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心疼
芝士焗龙虾，海鲜意面，黑椒牛排，生煎小羊排，几道菜一摆上桌子，大家大家才发觉腹中饥肠辘辘。今天在场的都是从小锦衣美食的富二代们，五星级特色大餐都不知吃了多少，但此时却不得不赞一声，这味道，太正宗了。
芝士的香浓搭配龙虾的清甜，意面的爽滑混合鲜香海鲜酱，羊小排更是外表焦脆内里鲜嫩，浇上叶子兮特别制作的酱汁，绝对是大师级的作品。惹得几个人边吃边向她投去神奇的目光，真没想到这姑娘还有这技能呢。
酒足饭饱后，众人心满意足，慵懒地眯着眼睛蜷缩在沙发上简直不想动了。叶子兮摆上了做菜时顺手做的水果布丁作为饭后甜点，自己则是收了碗筷去了厨房，江牧辰将衬衫袖子折了两道也跟了进去。
尹清炫拿起一个布丁在眼前轻轻晃动，晶莹剔透，光看就觉得赏心悦目。他轻笑一声：“拐到这么个好手艺的妹子，江三这小子以后有口福了。不过，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江三去刷碗，这场景也忒玄幻了？”
虽说谁家里也不缺个好手艺的厨子，但如果是女友亲手做的那概念就不是一样的。颜司明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没接话，这姑娘会的恐怕不止这些。
脚底下是绒毛地毯，不用穿拖鞋直接踩上面软软的，让人心情格外愉悦。没什么在女孩家做客经验的杨洋更是一刻也坐不住，东momo西看看，觉得哪哪儿都新奇。
就在他一只脚踩到一片长毛地毯的时候，江牧辰的声音从厨房传了过来，“喂！你别把你的脏脚踩在上面。”
“嗯？我的脚不脏啊，今天早上刚换的袜子。”杨洋认真地抬起大脚丫展示了一下他崭新的袜子。
“那也不许踩！去，到别的地方待着去。”开玩笑，他赤丨身裸丨体睡过两次的地方怎么能让这小子踩来踩去的，亲自将他押送回沙发后，江牧辰才又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厨房。
留下杨洋丈二mo不着头脑，转头问颜司明和尹清炫：“哎，你们说那块地毯到底哪儿特殊啊，我看着也就比别的地方毛长一点，江三干吗这么大惊小怪的？”
被问到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是男人都懂”的暧丨昧神色，心照不宣地碰了下酒杯，只有杨洋这傻小子才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你们真的想多了…】
被划分在“男人行列”之外的杨洋只觉得这两个人的表情，看起来特别猥琐…
安娜窝在沙发里透过酒杯看着厨房的两个人，一个洗盘子一个刷盘子配合的默契无比，她眼眸微眯：“你说，爱情究竟是什么？”
“心甘情愿。”格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由笑了：“酸甜苦辣，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能明白各中的滋味。”
“看着他们，我突然也想找个人谈恋爱了怎么办？”安娜轻抿一口红酒，口吻中参杂了少许羡慕。
“那就趁还有时间，找个人好好谈一场。”格菲神色怅然，然后，放手，忘记…听从家里的安排，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生子。
“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他们的勇气。”也没有他们的幸运，能遇到一个相爱的人，是何其幸运，又是何其不幸。有些人就算遇到了，她们也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
富贵圈子待的久了，早已习惯那个圈子的游戏规则，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看时间差不多了，几个人都起身告辞准备撤了，大年三十的年夜饭是传统，就连他们也得乖乖回去参加，一个也不能缺席。
叶子兮和江牧辰将几人送到了小区门口，趁嘉宝拉着叶子兮说话的时候，颜司明看了江牧辰一眼：“你今天不回去？”
“嗯，我陪她守岁，大年三十的我总不能留她一个人。”那边程嘉宝不知说了什么，逗乐叶子兮，看着她白丨皙的小脸上笑意盈盈，江牧辰唇角也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行了，知道你是中国好男友了。”颜司明啼笑皆非，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再怎么也别和你爸闹的太僵了，毕竟很多事现在还不好说呢。”
“嗯，我心里有数。”提到江浩天，他的笑容略略收敛了一些。
有些话点到即止，颜司明见他听进去了也不多说，和尹清炫杨洋两人各自开车离去。那边嘉宝也终于放弃劝叶子兮跟她回家过年的念头，依依不舍地跟着安娜等人离开。
离走前安娜深深地看了江牧辰一眼，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但最好尽快处理干净，叶子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她看不到，不代表我们也看不到。”
尽管相信叶子的判断，但她们作为姐妹也不能干看着，起码提醒这男人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别以为圈子里的事情可以随意瞒着叶子兮。也不要以为她家叶子是好欺负的，江氏集团再厉害也不至于能一手遮天，惹急了她们几个人一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江牧辰笑了笑也没把安娜的威胁放在心上，再怎么他也不至于跟一个女人计较，再说他也没打算背着叶子兮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不然我们一会儿再上去，先去散散步吧？”看着车子陆续开走，江牧辰突发奇想，打算体验一下老夫老妻饭后散步的乐趣，正好现在没有风，天气也不算特别冷。
叶子兮也不反对，任由他拉过自己的小手，两人手牵着手沿着小区外压起了马路。春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很多人早已坐在温暖的家里等待丰盛的年夜饭了，零星几个刚下班的人也都步履匆匆往家赶，所以现在大街分外清冷。
不过到处张灯结彩年味十足，叶子兮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今天除夕夜，你不回家过年也可以吗？”
