元旦之前它就在告诫她,它来了,它来了。她甚至想起自己在江陌面前一瞬歪倒的情形,那时候,其实那时候,它就很虚弱了吧。它是那么顽强,它知道的。
她服过避孕药、感冒药,穿着高跟鞋,熬夜,性……
哪一样孕妇禁止的事情她都做过。
是她,亲手做的刽子手。
……
长久的沉默。
锦绣听到罗可兰的叹息声。
那人道:“锦绣,这就是你从我那争取到的婚姻吗?”
锦绣闭眼,时间一晃到了三年前。
她那时候刚毕业不久,进晋城也没多久。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出门前,她特意挑的衣服,白底蓝花的连衣裙,斜挎着一个小包。她在镜子前站了良久,看到镜子里的那个人满脸的稚气,嫩的自己都觉得不忍心下手。
她还特意绾了一个髻,在后面插得一支镂空雕花木钗。
这是一个郑重其事的日子。
她在万利楼下等了良久,不久后秘书来接她上去。
她看着电梯里的灯一个个灭掉,最后自己踏出电梯的一步仿佛是在迈向一个新的纪元。
她不再需要她了。
她可以自由了。
锦绣是这么想着的。推开她办公室门的手甚至是因为激动而有些颤。
她就这么站在她面前,亭亭玉立。然后看到对面的人抬头看她,眼中带着讶异。
她说:“我需要户口本。”
罗可兰只是觉得好奇,并没多想,说:“晚上去找我拿。”
她定定地站在那儿,说:“我要结婚。”
罗可兰抬头,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如此坚定的目光,带着些不死不休的锋芒。
罗可兰笑了,说:“你的对象呢?女婿最起码的要来拜访岳母!不说父母之命,难道日后见了连人都认不清楚?还是,他不堪到你根本就拿不出手?”
锦绣那时想,罗可兰对她的冷嘲热讽总是这样的,这人总以为,钱是一切,她料定她是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她总以为离了她自己就一钱不值了。
锦绣也来了脾性,道:“怎么,你觉得他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罗可兰冷笑,万利公主这个身份,也就锦绣不当一回事了。人人都知道,罗可兰没再婚,唯有的就是这个独女。
“如果没有我,谁会要你这个野丫头!”
锦绣真的生了气,这人怎么敢!她在她室内环顾一周,然后冲到那片书架前取来杂志,丢在罗可兰面前,“就是他!”
罗可兰起初的反应就是震惊!锦绣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之后罗可兰也笑了,仿佛是舒了心。
她道:“你确信是他?卫聿铭?S市最负盛名的钻石王老五?S市四大龙头企业之一的掌权者?S市每年最年轻的杰出企业家?”罗可兰慢慢的显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还是,这个京城中卫氏一族的太子爷,这个当今世上仅存的几个勋贵的孙子?”
“段锦绣,你没有在白日做梦?”
锦绣承认,那一刹那她是懵了。
她知道他出身不凡,却不知道不凡到这个地步。她知道他非富即贵,却不知道富贵到这个地步。这才是所谓的豪门吧。
罗可兰在问她,是否要加入豪门。
锦绣低着头,觉得自己连衣裙上的花在一圈圈的旋转,氤氲。最后变成那人的一双墨瞳,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不要一个名不副实的妻子!”
她忽然觉得,那一双邀请的手,好过自己面前这个冷嘲热讽的女人。
她仰起头来,顿时骄傲回归。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豪门与她何干?她要的是一段能带她远离面前这个女人的婚姻,她要的是自己的户口本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和面前这个女人相连,她要的是自己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这些年,她尝试过和别人相恋,总以失败告终。
她唯一没有告诉过她的是,她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爱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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