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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大司马府


翌日。

        薄暮冥冥,层叠床幔后,墨发黑瞳的年轻男子蓦地睁开眼睛。

        温柔甜美的小小人儿就安静地睡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无意识的抵着他的胸膛,半个香肩露在微凉的空气里。

        叶瑾抬起手,将锦被朝上拉了拉,又帮她掖好被角。

        已经进了深秋,秋景浓自幼体弱多病,千万不要着凉了才行。

        骨节分明的大手没有马上收回来,反而在女子白嫩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微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缓慢划过女子柔和的五官,流连不去,痒痒的感觉在脸上划过,睡梦里的女子微微不适地皱了皱鼻子。

        一抹微笑不自觉的浮现在君俊逸的脸上,叶瑾似乎来了兴致,摩挲起秋景浓巴掌大的小脸来。

        秋景浓睡得有些不安稳,长睫还搭在眼睑上透出一片蝶翼般的阴影,眉头微蹙,迷迷糊糊地伸出一只手来,捉住叶瑾四处作乱的手指,嘟嘟囔囔道,“乖,别闹。”

        乖,别闹……乖……?

        叶瑾挑了挑长眉,将她的手塞回锦被,又重新掖好,眼看着女子满意地朝自己怀里凑了凑,才长臂一展,将她更紧地圈在自己怀里。

        都说梦话才是一个人的心里话,难道在秋景浓心里,自己竟然是个小孩子,需要哄的么?

        叶瑾说不出得到这个认知后心里究竟是喜是悲,总之,心头堵着一团说不清的东西,有点塞,又有股暖流在心间流淌起来。

        他享受这片刻的静谧与温存,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还舍不得将她放开。

        门口响起不合时宜地轻轻响动,凌飒低低的声音响起来,“公子,今天要上朝的。”

        笑。

        就连凌飒都知道,自己温香软玉在怀,要耽误正事了。

        叶瑾轻手轻脚地放开怀里香甜美好的人儿,起身收拾起来。

        在他的印象里,秋景浓一向睡得很沉,就像一睡着,就放下了所有戒备。

        事实也确实如此,叶瑾永远不会知道,重生以来,秋景浓几次失眠,全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不在。

        推开门,东边的天空刚刚泛起一抹红晕,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叶瑾余光扫到静立一边的凌飒,后者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不会说什么。

        如果此刻这里站着书逝,必定是要打趣一番的。

        “凌飒,你觉得,这一年来,我可有变化?”

        凌飒闻言有点吃惊地抬起头,目光里闪过一丝犹豫,终于点点头,道,“很大。”

        很大么?

        叶瑾笑了,“怎样?”

        “公子……比从前温柔。”凌飒蹙着眉说道,他有些不知道怎样形容叶瑾这一年来的变化,只觉得当年那个铁石心肠杀伐果决的人,似乎有了心。

        叶瑾仰头去看青蓝泛白的天空,朗声笑了几声,迈步道,“今日是个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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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檀香味,秋景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习惯地朝一旁缩了缩,扑了个空,才想起叶瑾每日都要上朝的。

        伸了个懒腰,秋景浓抬手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不远处的梳妆台前竟然坐着个人。

        秋景浓没起,帘幔一向是不拉的,因此即使太阳早就挂得老高,可是书房的内间光线还是暗得很,秋景浓看不清神色,只能模模糊糊地知道,他是半边身子倚在梳妆台上,一只手撑着下颌,正看着这边。

        大约是已经看了许久。

        秋景浓按着被子翻身坐起来,抬手就将挽起的床幔重新放了下来,一只手四处摸索着昨日扔在床上的衣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地穿好,这才从床幔后探出头来,笑道,“怎么坐的那么远?”

        “外边冷,怕把寒气过给你。”叶瑾口气淡淡地说道。

        秋景浓笑眯眯地从床上钻出来,穿鞋子,走过去环住叶瑾的脖子,眨眨眼睛,道,“看你在这里想什么?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在想——”叶瑾伸手将她拉到面前,稍一用力就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沉声道,“你说,我现在这般,算不算是,祸乱大兴?”

        秋景浓讶异地抬起头来看他,那人目光沉沉,仿佛并不是早开玩笑的样子。

        “怎么这么说?”

        他是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将军,击退北戎,休战东陲,在沙场出生入死,为何会冒出这样的话来?