“就因为是除夕夜才要跟你一起过啊。”江牧辰看着她不在意的笑了笑。
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清嘲：“再说，人家才是一家人，我去凑什么热闹。老头子看见我还不够生气的呢。”当然，那也是因为每次他都会没事找点事惹江浩天生气。
他对江浩天的感情一直很复杂，这个男人给了他生命，给了他优越的生活环境，他对他的父爱和包容他不是感觉不到。可是他同时给了他耻辱的身份，给了他母亲无法弥补的伤害，害的他母亲早亡。
“哦。”照一般套路来说作为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叶子兮此时怎么也要劝上几句，比如“你还是回家过年吧，别惹你爸爸不高兴”或者是“没事，你爸爸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他一定也是爱你的。”
但架不住她也是怪胎一个，她丝毫没觉得江牧辰不回家过年有什么大不了的，刚才也是不过因为看大家都回去了，随口问了一句而已。在她看来既然江牧辰回家会不开心，那就不要回去好了。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两个人还是很般配的，就比如叶子兮此时的沉默，在江牧辰看来就是“这姑娘真乖，知道他厌烦别人提家里那些破事儿，所以也不多话。”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哪哪儿我看着都好，做什么我都觉得顺眼”…
“那你呢？你不回家过年，你家里人不会担心吗？”外地的学生不回家过年也是少见，江牧辰也觉得奇怪。
“不会有人担心我的。”叶子兮语气平淡地说道，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没有伤心难过，似乎在她看来这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江牧辰脚步顿了一下，偏过头隐晦地打量了一下，在确认她神色正常后才继续向前走，不过他有些犹豫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叶子兮似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接着说道：“我没有爸爸，用你们的话来说，我也是私生子。”
说罢，她转过头对上江牧辰的视线，似是生怕他不了解认真的跟了一句：“没错，就是跟你一样的那种。”
在出来之前她确实不知道，原来她这种情况都被称作私生子，而且貌似大众普遍把“私生子”和“不光彩”“见不得光”划等号。
江牧辰怔愣了一瞬间后哭笑不得，看这丫头的样子似乎一点都没觉得私生子有什么特别。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接话，也忽略她语句中的奇特之处。
看他没反应，叶子兮以为他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于是进一步做了解释：“我妈妈当年去日本留学认识了那个男人，她怀孕了，但是没跟那个男人结婚，后来就回国了，那个男人还在日本。”
“那你知道你爸…那个男人是谁？”江牧辰当然不至于八卦到问人家父母为什么没结婚，所以他只好换了个问题，也就错过了一次了解叶子兮背景的机会。
“嗯，我去过一次日本，看到了那个男人，还有他怀孕的妻子和他的儿子。不过他没看见我…”当然不是碰巧遇上的，她去日本就是为了去见那个男人，不过见到后发觉已经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够了，宝贝儿。”江牧辰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用力抱紧她纤细的身子。
“别说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她扬起疑惑的小脸茫然地看着他，心里越发觉得堵的慌。
她用“那个男人”来称呼她的父亲，提及到那人有了妻子和孩子，也是丝毫不在意的口吻，这个情况原本就不太正常。
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弥补了这份缺失的情感，可是事实是她的母亲去世后，连一个担心她是否回家过年的人都没有。那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父爱的意义，因为没有体会，所以觉得无所谓。
刚接触叶子兮的时候，看着这姑娘对待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淡漠，都让他觉得不解，而现在他只觉得心疼。
那是因为她习惯了没有感情的世界，没有人真心对她好，她也不需要别人。
他捧在手心里疼都觉得不够的小姑娘，竟然没有人对她好，江牧辰觉得心都疼的揪起来了。
看着她纯净的眼睛抬手抚上她的脸侧，拇指轻轻在她脸颊上摩挲。他声音虽轻却格外认真的对她说：“宝贝儿，他不爱你没有关系，他的那份宠爱由我来给你。以后所有的宠爱，都由我一个人来给你。”她生命中缺失的那些疼爱由他来填补，别的女孩儿有的，他的小姑娘都会有。
他的承诺，他脸上的疼惜，让叶子兮有点茫然。
父亲的宠爱，那是什么？她眉头轻蹙，思考片刻，黑色的眸子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唇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又顺势贴着他在他的怀里左右扭了扭身体，然后似乎是害羞了一样，将小脸整个埋在他的胸前躲藏起来。虽然她一直想试试这是什么感觉，不过真的做出来，还真是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江牧辰先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随即反应过来，刚才叶子兮的举动像极了跟父亲撒娇要买买的小女孩。
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小动作，却让江牧辰的心酸软的一塌糊涂。原来她想要的宠爱，不过仅仅是能让她撒个娇而已。他的傻姑娘，怎么能让他不疼到骨子里去呢…
他抱着她的手臂越发收紧，就仿佛想将她揉进他的身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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