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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阿诺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昏暗,愣怔片刻才忽然想起她肯定是被抓了。倾听周围,一片安静,此时她的双眼才渐渐看清楚一切。

        这里显然是喜房,微弱的烛光照亮了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味道,更多的则是那熟悉的红色纱幔。整个房间都是一片红火,连同她面前遮挡的镂空屏风都是由一整块的红玉雕刻起来的。

        身前浅荷身上只穿一层里衣,全身上下被绑的像个粽子,双目圆瞪着天花板,瞧这副模样她肯定早已经醒了。

        阿诺用力扭动了一下身子,全身僵硬丝毫不能动弹,身上的绳索系的紧紧的,看样子她自己也是被封了穴道又绑了粽子了,唯一不同的是她坐着浅荷躺着。张嘴想要喊,自然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拓跋烟容果然心思细密,连哑药都给她们服了。

        浅荷似乎感觉到了阿诺已经醒了,呆愣许久的眼珠子终于转了转,见到阿诺醒来淡淡开口无声的说了起来,“拓跋烟容那臭婆娘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我们两个现在会在喜房?”

        阿诺瞧着她口一张一张,心中默默的想着浅荷的问题,许久她才回应道,“恐怕是想要暗杀忽哥赤,我们要想办法报讯才行。”

        浅荷翻了翻白眼,“人都被绑了,嘴巴也不能说,怎么报讯?”

        阿诺脸上流露出失落来,她一直不会武功,虽然学习了一些花拳绣腿可根本无用。高深的功夫要从小学习,如今的她根本学不来。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着了道。

        浅荷见她脸上流露出失落,心中也并不好受,张了张嘴劝道,“先看看再说,我觉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拓跋烟容虽然恨大元的皇族,可是从未见到她真的对忽哥赤出手。这中间,恐怕还有一些其他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不对,她肯定有目的。”阿诺想起当初忽哥赤差点命送南朝,那一次正是拓跋烟容设计的圈套。只是如今,虽然不明所以,但拓跋烟容不可能那么好心只放过忽哥赤。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丫鬟低唤的声音,“王爷。”紧跟着,关闭的房门被人缓缓推开。

        透过镂空的缝隙,阿诺隐约能瞧见屋内的一切,此时她才发现原本该由她端坐的红纱床上竟然坐了一位穿着她的喜服头盖红纱的“自己”,心中一阵阵的恐惧渐渐蔓延全身,只是一瞬间她便如同置身冰窖一般的冷。拓跋烟容她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她刺杀忽哥赤还要让她亲眼看着?太残忍了,实在是太残忍了。

        忽哥赤一步步走入房内,房内一直守着的喜婆丫鬟忙上前来,“奴婢叩见王爷,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起来吧!”忽哥赤声音清冷,一双眼睛望着床上端坐的女人许久,漂亮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喜婆忙跟着站起来,带着身后丫鬟走上前,丫鬟手里捧着的托盘上放着一杆金秤。

        喜婆笑眯眯的道,“王爷,按照汉人的规矩,王爷要挑下盖头。”

        “嗯。”忽哥赤伸手拿过那托盘上的金秤,“你们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

        喜婆同丫鬟对视一眼,虽然这不符合规矩,可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普通人,这是可汗最宠爱的儿子,也是大元的杀神。虽然此时忽哥赤看起来除了异常俊美以外并没什么特殊,但身上仍旧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

        喜婆忙行礼告退,杀神的意思她们可不敢违背。

        屋内从新安静下来,静的让人心底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

        阿诺的整个心似乎都被吊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缝隙中的那个身影,内心中不断的呼喊着“忽哥赤,不要靠近她,这是个陷阱。”可是,全身被穴道控制,喉咙也发不出声音的她实在是无能为力。眼睛怔怔的盯着,不知不觉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忽哥赤站在床前许久,手中拿着的是一根金色的秤杆,可他那英俊的脸上却并没有半丝的喜悦。气氛越来越怪异,许久他才开口打破了沉默,“阿木尔,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吗?”