        叶瑾摇摇头。

        他从华州般若寺回来,已经平静多年的长宁城就再也没有安宁过。

        尤其是这一年来,究竟发生了多少事。

        恭帝病重驾崩,太子薨逝,他们将慕子宸扶植上台,却只当了短短几个月的天子,便命丧大火。

        而他,却在一次次地战乱政变里,平步青云,一路高升。

        从前他只觉得谋略人心,铁血手腕是立足朝野的必要手段,可这一日叶瑾突然怀疑了。

        如果没有他的推波助澜,如果从来没有过叶瑾,长宁城的局势还会不会是如今这样的情形?

        第一次地,叶瑾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一件对的事情。

        秋景浓看他面色越来越沉,心里不禁有些发虚,道,“是慕子寒为难你了?”

        秋景浓知道慕子寒一向恨秋家,连带着也恨自己,该不会因为这一份连坐,就连叶瑾也一块为难……

        叶瑾只是摇摇头,道,“不是……”

        “那怎么了?”

        黑瞳直视着秋景浓疑惑的眼睛,叶瑾犹豫了片刻,握着秋景浓的手下意识地收紧,道,“今日早朝,当今为彰我退敌有功,将我封了……大司马。”

        秋景浓全身一僵。

        大司马……

        大司马……

        果然如此么……秋家之后,果然是叶瑾得到了这个位子……

        叶瑾敏锐地感觉到了秋景浓的僵硬,几乎是立刻,抬手抓住了她的两肩,仿佛怕她跑掉,急切道,“阿浓,我知道你不高兴,我其实……”

        声音戛然而止,叶瑾还没有说完,就被秋景浓突如其来的亲吻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双手下意识地握紧。

        柔软的唇如蜻蜓点水,很快就离开,秋景浓稍稍拉开一点和叶瑾的距离,道,“子瑜,你别害怕。”

        你别害怕。

        “我只是……”

        “我明白,子瑜,秋家早就没了。”秋景浓柔声说道,“子宸他是照顾我的情绪,可我明白,大司马之位不可能永远空悬,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大司马府终究是要存在的,成王败寇,本就是如此。”

        秋家虽然没了,可好歹因着娘亲是清河崔氏女,流放在外也有人辅照,日子虽然没有从前那般清闲富贵,可也并不苦,秋景浓也不必太过担心。

        “只是大司马之位实在位高权重,子瑜,以后你便更要多加小心。”

        秋景浓其实并不能很明白,慕子寒为何如此大力提拔叶瑾。即便叶瑾在长宁宫变时选择了袖手旁观,可慕子寒应该知道,叶瑾绝对不会一心向他。

        虽说从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可是单从慕子寒曾对她意欲不轨,秋景浓也相信,叶瑾心底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想到这,秋景浓突然想起一个早前的疑惑来。

        那时她和叶瑾一起去拜访宁王府,叶瑾曾经显出对她的冷淡与嫌弃。

        还有那时慕子寒对她说的话。

        “日日承欢于不爱之人身下,秋景浓,这滋味如何?”

        所以说……慕子寒根本不知道她和叶瑾其实是琴瑟和鸣。

        所以叶瑾那时候,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想到这,秋景浓垂下眼睫。

        这就是叶瑾啊,思虑周全,永远给自己留出一条后路的叶瑾啊,这就是她无比熟悉,又永远搞不懂的,叶瑾啊……

        “那时候我们同去宁王府,你就想到了这一步?”

        那时候,慕子宸刚刚即位,一切看起来才刚刚开始,叶瑾便开始未雨绸缪了吗?

        叶瑾坦率地摇摇头,道,“怎么可能。那时候只是怕,有朝一日我不在长宁,慕子寒用你威胁与我。”

        他不想秋景浓为她陷入危险。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避免。

        不将自己的弱点展示给可能会成为敌人的人,是叶瑾的最基本原则。

        秋景浓是他唯一的软肋,他骗过了慕子寒,却没骗过沈焯。

        可以说沈焯对他的了解,绝对超过了他的预计。那个人,才是他最强劲的敌人。

        好在他也明白,和他一样,沈焯的软肋在哪里。

        很多方面,叶瑾和沈焯都很像,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棋逢对手,相持不下。

        比如,对待感情,他们都是钻牛角尖的固执之人,非卿不可,死不回头。

        不同点在于,叶瑾知道,他满付了深情的这个人,爱得并不比他少,可沈焯心底的人,却根本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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