        红纱盖头,嫁衣加身,拓跋烟容不知为何手却不由自主的紧张的握在了一起。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在咫尺,她似乎能够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气息。

        “想吃东西吗?”忽哥赤走到床边,手里的秤杆被他放到一旁,一只手轻轻的揭开了那一层红纱。

        红纱背后是一张同阿诺一模一样的脸庞,脸上带着紧张和拘谨,眉眼也都惟妙惟肖。“我不饿。”相同的声音,连语气都是那么的相似。

        屏风之后,阿诺愣住了,她怔怔的望着那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这才是拓跋烟容的目的对吗?让她亲眼看着忽哥赤连真假都分辨不出,更是让她明白忽哥赤爱的只是皮相,这同那张脸孔下面的人究竟是谁没有关系。心里一阵阵的抽痛,那种痛犹如心脏里有无数根细小的针正随着她的血液流动而扩散身体每一个角落,痛的让她连喘息都办不到。

        忽哥赤走到不远处的桌边,“阿木尔,汉人有规矩要喝一杯合卺酒,今天我们大婚,虽然平日你滴酒不沾,可这次你一定要喝一杯。”

        “好,我一切都听你的。”

        阿诺心里犹如被人刺了一刀,忽哥赤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个女人不是她,他竟然要同这个假扮她的女人一起喝合卺酒。

        忽哥赤一手拿着一个酒杯,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竟然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来。他走到拓跋烟容面前,伸手将金杯盏递给她,“我们一起喝。”

        拓跋烟容心里说不出是甜是酸,甜的是同忽哥赤喝这杯酒的人是她,酸的是她的脸上贴着另一张脸孔。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的优秀,她喜欢他那么多年,可他的眼里如今才有了她的存在,然而,她却知道那一抹浅褐色眼瞳中的身影也并非完全是她。可即使如此,她仍旧得意的望向远处的屏风,阿诺你瞧见了吗?他认不出,他分辨不出我是假的。

        屏风之后,阿诺望着忽哥赤的一举一动,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暖暖的。

        忽哥赤手举金杯,“我知道你滴酒不沾,可这杯酒一定要喝。”

        拓跋烟容缓慢的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接过酒杯。黄金杯盏之中,那透明的液体在昏暗的红烛下闪着特有的光泽,波光粼粼中映着的是一张同她以往完全不同的脸孔。忽然,一道红影如同一条灵活的蛇般窜出。拓跋烟容看也不看抬手便护住自己的咽喉,手中金杯被她抛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金弧。只是一瞬间,接连出了三招,招招阴狠毒辣,招招想要置她于死地。

        “说,你到底是谁?”忽哥赤声音低沉,双眸已经染上一层怒意。他手握成拳,因过于用力而使指节发白。

        周围的气息变得冷起来,屏风之后阿诺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的僵持。

        拓跋烟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白皙如雪的脖子上被抓出三道血痕,殷虹的血就像绽开在雪地里的一道红梅。她仰着头,嘴角勾起一丝嘲笑,“怎么,不想要杀了我只想要活捉?”

        “这里是云南王府,你根本逃不出去。说,阿木尔究竟在哪里?”

        “我既然能进来自然出的去。”拓跋烟容嘴角一勾,笑容无比妩媚。

        忽哥赤眉头皱起,手上动作却不慢,五指成爪直接朝着拓跋烟容的喉咙抓去。这个女人装扮成阿诺的样子以为他就认不出吗?他进门看见她的第一眼便知道床上坐着的并非是阿诺,而他不得不先试探看看这个女人的目的何在。好在,她是假扮,证明阿诺只是被她控制住抓了起来,而他只要将这个女人拿下不愁问不出阿诺的下落。

        拓跋烟容望着那快速朝自己擒来的手,目光里透出一抹自嘲,她轻启朱唇,“你想要她死吗?”

        爪风凌厉,吹动了拓跋烟容的鬓边碎发。忽哥赤眼中闪过一道红芒,可那只手近在她的咽喉之前他却根本没办法再近一分。他不能够拿着阿诺的性命来赌,眼前的女人分明是一个疯子,将自己的命同阿诺的命绑在一起。他可以毫不犹豫杀了她,可他却看阿诺的命比他自己的更种。

        “怎么,下不了手?”拓跋烟容抬起手轻轻的将忽哥赤的手拨开,她才站起身来,收回的手在脸上轻轻一扯,一张□□薄如蝉翼的落在她的手中。还是以往的那个样子,她笑着望着忽哥赤,只是那笑容中却带着一种邪气,“忽哥赤,很久没见了,还记得我吗?”

        忽哥赤眼睛微微眯起,眉头微皱,“你是谁?”

        拓跋烟容心中一痛,说不出的难过。这句话实在是如同一把锋利的刀般插入了她的心,他竟然不记得她,竟然问她是谁?

        忽哥赤目光紧紧盯着拓跋烟容脸上的变化,“你究竟想要如何?你要知道,我若是见不到阿木尔平安回来你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道门。你的确赌对了,你的贱命一条我不在乎,可阿木尔的命却无比珍贵。说出你的条件,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答应你。”

        阿诺的命珍贵无比,她的命就是贱命一条吗?拓跋烟容心中气愤,可她却知道这次她不是来同忽哥赤做敌人的。杀一个人容易,可若是想要控制一个人却是很难。她望着忽哥赤,脸上已经变回了以往的那种表情,冷冷的没有任何情绪,双眸深邃犹如一口深井让人望不到底,“忽哥赤,我没有什么要求,今日我来一共是想要告诉你两件事。”

        屏风之后,阿诺心犹如被人提起来一般,然而在看见两人交手的时候她的确有过一瞬间的放松。拓跋烟容虽然武功不弱,可若是忽哥赤早有防备那输的定然是拓跋烟容,可现在,近在咫尺同在一个屋檐之下,拓跋烟容竟然在用“她”的命来谈条件。而条件不说,却是要说告诉忽哥赤两件事。

        一个人费尽心思做了那么多,为的只是说出两件事。那么,这两件事一定不简单。

        忽哥赤虽然心里担心阿诺的安危,可这个时候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你快说。”

        拓跋烟容嘴角一勾笑了起来,“这两件事中的第一件事也正是你在调查的事情,关于你母亲。”

        阿诺心中一震,双眸瞪的大大的,忽哥赤的母亲之死是个禁忌,虽然所有人都怀疑是察必皇后动的手脚,可不得不说根本是全无证据可言,否则忽哥赤也不会安奈的等到如今。

        果然,听见这句话忽哥赤的表情微微起了一些变化,态度也变得认真起来。他声音冰冷,语气中却透出了一种压抑住的急切,“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说。”

        “你母亲真正的死因。”拓跋烟容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屋里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冷了起来。

        忽哥赤眉头皱起,双眸紧紧的盯着拓跋烟容,“你说……”

        “我知道。”拓跋烟容再次开口,“杀了你母亲的人并不是察必皇后,她只是在推波助澜,而非是真正的凶手。”

        “你胡说,我一直都在调查,所有的线索都直指察必,你现在告诉我说我母亲不是她害死的,你究竟想要什么?”忽哥赤眼中红芒闪烁,抬起手便是一掌挥出。

        拓跋烟容哪里想到忽哥赤会突然出手,整个人不防被一掌击中,身体斜飞而出直直撞上了不远处的梳妆台。

        一片凌乱之中,拓跋烟容一声不吭的支撑着身体坐起,她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却依旧浑然不知般的在笑,“忽哥赤,你是否已经想明白了?”

        “说,阿木尔究竟在哪?我这里不需要你妖言惑众,我只要你告诉我阿木尔的下落。”

        阿诺望着忽哥赤的背影,他很想告诉他她就在屏风后,可是如今她根本没办法告诉他,她就像一个不能动的物品,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屋内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忽哥赤双眸赤红的盯着拓跋烟容,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若是这个女人说出阿诺的下落,他不介意立刻送她去死。

        “咕噜噜……咕噜噜……”

        忽然,一阵怪声传来。

        拓跋烟容脸色一变,手紧紧一抓,一只雕工精美的首饰盒直直朝着忽哥赤正面砸去。

        首饰盒呼啸而去,风劲不小可见拓跋烟容用了全力。忽哥赤面色沉凝,抬起手便是一挡。双方力量巨大,原本便是镂空雕刻的首饰盒终于承受不住在空中散架,盒中首饰如同天女散花般四落。光芒一闪,一枚红色戒指映光而亮,墙壁上豁然出现了一张图。

        拓跋烟容一愣,顾不上身上的伤势飞扑而上去捡戒指。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忽哥赤虽然不知为何却也深知那枚戒指中隐藏了秘密。此时,脚下一动便要去抢。

        “忽哥赤,你想阿诺死吗?”见到忽哥赤前来同她相争,拓跋烟容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虽然只是一瞬间闪现出一张图,可她却清楚那图究竟是什么。听见阿诺的名字忽哥赤脚下迟疑了一瞬,正是这一瞬让拓跋烟容一把抓住了戒指。她仰起头,“哈哈哈,最后还是我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毒,“玉儿那个贱人竟然敢骗我!”她五指收拢紧紧将戒指攥在手心。

        忽哥赤已经停手,警惕的望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做事心狠手辣,演技更是高超。“说,阿木尔究竟在哪?”

        拓跋烟容抬起头,嘴角勾出一抹迷人的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忽哥赤面色一变,“好狡猾。”说罢,他抬手就朝拓跋烟容攻去。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拓跋烟容同他对了一掌,身体急遽后退,“我给她服了毒,你若想救她的命就要快!”此时她人已经闪至门前,一个闪身便冲了出去。

        “公主,属下掩护你。”

        “撤。”

        门外传来的对话让忽哥赤面色更凝重了一分,他明白拓跋烟容有接应就在门外,可他也以为自己王府里的侍卫定能早一步发现将他们的命留下。然而,对话声传来他更明白了一切都慢了一步。

        忽哥赤懊恼的用力挥出一掌,洞开的门被掌风扫过紧紧关了起来。他转身就朝着屋内的屏风走过去,扯开屏风正对上一双清宁的眼睛。原本凝重不耐烦的脸上终于有些松弛,“阿木尔……”他弯下腰,将阿诺抱起来就朝床上走。

        阿诺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包围,原本提起来的心终于稳稳的落下。忽哥赤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替她解开了穴道,身体里的血液缓缓的一点点恢复流动,麻木的四肢也渐渐有了知觉。她张了张口,喉咙生疼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阿木尔,你被灌了哑药?”

        阿诺点头,看着忽哥赤的眉头渐渐纠结在一起,随后便瞧见忽哥赤大步走出了屋子。屋内静悄悄的,就剩下了她一个人。正在此时,一声咕噜噜的怪想终于让她想起来屏风后的地板上还有浅荷在躺着。

        她快速起身,因刚解开穴道脚步有些僵硬,身形不稳便摔在地上。门再次被推开,忽哥赤一脸担心的冲过来,“阿木尔,你想做什么?”

        阿诺脸色微红,伸手指了指被扯开的屏风位置。

        顺着所指望去,忽哥赤脸色微微变白,“我刚刚没注意。”

        屏风之后浅荷翻了翻白眼,爷您终究是有多么的不在意才会将她这个大活人给完全忽视掉?

        “王爷,王妃无恙,这哑药只是短暂时间让王妃失语,微臣推断明日清晨王妃应该便能发出声音了。”乞颜御医恭恭敬敬的道,一双眼睛定定看着自己的鞋尖,心中有疑问脸上却步露出分毫。

        忽哥赤摆手让他出去,“你下去吧!”

        乞颜御医行礼告退,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替两人关上门。门外凉风一吹,他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而另一侧,小丫鬟也在等候着。“另一位病人在哪?带路吧!”

        “是,请御医跟奴婢来。”

        屋内,一室温馨,灯烛微照映出两个相依偎的身影。

        阿诺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忽哥赤的手指,她想说话,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问。可是,这个时候她偏偏发不出任何声音。

        忽哥赤脸微微有些红,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勉强。大婚之日他原本是想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可是却因为他的疏忽差点将她置于险境。这样的日子,他并不喜欢,眼前的人他反而更加珍惜。

        阿诺轻轻摊平忽哥赤的手心,她一脸担忧的用手指轻轻的写着,“忽哥赤,我很好,你不要不开心。”

        忽哥赤心中是有点闷闷的,但瞧见这句话时一股暖流缓缓的淌入他的心里。搂着阿诺的另一只手臂僵了一僵,“我没有,只是有些后怕。”他的确有些后怕,若是拓跋烟容真的起了歹意,那么阿诺还会有命在吗?

        阿诺仰起头,望着忽哥赤脸红了红,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如今她心里却紧张的如同不经人事的小姑娘一样。双手温柔的环住忽哥赤的脖颈,嘴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忽哥赤纠结的眉心。她不想要他不开心,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去想那么多的如果。

        “阿木尔,以后不要轻易出门,拓跋烟容不会轻易放手。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何今日拓跋烟容只是将你抓在屏风之后而非带离大都呢?她应该知道你对我来说的重要性,更应该清楚用你来做人质便是拿捏住了我的软肋。”

        阿诺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清楚。可是在心里她是明白的,身为一个女人,当看见另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相公露出那种爱慕的眼神时是无比敏感的。拓跋烟容可以把她带走,可是她对自己更加自信。

        阿诺叹了口气,她自信忽哥赤喜欢的只是阿诺的这副皮囊,她更自信忽哥赤会在听她讲两个条件以后便同意合作。可是,她却没想到当时一天未能吃饭的阿诺肚子会叫,原本只是想要阿诺看清一切心中深受打击,可却在这个意外之下露出了最大的破绽。

        阿诺望着忽哥赤,心里缓缓的颤抖着。这个男人对她爱到骨髓,他一眼就认出了假扮的自己,猜测出自己藏身之地更是连施舍对方一个说完话的机会都不给。她眼角微微湿润了,其实,她知道他也想要从拓跋烟容口中得知真相,只是在他的心里她比那真相更重要。

        忽哥赤喘息微微重了起来,眼神温柔如水,“阿木尔,我们……终于成亲了!”

        阿诺脸热的发烫,手轻轻解开了自己衣裳……他们成亲了,从今日起她便是堂堂正正的云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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